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帝国律法,人口在三十万以上的城镇,才能够在不禁宵,且三十万人口城镇,只能开设一条街道,人口往上提十万的城镇,可加一条。
婆辽城作为继京都天古城,第二座开启金身神像的城镇,其人口在五十万,属于特大城镇,因此解除了宵禁的婆辽城,今晚很是热闹。
孔庄主此时没有心情吃夜宵,尽管妻子何香在他与单璠之间来回周旋,但效果也并无改变。
陈雍庭看着殿下同样心有顾虑的样子,问道:“殿下,是不是因为我当众暴露了你的身份,让你不开心了?”
凌元摇了摇头,解释道:“陈兄说的哪里话,我可没有这么小心眼儿,要是我敢生你的气,小璠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陈雍庭微微一笑,内心却很难受,殿下是什么身份?要是让朝廷里的人知道了,还不得将他的家给抄了,所以还是要让师妹对殿下好一些才行啊。
凌元只是想起了前些日子,秦楚楚与秦芝芝俩姊妹,因为近甲城县官的关系,他有些担心许平栗在进了府衙后,会鸠占鹊巢。
单璠与何香俩人在人群热闹的街道上走走停停,那琳琅满目好奇的玩意儿,看得她们乐不思蜀,有时候上手把玩,就要好一会儿的功夫。
陈雍庭问道:“殿下,若有心事,可以说出来,看看我能否为殿下出些主意。”
凌元是怕单璠说他不够仗义,陪人逛个街都这般无趣的话,可得把他洗刷得娘亲都不认识他。
凌元道:“那许平栗之所以罢手,是因为当时孔庄主箭在弦上,为了恶心人,才同意跟路县令回去问话。所以我是想去府衙看看,可又怕坏了小璠的兴致。”
陈雍庭笑着说道:“殿下这有何难,且看我的。”
凌元连忙阻止道:“算了,小璠心情好,还是不要打搅她。”
陈雍庭则说道:“殿下,其实小璠也该回去了,所以这乃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凌元不解道:“两全其美?”
陈雍庭点点头,随后与前头还跟何香有说有笑的单璠,焦急道:“糟糕了师妹,师傅他老人家,我们好像忘记带出来了!”
单璠一听,兴致一下全无,她回过身来,十分尴尬地与师兄问道:“师兄啊,那可怎么办啊,师傅可是嘱咐我俩要带他也来看戏的,现下都什么时辰了,师傅估计这个时候,已经坐在床上生闷气了吧?”
陈雍庭说道:“那咱们还是赶快回去,好好跟师傅认个错,再买一坛好酒,师傅说不定气也就消了。”
单璠顿时如负释重,在与何香仅仅对视一番后,连连招呼凌元赶快往客栈赶。
凌元突然说道:“我得去府衙看看,怕许平栗不守规矩。”
单璠别无他念,一心只想快些回客栈跟师傅请罪,只是与凌元嘱咐道:“酷刑什么的,等何姐姐明早去了再上,我要那许平栗好好地跟何姐姐道歉。”
凌元笑容满面道:“肯定没问题。”
孔铎昭提议一同前往,为了保险起见,他吩咐三位前辈护送妻子回庄。
当凌元与孔铎昭来到府衙时,府门紧闭,但耳力胜过常人的他们,多少还是听见了里头一些,推杯换盏的划拳吆喝。
为保证看到最真实的一幕,俩人并未在府衙门口击鼓,而是纵身一跃,轻而易举地翻过高墙。
果然,本就不大的府衙高堂之上,竟然摆了两桌酒席,在座之人各个喝得红光满面。
凌元瞧得很清楚,那许平栗与师爷一道,喝得不亦乐乎,另一桌也是当时坐于看台第一排的汉子们,正在大快朵颐。
许平栗抬眼一瞧,笑道:“哟,你咋也来了?”
师爷同样望去,一瞧来者竟然是兵部尚书大人家的书童,眼神就滋溜地转个不停,他在寻思此人来此的目的,是与他一般,巴结世子殿下而来,还是另有其事?
