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时光机回到老宅,见到四个罗罗武士的时候,田范的眉头依然紧皱,四个罗罗武士也知趣,只与田范打了招呼,就没打扰他,田范回到卧室里,躺在床上,为了缓解压力,他掏出香烟抽了起来。
窗户外的晨光透过梧桐树繁茂的枝叶照射进来,斑驳的光影映射在窗台上,屋里,床对面的挂钟嘀嗒嘀嗒响着,田范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缭绕的烟雾轻飘飘地从他面前走过,田范的目光始终盯在棚顶上的吊灯上。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罗林斯探出头来,他看着田范,“王,您的父亲,老王来了。”
田范从床上坐起,“谁来了?”
“老王来了。”
“他来了?”
“是的。”
“走,我们去看看。”田范走下床,和罗林斯一前一后走到一楼。
一楼大厅里的沙发,柜子,茶几,以及沙发对面上的挂钟都沐浴在晨光中,一股扑鼻的烟草味弥漫在空气里,元创坐在沙发上,一面抽着烟,一面凝视着挂钟上的指针。
田范带着罗林斯走到元创的身边坐下。
“父亲,你怎么来了?”
“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元创说,嘴角抽动,目光依然凝视在挂钟上。
“什么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了。”元创抓住田范的手,拉起他,和他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朝阳飘移到白云之后,那白云像是染上了金黄,光线透过白云折射出来的时候,这天地仿佛沐浴在金色的霞光之中,老宅对面的楼宇金灿灿的,像是点亮了霓虹灯,老宅前的街道上,此刻正停泊着一艘飞船。在飞船敞开的舱门前,有两个古老的机械人职守,他们的金属外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如同骷髅一样的面部上,凸起的眼珠,直视着前方。
元创拉着田范的手走进到飞船船舱。两个古老机械人进入船舱后,元创坐在椅子上,“你回去吧!”他说,罗林斯脚步刚刚踏进船舱门口。听了这话,他的面容抽搐了一下,可是他并没有忤逆元创的意思,他看着飞船船舱门缓缓关闭,飞向天空,落寞地走回了老宅。
窗户外高大楼宇,像是烟影一样消散,那楼宇间小型飞船的影像渐渐模糊,嘈杂的引擎轰鸣声已经渺小,田范坐在元创对面,他拿起茶壶倒满了一杯茶水,递到元创面前。
茶杯表面热腾腾的雾气缭绕,翻滚的茶水表面上,那翠绿色的茶叶,像是漩涡中心的浮萍,随着旋转的茶水转。从茶杯水面上溢出的清香味弥漫在空气里。
元创看了一眼茶水,又看了一眼田范,这时他眼中满满都是幸福。“我的孩子,”他说,伸出手抓住田范的手,他已经很苍老了,纵然抓住田范的手,他的手依然在轻微颤抖着。“等一会儿,你就会见证奇迹。”他继续说,窗户外的楼宇已经不见踪影,气浪冲散了天空的白云,空气嘶嘶的撕裂声从窗外传来。
田范张开嘴想问他,但是这个老人微笑着面对田范,“你不要说话。”他继续说,口中溢出的烟草味,混合着茶水的芳香在空气里弥漫。“一会儿,你就知道,我有多么爱你们了,”他说,“我可以这么告诉你,你就是我生命的全部意义。”
田范顿时打消了念头,元创微笑着点头,慈爱的目光透露着闪闪的泪光。他拿起茶杯,低头看着茶水时,他吹拂着滚烫的茶水表面,“这是我的孩子,递给我的茶水,”他喃喃自语地说,仿佛此刻田范并不在他身边,“我一定要好好的品尝。”他继续喃喃自语地说,脸上流露出幸福的神色。茶水表面雾气散去,茶水沁人的芬芳越加浓郁。他喝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时,他放在桌面上的双手握在一起,看着田范,“我的孩子,还记得你和慎娇结婚时的场景吗?”
田范想要整合记忆,但是一如往昔,田师范很是抗拒,但是此刻,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说自己不知道,面对着元创,他用力地点了点头,不过此刻,他的内心却是苦涩的。慎娇不是他的女人,慎娇是田师范的女人,他始终不清楚,田师范宁愿决绝的去死,也不愿要慎娇这样的美人。
慎娇,田范见过几次,对于她的美貌,田范心里是有印象的,这个女人温润如玉,仿佛仙子一样的存在。任何男人见到慎娇都会惊讶她的美貌,会记得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但是田师范似乎是一个另类,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田范有缺点,但是终归有一点最好,他良心不坏,在面对元创这样一个老父亲,他绝对不想伤害他。他努力挤出微笑,仿佛慎娇和他真结过婚一样。“父亲,我记得。”他说。却抑制不住内心的慌张,他的心仿佛被人揪住了一样不跳了。
“记得就好,”元创说,眯着眼睛笑了起来,“那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时刻。虽然……”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停顿了下来,目光从田范的面孔上移开,愁苦地看向了窗外,似乎在刻意回避着什么。
元创不再说,田范也不好再问,直到飞船飞到一座大教堂之前,田范才知道此行的目的地。
露丝大教堂始建于1902年,当时的中国人民正处在清王朝的统治之下,一位笃信基督教义的罗马修道院女士露丝,因为在梦中梦到东方国度有主的声音,所以她面见了教皇,请求到中国建设大教堂。教皇听闻了她的梦境,感觉到诧异,但是终究没有反对露丝的提议,派遣了罗马教廷的修士,以及钱物,跟随着露丝来到了中国。
露丝在中国这个遥远的东方国度里,到处寻找梦境中的场景,最后来到洛城市,她看到了梦境中的景象,她因此在当时洛城市最繁华的地段,修建了露丝大教堂。
整个露丝大教堂属于哥特式建筑,主教堂气势宏伟,颇具古典韵味,其余的几座小教堂柔和了少许中国古典建筑风格。在教堂东南一隅,一座钟楼面江而立。
飞船缓缓停泊在露丝大教堂大门之外,当舱门打开的那一刻,元创和田范携手走下来,田范惊奇地发现,此时露丝大教堂气势恢宏的门口,有很多的机械人在等待着,其中那个矮小的侏儒机械人正站立在门前,他机械手中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装满了糕点和茶水饮料。看到元创和田范走来,侏儒机械人僵硬地微笑,这时他面部的零部件嚓嚓直响。
当田范和元创走到他身前时,侏儒机械人摇晃着机械身子让开道路,眨着金属眼皮目视着他们走进教堂,他随后跟随在了他们的身后。
“我的孩子,露丝大教堂,就是我今天带你来的终点。”元创踩踏着飞行器飞,身子依然在轻微摇晃,他在飞时,偶尔拿着拐杖拄一下地面。
“父亲,我们来这里的意义是什么呢?”田范看着元创,委婉地问,却掩饰不住内心深处的好奇,他的眼睛出卖了他。
元创脚下的飞行器停下来,他回头看向田范,“我说过见证奇迹。”只说了一句话,他就不肯再说,踩踏着飞行器,自顾个儿的往前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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