9月22日晚10点，南江西岸的江边公园。

老王警官拎着手电筒，带着几个今年刚入职的新手警员站在江边的草丛中。在他们身边，十几名腰佩手枪的刑警已经拉出一条警戒线，白色的灯光将江畔完全照亮，映出一名躺倒在一处浅浅的坑里的中年男子的身影。

“死者男性，40岁到45岁，身份正在调查。死因是因高温导致的器官衰竭，身体有严重的烫伤痕迹，初步判断内脏已经达到煮熟的程度。尸体体内已无水分存在，症状与9·2连环杀人案的被害人一致，但脖颈后没有发现牙齿啃咬的伤痕。左肋部有钝器击打的痕迹，怀疑糟棍棒打击。”

听完在场法医给出的初步验尸报告，一路飙车从局里赶来的局长同志走进蜷缩在地上的尸体，用手电筒的光线照耀尸体的手臂。在苍白的灯光下，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原本应呈黄色的皮肤现在已化为粉红，如刚焯水过的对虾，只是看一眼就会让人感到恶心和反胃。他长出一口气，转过身走开几步，看着挂在天边的残月一时无语。这个江边公园，自从上一起案件发生后他就没少来，每次来都会想到要是这里安装了监控摄像头该多好。谁想到相关主管部门官僚作风那么严重，到现在还没装上摄像头，这次在同一个地方又死了一人，闹到市里肯定有人要被严肃处理。

只是自己这位置啊...局长低头看着一身警服，心想按这情况，自己下个月十有八九要换个岗位了。

不知不觉间，局长慢慢踱步到了江边公园的绿道上。站在白色的路灯下，局长才能感到一点温暖。他疲惫地坐在绿道旁的长椅上，一偏头就看到老王警官也坐在那里抽烟。

见到局长坐在自己身边，老王警官赶紧给领导递烟，局长摆摆手谢绝了。他看着老王依然不急不缓地吞云吐雾，一时间竟有些羡慕：“老王，今晚又是你值班？”

“今晚轮班的小林过生日，他们几个朋友去河东庆祝去了，我帮他顶一下。”老王笑呵呵地回答，一点不见又加班的脾气。他早已习惯加班的生活，反正值班也是在所里看电视，偶尔出去转一圈，和在家里看电视也没差多少。

“你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

“对啊，晚上8点多接到群众的报警电话，说是在江边这里听到男性的惨叫声，我就带几个实习警员过来看看，没想到就发现了新的被害人。”老王依然风轻云淡。

局长微微点头，正要说话，手机便响了起来。他低头看一眼来电显示，就痛苦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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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政法委书记、常务副市长、市公安局局长、市公安局副局长、区委书记等一群人正在向江边公园赶来......

在河西区公安局局长正如坐针毡地等待上级领导过来考察现场的时候，我们的主角同志正往宿舍区赶去。他在拿到钥匙后直接脱掉衣服跳进河里，逆流往南方游了五百多米，在靠近宿舍区的江边上岸，把身上的江水蒸发干净后再穿好衣服往回赶。此刻，他已经步行抵达宿舍区的后门，在保安大叔的叮嘱下走进园区。

一直到回到宿舍，苏海舟都没有遇到和往常不一样的事情。他平静地和走道里遇到的同学打招呼，平静地开门进入宿舍，平静地将随身的挎包挂在钩子上，和舍友们嘻嘻哈哈地说笑。

“舟子哥，王明浩之前来宿舍里找你，让你回来了给他发个消息。”正在王者峡谷里鏖战的白文海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声。

苏海舟闻言，伸长脖子瞄了他的手机一眼，撇了撇嘴：“吕布出黄刀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你懂个锤子，吕布越肉越有输出，挨得住打才能反杀。”白文海边说边猛点信号，引导射手上去骗出东皇的大，“先穿袜子再穿鞋，先当孙子再当爷，为了团队胜利，我出点肉没关系。”