不过看世子的样子,俩人仿佛私交不浅,且他身边还跟着孔庄主,难道是因为顾芳斋的事,来做和事老的吗?
所以师爷起身,他让一名衙役端着托盘,与他一道来至俩人跟前。
师爷在托盘上斟了两杯好酒,一手提一杯,送到凌元俩人面前,说道:“公子与孔庄主大驾光临,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本来过了今日,按照咱们路大人的意思,会由我将孔庄主推荐与兵部尚书大人结识,没成想,还不需要我这个师爷做牵线人喽。”
凌元看也不看面前的酒杯,只是问道:“路大人呢?”
师爷一愣,旋即和颜悦色地说道:“路大人白日里公务繁忙,此刻已经睡下,公子与孔庄主来得正是时候,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天,把看似死结的东西,几杯酒下肚之后,也就都解开了嘛。”
凌元气笑道:“听你这么一讲,路大人应该是被你们软禁了吧。”
师爷身子微微后仰,连忙否认道:“这下官哪儿敢呐,路大人为婆辽城的父母官,我一个师爷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软禁路大人啊。再说了,我要是真的敢,这些以路大人为首的官差,也不会同意的嘛。”
凌元挑了一个离他最近的衙役,问道:“路大人呢?”
那衙役有些口齿不伶俐,“路大人……他被师爷给气跑了。”
凌元微微皱眉:“气跑了?”
那衙役往身后指了指,“没错,我们将世子带回来之后,师爷与路大人又发生了矛盾,路大人好似讲不过师爷,就去了后边儿。”
凌元道:“麻烦你去把路大人请出来,就说我来了。”
那衙役正要离去,师爷伸手将之拦住,他笑眯眯地问道:“听世子殿下讲,公子的身份不简单,是咱们帝国的皇子殿下?”
凌元没承认也没否认,这不是重点所在。
但这却是师爷认为的重点,见凌元这般,又说道:“公子若要是真的皇子殿下,就请拿出证据来,如若不然,公子也仅是兵部尚书大人家的一个书童而已,恕下官不能从命办事。”
凌元摇摇头,“这跟我的身份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要求府衙,以当朝律法究办许平栗,仅此而已,难道很难吗?”
师爷正了正身,因为身后有世子殿下撑腰的缘故,他已经不太愿意回答凌元的问话。
许平栗端着一直酒杯,凑了上来,问道:“敢问公子,是要办本世子什么罪啊?”
孔铎昭接住问话,冷冷道:“当然是办你砍断高贤手腕,以及当众欺辱我妻子两项罪。”
许平栗则是一把搂过方才凌元问话的衙役,嘻笑道:“高贤,你给两位说说,你的伤势如何了!”
高贤并不敢直视孔铎昭,他埋着头,颤巍巍地伸出手臂,翻转道:“已……已经好了。”
孔铎昭拿住高贤的手腕,反复翻转,要不是白日亲眼所见他的伤口,孔铎昭根本不信能够恢复得如此之快。
许平栗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他叹了一口气,“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我斩断了他的手,谁知道哪里冒出来个女菩萨将他给治好了,我又有什么法子?你们总不能还要求路大人定我的罪吧。”
许平栗看了眼孔铎昭,笑道:“孔庄主,好看的女人哪里没有?你要是觉着被本世子摸过的女人,你嫌脏了,等过些时日,本世子给你送两个来,保证比你那唱大戏的还标致,怎么样?”
孔铎昭往前一步走,气势绝伦道:“放你娘的狗屁!”
