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吕履也没搞清楚那老先生是谁。他觉得，反正不是维纳的人就行。
他有点忌惮上次曹汝霖的反应，送走傅钟后，吕履拿起手机拍了张礼盒的照片，配上来由说明，一并发给曹副总，他想确认，自己是否可以收下这份礼物。
直到下班时，才收到曹副总的回复，说让他拿着喝吧。
虽说和曹副总和刘姐都算有些私交，可实际上，吕履已经和管理层脱节很久。因此这阵子老领导在忙些什么，以至于早上的信息要到下班才回复。
下班后，小倪又匆忙闯进来的样子，脸上看起来和早上探头进来时差不多。她关上门，一遍看着吕履一遍走到办公桌前。欲言又止。
还是吕履先发问：“董事会成员名单出来了？”
小倪摇了摇头。
吕履知道，她这个样子，一定没什么好事。
小倪直勾勾盯着吕履，担心地说：“下周一在维纳举办合作协议签字会，刚刚通知你要去参加。”
“就这事儿你支支吾吾半天...”吕履嘴上这么说，可心里想的，却是这次大概是逃不掉要和某个人见面了。吕履心理暗骂了一句，上头很久没通知他参加什么正经事，一来通知就要他去见最怕见到的人。
可小倪又不认识可馨，她又在担心什么。
“发通告的是原来的IPR吴总...”小倪咬了咬嘴唇：“他现在的署名是董事会董事。”
吕履明白了，人吴观早上那副德行，是因为产房传喜讯了，他自己送人吴观坐上的，就是这董事会董事的新位置。所以，现在的处境已经不再是他和上头脱节而已，而是上头有了那么一个跟他不不对付到摆脸的人。
按理说，企业领导不在内部树立个人及下属与其他同事的对立关系，是为了避免矛盾扩大升级。但过去一天想到早上受的气还有些难平，而且小倪也不是什么外人，那就去他妈的什么矛盾扩大化。
“名字叫董事，人就真的懂事了？”吕履借着心里话宽慰小倪：“别怕，这不有我在呢。”
“就是有你在才怕呢。哥，你是不知道，整个集团就那知产部门最不待见我们，这还不是因为那吴总记恨你吗。他跟你不对付，才跟我们部门不对付。之前反正平起平坐，支持各部门也算是我们份内工作，遇到事儿我们大家忍忍也就过去了。可现在人家升了还天天给我们小鞋穿，指不定让他哪天钻个空子，把我们部遣散了怎么办，我可不想回市场部过天天往外跑的日子。”说到这里，小倪像是都要哭出来。
吕履起身递过去一张纸：“保姆部门的名声虽说不好听，但你想，一大家子人里有人嫌弃保姆不好，最多就是换个保姆。你想直接不请保姆了，怎么的，那么多家务让大家自己干？那其他人也不答应。所以啊，别瞎想，快擦擦。”
小倪用纸巾在眼角小心地揉了揉，似乎还要说什么。
吕履回到座位上，告诉小倪下班了，叫她快些回去。他其实还想说，之前从市场部把人姑娘带出来跟着自己受苦，但人姑娘工作能力强，讨人喜欢，已经习惯了现在算是安稳的工作。所以如果真的把他这个保姆换掉，他不想再自私地犯和之前相同的错误，这次走他一个人就好。
等他打算张口时，小倪已经转身准备离开他的办公室。
晚上园园说斐哥周末出院，让吕履去家里吃饭。那正好，既然何老师和书店的问题也暂时得到解决，他打算趁着机会，跟斐哥园园介绍自己构想的方案。
吃过饭，吕履随着脑中的模样，在电脑上把酒吧方案的样式画了出来。看着显示屏上呈现出的模板，他倒没了前几日在操场时的那股兴奋劲，因为他很清楚，距离这个方案的实现，还很远。甚至根据眼前展现出来的规模，都说不好许斐文一家会不会同意。
吕履盯着电脑上的日期，2019年1月3日。
就在几天前，仅仅看到视频中的她就已经让吕履难受了一整晚，吕履告诉自己，下周一，1月7日那一天，不论是演还是装，都必须让自己在保持镇定，至少见到本人的那一刻要镇定。
模板还有些部分没有上色，但吕履打算赶紧睡觉。他不想再因为迟到，惹上一身晦气。
因为下周除了去签字，双方还有很多文件需要再交接，因此第二天一整天，吕履就在工厂和公司两头晕头转向地往返，等累瘫到办公室，又已经是下班时间。
奇怪的是，在你想一动不动的时候，总会有人或者有事让你不得不动。
熟悉的电话铃声，熟悉的来电姓名。但和半个多月之前不同，现在看到这个名字，拿起手机时的吕履有了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毕竟以前接起电话就想死。
现在接起来电话的声音，倒是很有精神：“花姐，请指示。”
能听到电话那头高跟鞋随着步点发出急促的嗒嗒声，花蕊火急火燎地说：“驴，今晚有没有空。”
虽然想着还有昨天未完成的方案图，但吕履还是先回答说有空，他甚至已经在想花蕊是要约自己吃饭还是喝酒。
花蕊的声音满是笑意：“我问你，不管什么忙你都会帮我的对不对，哪怕是有一点点...点过分的事情。”
吕履没有数清楚花蕊到底说了多少个点，但是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但还侥幸地抱有些期待：“只要不违法乱纪，只要不妨害风序良俗。”
“有个客户突然来诸城约我面谈，可刚巧我外出了，所以想请你帮我去应付一下。”
“你们公司是没人了还是怎么的，干嘛找我？”吕履一下子没了期待，泄气地说。
“我们新公司这些个愣头青，哪有吕总那份能力啊。”电话那头笑的更加厉害。
“我什么能力？”这笑声让吕履的不祥预感越发深了。
“抗压能力。哈哈”花蕊在电话那头笑的合不拢嘴，但很快装作清了清嗓子：“你就说帮不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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