苏海舟点点头，眼瞅着射手发出“大家打开语音”的信号。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王明浩之前打电话给他，因为手机开了震动而没有发现。于是他在qq上发了一段语音过去，表示自己已经回到宿舍，今晚的月色真美，风也温柔。

“我去楼顶晒月亮。”苏海舟说了一声，3位网瘾青年嗯嗯啊啊几下，也没人抬起头送行一下。

苏海舟所在的寝室在4楼。沿着楼梯一路向上，去到8楼楼顶，一推开门，凉爽的晚风便争先恐后地从门洞里吹入。

很好，今晚楼顶没有人。苏海舟熟练地在门后做了点小手脚，伪造出门因生锈无法推开的假象，以此避免其他同学上来。他仔细地巡视一遍楼顶，确认这里没有躲在墙角给女朋友打电话的羞涩青年，便去到远离相邻宿舍楼的墙边，召唤出吸血鬼死后爆出的钥匙。

当然，说是“召唤”，其实苏海舟也不确定这样描述是否准确。在半个多小时前，在他触摸到钥匙的一刹那，那枚悬空的钥匙就瞬间消失。与此同时，苏海舟忽然感到自己身体里多了一点东西。用文字来形容这种感觉很困难，就如同人们无法用语言向没有右手的残疾人描述，使用右手是怎样的体验。

就像挥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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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一样，苏海舟轻易地将钥匙从“身体里”召唤了出来。这枚钥匙在被召唤出后就有了实体。它大约12厘米长，重量很轻，外形如中世纪影视作品里常出现的那种简单、原始的钥匙一样。钥匙泛着白玉般的光泽，温润的光芒在月色下缓缓流动，仿佛被镀上一层流动的液体。

在心中里做出“打开”之类的念头后，这枚钥匙立即消失。下一刻，一扇门突兀地在苏海舟的面前出现。

金色的瞳孔瞬间被点亮。完全不受控制，一种来自灵魂深处——加入苏海舟这个无神论者也有灵魂的话——的危险感在无穷短时间里占领了他的精神，就像一个普通人一转眼发现一头雄狮正跟在他的背后。他的嘴唇下意识地吐出一个音节，将自己的状态提升到最高。

言灵·刹那·六阶，64倍速度加成；

暴血·二阶，显示不完整神话生物·初代种龙族的形象。

所幸他依然保持着最基本的理智，控制住自己的领域，没有让整栋楼的学生们陷入昏迷。他意识到自己犯下一个严重的错误，杀死吸血鬼后得到的钥匙绝不是一个安全的物品，它连接和可以开启的是一扇超越这个时代的门，他从门后感受到了时间和空间的气息。天可怜见，他在见到这扇门之前，决不能想象出“时间和空间的气息”是什么气息。但他在看到这扇门的第一眼，就永远记住这种气息。那是能让最狂妄的人在最短时间里意识到人类的渺小的气息啊，那些伟大的存在，不朽的龙类君主甚至是穿越时光长河、复苏不可阻挡的黑色皇帝，在时间与空间的气息面前，也只不过是在一个历史片段里短暂存在的微不足道的东西罢了，祂们也配得上“永恒”吗？

依靠着暴血后获得的不完整神话生物的形态，苏海舟勉强能在门前维持站立，这还是靠着门尚未被打开，只有门缝里能流淌出些许气息的缘故。

有一道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又似乎没有。他凝神静听，终于确信，这股声音直接出现于他的心灵。

“开门。”他重复了一遍那个声音的话语，“开门。”

他慢慢向前伸出双手，抵在两扇门板之上。触手所感是青铜的冰凉，门面上雕刻着他不能理解的纹路，每当他想细看或细细感受纹路的外形时，他的记忆和感知都会在下一刻被抹去，如同从未存在过。

缓缓发力，这扇门在他的面前敞开。今晚，苏海舟20岁又7个月。在青藤大学后湖宿舍区8栋的楼顶，这位年轻人看到了世界的终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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