许平栗却也是不躲不闪,全然承受住了孔铎昭的气势,只是师爷与高贤俩人遭了殃,被气势推倒在地,摔得四仰八叉。
凌元仍旧摇了摇头,他道:“四年前在湘潭城,有人一脚要了相爷的性命,当时我同样找上门去,要求一命抵一命。可是却被人告知,问罪的应当是相爷的父亲,而并非是我。”
许平栗倒吸一口气,赞叹道:“说此话的人,与本世子乃同道中人。”
凌元道:“其实并非这样,相爷当街惨死,高贤的手同样在光天白日之下被你斩断,这影响本就极其恶劣。要是同四年前一般,我不问罪的话,那婆辽城的百姓,哪里还敢将国法放在眼里,哪里还会觉得国法是保护他们的武器?”
凌元与高贤说道:“去,把路大人找人,我亲自教他如何执法。”
高贤抬头望了望身边的师爷,他并不敢轻举妄动,至于那许平栗,他连看得勇气也无。
许平栗一把将高贤推开,骂了句滚远些,随后与凌元说道:“你小子究竟是谁,是单族人?还是真就是皇子殿下?”
凌元摇头道:“我说过了,这跟我是谁无任何关系。”
许平栗好奇道:“那你凭什么讲大话?”
凌元道:“我在说大话?”
许平栗很认真地点头道:“难道你不觉得吗?”
突然间,一声拔剑从旁处传来,众人望去,只见有一披头散发之人站在高堂之上。
孔铎昭望之脸色大变。
凌元道:“路大人,你来了。”
因为本心与师爷的理论背道而驰,路铭珺被师爷问心之后,便有自相矛盾的心理困惑与他:这许平栗到底是上折子请示祇首黄大人,最后交由宗人府定罪?还是请进府衙之后做做样子,最后小事化无。
这之间的选择,使得路铭珺几乎快要疯掉。
路铭珺手握三尺青锋,一步走下台阶,他双眼布满丝血,却眼神熠熠地说道:“公子所言一番,如春风吹散本官心头雾霾。”
路过酒桌时,披头散发的路铭珺低头一瞧,笑着说道:“师爷好一个‘小事化无’,竟将本官也都给说得哑口无言。”
猛地横扫,书生路铭珺将一桌酒菜打乱在地,他抬剑直指许平栗,怒喝道:“来人,将许平栗等人收押!”
众衙役却无人敢动。
路铭珺恨得咬牙切齿,神情越发地癫狂了,他咆哮道:“你们都愣着做什么!?”
白日里的时候,这些衙役可是听令于他,奈何许平栗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竟让跟随了他数年的同僚,心气全无,提不动刀了。
师爷急切道:“路大人,只是一个不能证明身份的书童,你为何要听信他言,变得如此魔怔?要是动了世子殿下,五百里外就是世子的两千精骑,你想整个府衙被踏成肉泥吗!?”
路铭珺盯着许平栗,淡淡道:“犯事拿人,这与身份从来就无关联。”
路铭珺猛地与师爷怒号道:“婆辽城城池高十丈,两千精骑凭什么进城!?你们不敢动他,本官现下就自己动手!”
路铭珺手无缚鸡之力,三尺青锋若要挥动,还得两手紧握,才能够挥砍如意。他高举宝剑,脚下轻浮无力,直直地往许平栗冲来。
高声呼喊的路铭珺情绪紧绷,突然一个趔趄,就要摔倒在地,然而就这一瞬间,在场所有人都未曾看清凌元行踪。
再下一刻,凌元已搀扶着路铭珺在高堂之上坐下休息。
凌元拍了拍路铭珺肩头,“怒火攻心,心境不稳,真是辛苦路大人了。”
要说柳柔蓉的数年悉心教导,使得凌元懂礼节,那相爷的死,在如今的凌元心中,便是种下了谦卑。
两者都是凌元生命中不可或缺的经历,凌元每每想起,心头都有自己应当替两位先人,好好活下去。
在替相爷问责洪家时,凌元被一两句话给说得心境不定,如今细想一番,那真是傻到家了。
凌元就站于高台之上,朗声道:“许平栗,是你自己进牢房里呆着去,还是我送你?”
