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怀济闻言突然打了个激灵,之后才连连应道:“不错!我来替任姑娘把脉!”
边说,卫怀济边将右手的宽袖使劲儿往后抖了抖,继而又捻起五指,认真在任雪婵的皓腕之上仔细探查起来。
但很快,谭莫并就见他眉头紧锁,俨然一副事态十分严重的样子!
谭莫并的心也跟着一并揪了起来,他暗暗急道:难道师妹她,果真……不行了吗?!
还未及出口询问,卫怀济已率先放开任雪婵的胳膊,深深叹口气道:“任姑娘的性命虽无大碍,但其……心脉受损!是以,怕是……醒来之日,遥遥无期!我们方才离开的甚是匆忙,我身上除了凑巧就原本带在身上的几种解药之外,并无其他任何调理之药物!这可……如何是好?!”
谭莫并往三人身后的位置遥遥望了一眼,见易牙谷中并无人追过来,才放心对卫怀济道:“卫少侠,不知你……内力如何?”
卫怀济一脸忧色地看着任雪婵,心不在焉地回他道:“我跟周师父他学武已有十载,想来……内力应是尚可。不过……谭大侠你问这个作甚?”
“是了!我可以用内力将任姑娘心脉处的毒素给逼出!我怎得将如此重要的事都给忘了?!真是该死!”还不及谭莫并出言点醒,卫怀济就已经陡然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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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卫怀济将任雪婵轻手轻脚地转过身去背对着自己,再小心翼翼地以掌心内力,缓缓地自任雪婵的大椎穴处转了两个小周天,才谨慎地推向她的心脉之处。
而任雪婵此时不知为何,竟忍不住地、似是极为痛苦地“嘤咛”了一声!
卫怀济听后,手下倏地就是一顿,心也紧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自任雪婵的背后,僵直着脊背,尽量轻声询问道:“任姑娘……你如何?”
任雪婵闻声,强撑着回过头,神色黯然地看了卫怀济一眼,有气无力道:“卫呆子……你这是在作甚?”
卫怀济见任雪婵一时间有了意识,还能同自己说上两句话,精神上立时就为之一振!
且他再说起话来之时,语气里亦是掩饰不住的欣喜:“任姑娘莫动!‘雾蛇摇落露为霜’的毒素已侵至你的心脉!我……我正在为你……以真气之力催其排出!你放心!很快……你就能好起来!不会再痛!”
任雪婵听话地回过头去,不疑有他地轻轻点了点头。
而谭莫并见卫怀济输向任雪婵的内力竟似是源源不断,不禁心下略有吃惊:他说自己习武才十载,即便天资再聪颖,那内力……也不该特别浑厚才是!毕竟,各类武功招式虽确实可以在短时间内靠聪明才智记住,但内力的修为……却绝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因为我们习武之人修炼内力,最为讲究的,就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而我们体内的内力皆是一日、一日拼命积攒起来的!如若修炼勤奋,那这内力必定会随着人的年纪,如数增加!譬如我们的师父,他不仅年纪比我们长出许多,其内力亦比我们此等小辈高出甚多!但似卫怀济这般年纪轻轻,内力就源源不绝的……我倒是头一回得见!且眼看着他这都为任师妹接连输送了半柱香的光景了,脸上竟还没有丝毫吃力的模样,更是怪哉!……我虽比他虚长十几岁,但就算今日我没受伤,由我来给师妹驱毒,那过去这许多时候,怕是我的神色也不能如他现下一般……镇定自若呐!
渐渐恢复神智的任雪婵显然与谭莫并想到一处去了,只见她再次艰难地回头向身后的卫怀济问道:“呆……卫少谷主……?”
卫怀济听到任雪婵对自己的这个新称呼后,两个肩膀不由一顿。
继而,他心中又无奈又好笑道:这“呆卫少谷主”……是个什么东西?!
但他却强行忍住自己的好奇和笑意,凝神感受从任雪婵身上传回自己掌心之中的温度和活力。
很快,他便觉得任雪婵后背之上的肌肤已经明显变得温暖、干彻起来!再细究其心肺之处的跳动,亦觉其“噗通”“噗通”重新恢复了以往的生气……卫怀济知任雪婵已无大碍了!
他在心中长长地舒口气,计较道:自现下开始,我只要提取双倍的内力尽数输送给任姑娘……自她的心脉处,往外运行两个小周天!那至多再有半柱香的功夫,她身上的毒素……便可全解了!
想到这里,卫怀济的精神不由更加振奋!
且接着,他真的就费力从丹田之内,强行又提取了一股真气上来!
而谭莫并见状,惊异之情尤甚!
因为,许多习武之人有时连控制好自己体内的那一股真气都十分艰难……甚至有的人悟其一生,也无法将自身修炼好的那股真气操控地游刃自如。可这卫怀济不仅能令第一股真气在另一人体内随意游走,还能再分神为其追加一道同等功效的真气之力!并令二者在任雪婵体内相辅相成,同时,又让通脉和驱毒的速度大增!
待到两股真气顺利地在任雪婵体内并排前行之后,卫怀济才故作淡然地开口提醒道:“任姑娘……我方才便告诉过你了,莫要说话!”
任雪婵强抬起眼皮,回头再次看向卫怀济,语气中既疑惑,又似是置气般道:“你……你这是在给我输送内力驱毒吗?我好多了……多谢你!不过,既然你有此功力,那看来……你该是那日在易牙谷禁地中,对我态度十分恶劣,还明令禁止我叫你‘卫呆子’的那个卫怀济才是!是以,此时我该称呼你……‘卫少谷主’还是‘卫少侠’?”
卫怀济听自任雪婵的口中说出“那个卫怀济”的话后,心中竟不禁一阵惆怅……
但他最终却什么都没解释,只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随你!”,便算作对任雪婵之前所问之话的回答了。
任雪婵见卫怀济果真又变回一副陌生的漠然、冰冷样子,一时间,心内酸涩、难过至极。
明明……明明方才在卫可言的竹屋中时,他还状若疯癫地给那卫可言磕头,苦苦哀求他放过自己呢!只这一会儿功夫……怎得就又变了?!
……
任雪婵实在是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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