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而紧张的气氛舒缓下来，使得每一个人的心情都好了不少，那从窗户中渗透进来的宇宙余晖显出每一个人脸上白皙。他们低垂着头，拿着刀叉切割盘中的食物。

船舱的异味儿弥漫袭扰着每一个人的鼻孔，仿佛就残存在人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了。钱璐刚好的情绪又面临崩溃。

她皱紧了眉头，“周学文，你认为一个坚强的男人应该有怎样的表现？”

周学文抬头看着钱璐，觉得她的问话很奇怪，但是也没有拒绝回答，“我认为一个坚强的男人，在性格上应该有韧性，有担当，有能力，有勇气。”他说，一面低垂下头切割食物。

钱璐没有看周学文，她的脸色涨红了起来，“应该加上一条吗？”她说，将一块奶酪放在嘴里。“到了危急时刻就会尿裤子吗？”

那奇怪的气味儿冲入钱璐的鼻孔，让她觉得恶心，以至于在说话时她都阴阳怪气的，显得极不耐烦。

毕竟现在是在吃早饭，任何人也不愿意蹲到厕所去吃早饭，在这世界上，有这样特殊嗜好的人少之又少。

周学文显得慌张，他拿着刀叉的手在颤抖，“不应该加上这一条。”他说，抬起了头，看着钱璐，“钱璐女士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你认为有什么不对吗？”

钱璐扇了扇四周的空气，“我觉得你们父子应该到一边上吃饭去。”她说，不情愿地放下刀叉看着周学文。

周学文不敢与钱璐的目光对视，他低垂下头，“我不会答应你的请求。”他说，“因为我不认为这是我们父子的错。”

“是吗？”钱璐说。“那是谁的错呢？”

周学文说:“是谁的错，谁心里应该清楚。”

钱璐说:“难道不是你们父子的错吗？你们父子有尿裤子的习惯。”她皱紧了眉头，盯着周学文。

周学文说:“不是我们父子的错。况且钱璐女士，我们并不隶属于你，我们父子的直属上级是副董事长，这一点你是知道，所以我们父子没必要向你解释任何事情。”

他的嗓门开始大了，几乎在吼叫了，就像是一个愤怒的演说家在贬低时政时用的那种近乎疯狂的声调。

“钱璐女士，您是知道，在我们应聘弗洛德公司那一天起，您就看我们不顺眼，您还记得吗？您在面试结束的那一天要求我为您唱首歌。”

他放下刀叉，脸色涨红了起来。

“我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因为我们父子生活贫困，您就可以肆意地凌辱一个知识分子吗？您就可以随意安排一些荒唐的事儿让我们去做吗？您给我的印象并不是很好。”

“您是一个刁蛮，任性，狠毒，残忍的女人。”

“好吧！现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您，这里的味道是不太好，是有尿骚味儿，是因为我们父子尿了裤子。”

钱璐诧异地看着周学文，他本以为这周氏父子会乖乖地躲到一边吃饭去，但是现在周学文却表现得如此激烈，这让钱璐所料不及。

尿裤子影响到别人，别人说了也不行吗？

田范觉得周学文要说什么，也就没打断他，不过现在他觉得周学文有些过分。钱璐毕竟是一个女士，一个女士当然有权利要求吃饭的环境。

周墨愁苦地看着周学文，“父亲，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下去了。”他说，脸上显出愁苦的表情。

钱璐和田范都察觉到周氏父子是有故事的人，钱璐与田范交流了一下眼神，田范说:“我们相处的日子会很长，这里没有外人，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没关系的，我和钱璐只有知道了你们的苦难，才能知道你们珍惜当下。”

“好吧！既然董事长都这么说了，我周学文当然没有理由拒绝了。”他说，一面面对田范，忠诚地握拳拍打着胸脯。“我会如实说出一切的。”

钱璐说:“周学文，你既然说我是一个刁蛮，任性，狠毒，残忍的女人，那好吧！现在该您解释一下，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生活贫困的知识分子为什么会在关键时刻尿裤子？该不是胆怯，懦弱导致的吧！”

周学文脸色涨成了紫色，“我曾经说过，我曾经在特洛伊商行做过信贷员的事儿。”他说，面部抽搐起来，“我发现特洛伊商行在欺压贫苦百姓，于是我坚决辞掉了特洛伊商行的工作。”

他的声音哽咽了，眉头紧皱，“但是特洛伊商行的人并没有放过我。”他继续说，眼睛眯了起来，“他们闯入我的家，将我和我的孩子吊了起来。浸入冰水当中，不断地抽打我们。”

“我没有屈服，也不愿意再跟随特洛伊商行的黑社会人员为非作歹，他们打了我和我的孩子两天两夜，最后才放过我们的，但是我们也就此落下了病根，您是知道，在冬天浸入冰水中会损伤到神经的，所以我们情绪一紧张起来，就会不自觉地尿裤子。”

田范说:“你是一个好人，好人应该有好报，我为你的遭遇感到痛心和同情。”

钱璐，周氏父子都看着田范。灯光晃在他们双眸子上，他们眼中都闪烁着泪花。

“放心吧！加入弗洛德公司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我和钱璐就是你们的亲人，你们惨痛的遭遇已经过去了，从此你们会感受到家人的温暖。”

周氏父子同时握拳拍打着胸脯，“我们效忠田范副董事长，至死不渝，若是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就让我们父子不得好死。”他们说，滚烫的泪水已经流满了他们的面颊。“今生今世，我们父子都会追随田范副董事长，直到我们生命终结的那一刻，我们也不会忘记副董事长的大恩大德。”

田范说:“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我田范是不会忘记你们今日的誓言的。”

钱璐钦佩地看着田范，眼神中流露出幸福的光。

田范继续说:“我们生死与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既然认了你们做兄弟，我田范是不会抛弃兄弟的。”

“你们是知道的，弗洛德公司是开发和生产人工生物智能工程和飞行器引擎的，这两样产品在中国的销售量很大，市场占有率极高，弗洛德公司的业绩也很好。只要你们努力工作下去，我想你们的未来是光明的。”

“好了，我们现在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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