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彼此。”元创说,喝了一口酒。
刘敬之嘿嘿冷笑数声,“老朋友,你难道才认识我吗?”他说,靠在座椅靠背上,昂着头,高傲地看着元创,“不知道我的手段吗?你会和杰亚,杰胜一样在人证物证俱全的情况下死亡。”
元创缓缓抬起头,斜视着屏幕中的刘敬之。“我知道你的手段。”他说,“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不会那么做。”
“可笑可笑。”刘敬之干笑。
“老朋友,我们还是谈点别的吧!总谈死人的话题,令人毛骨悚然。”
“什么话题?”
“现在基地满目疮痍,你需要多少资金重建,我们的合同能不能继续下去。”
刘敬之面色阴沉下来,刚才还高傲的眼神里,此刻变得黯淡无光。他凝视着元创说不出话来。四周仿生机械人扇动着翅膀嗡嗡地飞,它们身上反射出的灯光,晃耀着他的脸,显得他的脸惨白。刘敬之像是被魔法定住,一动不动了。
“天空城近几年的财政状况堪忧。”元创继续说,拿起吧台上的酒杯,审视地看酒杯中荡漾着的拉菲。
“你是在威胁我吗?”刘敬之说。
元创瞄了一眼刘敬之,又看向酒杯中褐色的酒水,“随便你怎么想。”他说,将酒杯放到鼻孔下,嗅闻着拉菲散发的芬芳。
“你记着,你总有一天会死在我的脚下。”刘敬之怒吼。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我们是朋友,我死了,你将失去助力。”
“现在你有什么价值呢?只是在袖手旁观,在言语上刺激我吗?看到我的失败,兴奋得晚上睡不着觉了吗?”
元创看向了刘敬之,“我从来都没这样想过,这只是你的胡思乱想。”他说。
“那你想什么了?”
“我可以高价收购基地。”
“是吗?不是趁火打劫吗?”
“你认为多少钱合适呢?”
“一百亿。”
“狮子大开口。”
“我的部下死了怎么算呢?”
“这件事情可以一笔带过。因为刚才已经解释清楚了,请不要再纠缠。”
“一百亿多了,多少钱合适呢?”
“五十亿。”
“不行,太少。”
“一百亿太多。”
“让一步,九十亿怎么样?”
“不行,还是太多。”
“八十亿。”
“你知道弗洛德公司营收额很大,但是具体到净利润,所剩无几了。我一下拿不出八十亿,基本依靠贷款。”
“五十亿的收购价格,我绝对不能同意。”
“我不想让步。”
“我现在就派人到开普敦基地,取回杰亚和杰胜的尸体,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杰亚和杰胜的死,不能作为谈判筹码。”
“我强调一遍,五十亿的收购价格令人寒心。”刘敬之突然冷笑。
“我知道你心里的算计。”元创已经得知刘敬之有开拓那普乐星球的计划。
“你在欺诈,开普敦星球的中国基地是我的命根子。”刘敬之狡黠地看着元创,丝毫不肯透露半分。
“那普乐。”元创简短地说。
刘敬之面色变得凝重,有意回避元创的话题,“五十亿还是太少。”他说,“你是知道的,开拓开普敦基地我花费不少心血和经费。”
“五十五亿。”
刘敬之摇了摇头,“不同意。”
“六十亿。”
刘敬之默不作声。
“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重建开普敦基地,也需要花费不少的资金。现在的基地可是满目疮痍。”元创说,眉头皱了一下。
“七十亿。”刘敬之说,“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七十亿还是有点多。”
“你还差十亿?”
“弗洛德公司的多数利润要还银行贷款。”
“我不能再让了,就七十个亿。”
“我也不想退一步,就六十亿。”
刘敬之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膀,狡黠地盯着元创,“那么,我们的交易失败了!”他说,不屑地撇了撇嘴角。
“我有个折中的想法。”元创说,喝了一口酒,拿着酒杯递到鼻孔下,闭上眼睛嗅闻拉菲的芬芳。“你愿意不愿意听?”
“请讲。”
“我可以拿出五年的开普敦矿区的提成,大约相当十亿资金添做购置金额。”
“基地重建需要多长时间?”
“我还没寻找施工单位商量,无从得知。”
“如果基地重建需要五年,那么老朋友是否愿意支付十个亿五年的利息呢?”
元创睁开眼睛,看着刘敬之,见他阴郁的脸上闪现出一抹的阴历,他知道刘敬之不仅是一只精打细算的狐狸,更是一只狡猾的财狼。“不能同意。”他说,淡然地眼神里充斥着狠厉。
“就七十亿,少一分钱都不行。”刘敬之说,点击面前的屏幕,屏幕上呈现出财务报表,只是瞅了一眼,他眉头就紧皱了起来,他马上关闭了屏幕,拿起笔,低头在纸上继续写着。
“你是在掩饰什么吗?”元创问。
“我能掩饰什么,只不过是在处理紧急事务。”刘敬之抬头盯着元创。
“你在说谎。”
刘敬之的目光变得阴鸷,“请你对我尊重。”他说,嗓音却欺骗不了人,在轻微地颤抖着。
“你就是在说谎。”元创说。
“有根据吗?”
“没有。”
“那你说什么?你不觉得可笑吗?”
“我有判断力。”
“等于没说。”
元创轻蔑地笑了,他的笑容仿佛打破了僵局,让凝滞的气氛焕然一新,“那么我说点我知道的吧!”他说。“天空城与星际银行有合作。上一笔贷款,也快到期了。光是还款利息就需要很大的金额。”
“又是奸细!”刘敬之无奈地捶着桌面,砰砰的捶击声响起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面孔上,他歪着头,皱着眉头,满脸愁容,透漏着狡黠的目光里顷刻暗淡无光。
“开普敦基地如此残破,需要大量的资金恢复重建,我们之间又有采购合同,请问你,你应该支付多少违约金呢?”元创问,眼睛盯着刘敬之。
刘敬之低垂下头,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沉默良久,他说:“我同意延期支付十亿。”
“成交,”元创说,“等我回到地球洛城市,我会支付六十亿购置款。”
“好了,我感觉很疲惫,需要休息一会儿。”刘敬之说,回手关闭了连线。
基地会议室的屏幕出现白花花的雪花。吧台上的灯光晃着元创的脸,显得他脸色红润白皙,他一口将拉菲喝到腹中。甘甜的拉菲初入口中,辛辣柔绵的口感,像是在甘泉上加了点辣椒末,让他嘴里酸爽了起来。他低垂着头,看着空荡荡的酒杯,“你们看到了。”他说,“就像是我所说的,刘敬之更在乎利益。”
钱璐羞红着脸,低垂下头,不敢直视元创,杀死杰亚和杰胜的主意是她出的,但是到最后她却无法掌控局面。刘敬之轻而易举看穿了阴谋。
田范看向元创,机械人侍者倒满了酒,元创拿着酒杯又一口喝光了拉菲。
“你们收拾一下行礼,我们回洛城市,”他说,踩踏着飞行器向外飞,“我在空天母舰上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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