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定好回到过去的时间,你就会出现那个时间点。”疯李子说,像是疯子一样嘿嘿傻笑。
田范诧异地看着疯子李,“笑什么?”他问。双手紧握,拇指互相环绕转动。
“你会出现在这里。”疯子李说。
“这有什么好笑的?”
“是以前的时光。”
“是又怎样?”
“你会遇见另外一个自己。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我不明白。”
“最好不要伤害到自己,不然你会消失。”
田范诧异地看着疯子李,“这是为什么?”他问。上下打量着疯子李。
“过去的你不存在了,还能有现在的你吗?”疯子李说。面色变得凝重,注视田范的眼神里充斥着怜爱的神色。
田范点了点头,心想着,大不了再魂穿一次,于是他在左边的屏幕上设置3002年1月6号,下午5点,疯子李点击操控键盘启动键,关闭了时光机的门。
时光机四个角上悬浮的激光器突然光芒大作,耀眼炽热的光束仿佛纠缠的极光,轻柔地笼罩着时光机。时光机内部,那两个铁环快速地旋转,四周的精密仪器,激光电路里粉红色的光影快速游走,直到最后变成光团,消失在实验室里。
3002年1月份弗洛德老宅正空置着,偌大的地下室里突然闪现出一团光影,随着光影渐渐消散,时光机的影像清晰起来,它悬浮在地下室的一个角落里。四个悬浮的激光器时而昏暗,时而有激光溢流出来。光机的门缓缓打开,田范从时光机里走出来。他浑身冒着烟,仿佛刚出烤箱的烧鸡,可能因为穿梭时产生的高温,他白皙的面颊此刻显得红润,他站在时光机前。四周影像昏暗。借助时光机的光线,只能看到几米开外。当悬浮在空中的灰尘漂浮到地下室角落里时,黑暗拉它们进入深渊,再也看不到一点的踪迹。空气里弥漫着焦糊的气味,像是时光机穿梭时,激光灼烧空气的气味,又有点不对头,可能是激光线路在高速运转时,散发出来的特有气味,总之这种难以分辨的焦糊气味里,充斥着霉烂的气息。
田范走出地下室,每走一步,他的身体都有异样的感觉,他的身子仿佛被抽空了,迈开的腿僵硬而麻木,当他艰难地走到一楼时,他的内脏彻底支撑不住。仿佛被棍子搅动了,胃部,心脏……无一不在疼痛,阵阵的恶心从心头翻涌到脑海,他开始大汗淋漓,最后他坐在白布蒙着的沙发上。
“时光机里有辐射。”他缓缓低垂下头,当他的面颊碰触到从窗口照射进来的阳光时,他突然这样想,一时间心跳加速,阵阵的恶心越演越烈,他干呕了起来,最终没吐出什么。
许久,他才感觉身体在慢慢恢复。他躺在沙发上。四面的窗口照射进来的光温柔地簇拥着他。屋里家具蒙着的白布上落满了灰尘。沙发对面的墙壁上悬挂的一个老式钟摆,在滴滴答答响着,很快钟摆停止摆动,钟摆上面的鸟巢里弹出一个小鸟,唔唔地鸣叫了起来。
田范缓缓睁开眼睛,他额头上的汗珠快速滚落,遮挡住他的视线,他模糊的视线里,看到钟摆的时针正指向傍晚5点。他知道不能再耽搁了。他艰难地爬起来,虽然身体依然感觉不舒服,但是总坚持得住。他打开房门走出了出去。
外面昏黄的光线刺痛了他的眼睛,他遮挡阳光。街上几个顽童踩踏着飞行器从他身边飞驰而过。晚风吹拂着杨柳树,树枝上茂密的树叶哗啦啦地响,几只麻雀从一棵树上飞了起来,受到极速飞来飞船的轰鸣声惊扰,很快返回到枝头上躲避起来。
适应了阳光,田范向弗洛德社区外走去,到了距离市中心广场附近。两旁店铺橱窗外摆放着飞行器和飞行摩托。可能是清洁工打扫过的缘故,道路上干净,整洁,散发着花露水的芳香,走在这条街道上,西边即将沉落的太阳余晖迎面而来,仿佛要将这里拉到地平线里。
田范在一个商铺门口停下来,走在飞行器,飞行摩托中间。一个穿着休闲装,黑皮鞋,中等身材的肥胖中年男人缓慢地走了出来,他每走一步,他脸蛋上和身上的肥肉就颤悠一次,此时他那小眼睛仿佛被肥肉拖累,要从眼眶里掉出来。当他站到田范对面时,他肥胖的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容。
“先生,买什么?”他说。
“飞行器。”田范说。
“二百。”他说。
“扫我的手环。”田范将手腕上的手环递到肥胖男人面前。肥胖男人用自己的手环扫了一下。
“先生,拿走飞行器吧!它属于你。”
田范踩踏飞行器上,飞行器带着他飞向天空。
当田范飞到别墅时,夕阳已经沉落,那傍晚时吹拂的晚风也感觉疲惫,此时正躲在角落里休息,别墅大门口前停着一个飞船,前方高大建筑顶部上早就点亮了迷幻的灯。附近天空隐隐传来飞船引擎的轰鸣声。
田范走过草坪,趴在窗口向里面看去,别墅一楼大厅里空无一人。他走到门前,拿出钥匙打开房门,进到屋里。二楼传来哗哗啦啦的流水声。他在脑海中搜寻了一遍记忆,他穿越的当天,田师范关闭了智能机械管家,然后在二楼的浴室里自杀,如果没有判断错误,此时他正在二楼浴室放水,准备自杀。他蹑手蹑脚地走到楼梯上,二楼浴室哗哗啦啦的放水声突然停了。他的心咯噔一下,感觉不好。他跑到二楼浴室门口,打开浴室房门,正好看到田师范躺在浴缸里拿着刀片割开手腕。
田师范与田范对视了一眼,诧异地眼神里充满莫名的惊恐,“你是谁?”他问。
田范跑到田师范身前,抓住他的手腕,“我就是未来的你。”他说。
田师范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他反问。
“是真实的。”
“不可能。”
“我没有说谎。”田范紧紧抓住田师范流血的手腕,止住了流血。
“我不想活了,放开我,让我去死。”田师范试图挣脱田范,但是田范的力道很大,最后田师范瞪着田范。
“你为什么想死呢?”田范惊疑地盯在田师范面孔上。
“我不想回答。”
“可我在受折磨。”
“因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你。”
“嘿嘿……”田师范冷笑数声,“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继续说,忽而眼神飘移,看向了浴室门外,“你怎么来了?”他诧异地说。
田范忍不住回头,眼神里充斥着惊惧,浴室敞开的门外空无一人。
砰地一声响,田范脑袋感觉昏沉沉的,痛彻心扉的疼痛在撕裂着他。当他转过头看向田师范时,他看到田师范又挥着拳头打来。来不及反应,他又挨了一拳,他的眼睛开始冒出一闪一灭的金光,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田师范好像在狞笑。最后失去了一切感觉,他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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