许平栗一个恒听境,此时看凌元,宛若巍峨高山,为求保住性命,他笑道:“我自己来,自己来。”
许平栗与高贤说道:“高兄弟,麻烦你把我送进牢房去,等明天天一亮,本世子等你们县令大人大驾光临。”
凌元问道:“你是在等你那几千精骑的话,那便不必了。”
许平栗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他还是问道:“你一向如此大方的?”
凌元道:“何解?”
许平栗道:“不以我这样的手段,报戏院之仇?”
凌元摇头道:“以律法处置你,以儆效尤。”
许平栗嗤笑道:“本世子以为遇到了以为教书匠,结果还是什么狗屁都要做青天大老爷,不觉得可笑至极?”
凌元凌空一拳,姿势与气势皆不大,但有一记拳劲停留半空,撕裂了空气。
隔着十数步之远,凌元将十之一拳劲弹入许平栗腹中,使之趴地不起。
凌元道:“中了此拳劲,别说气势,你就连呼吸都会疼痛,所以先管好自己的嘴,等着被审判吧。”
是前些日子将陈雍庭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拳劲,不过凌元另有所悟,他可解劲。
那六名将士面面相觑,眼下的世子殿下脸色谈不上痛苦,但只要他有说话提气的念头,痛苦之色便会在脸上浮现。
几人正要有所措施,凌元告诫道:“劝你们别动他,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们行军打仗的最清楚不过,他此刻体内就如同战场,想他死的话,请随便。”
一名将领朝凌元说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将世子殿下折磨的后果是什么?在场之中,境界的确数你最高,可要是等到明早大军压境,阁下真讨不着好果子吃。”
凌元轻轻皱眉:“你的说辞,无非欺软怕硬,在你们看来都成了天经地义的事。不过抛开你们所认为的,于我而言,这一拳,此刻便已是再越厨代庖。”
凌元低首自语道:“要是我没有这么多约束,该多好呢。”
凌元与几位衙役说道:“烦请几位将路大人送进屋里歇息,这里就由我来监管。对了,还要麻烦你们去一趟福珍客栈,告诉兵部尚书大人以及一位叫单璠的小道姑,就说今夜我不回客栈了。”
凌元看着那几位许平栗侍从,道:“我哪里也不去,就等你们口中所讲的精骑压境,我想看看,到底是他们的拳头重,还是我星冥帝国的律法大。”
凌元又面相孔铎昭说道:“我替皇上讨要一份校尉长官,现下封于孔庄主,若是发现城内城外异动,可要求府衙官员协助。”
孔铎昭单膝跪地,抱拳道:“谢殿下恩典。”
凌元却道:“并不是什么大官儿,不必言谢,且‘恩典’一词,用在我身不妥当,不过我会替你向皇上转达。”
六名许平栗侍从面面相觑,此人难道真是某位皇亲贵族?竟能直面朝圣。
——
在数百里之外的山林间,本是许平栗下令军队在此驻地扎寨。但在前夜,只有两千精骑的军队,在汇聚了三千人马之后,便得到康巡王许栋之军令,迅速拔寨而起。
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封锁方圆五百里之内的十二城镇的各个要道,只要求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将世子殿下许平栗拦截。
这是康巡王在祇首黄维能够得到最大的让步,否则不按规矩之人,按律处罚。
不过让康巡王苦恼的并非儿子的目无法纪,而是他的小姨子余青峰,对出力找到这个兔崽子不太上心。
康巡王许栋对此跟余青峰还争吵过几句,因为自己的儿子,完全是妻子跟小姨子宠出来的败家玩意儿。
余青峰当然一副高高挂起的模样,自己是什么身份,如今做了帝国为数不多的供奉,姐夫竟然还敢这般与自己讲话,是真认为自己这个小姨子在皇帝面前的几句话没分量吗?
余青峰样貌不俗,加上师门的独有秘法,使得她看上去比同龄人年轻至少十岁,至少这在她姐姐看来是这样。
气质冷清的余青峰此时不愿跟姐夫有过多的争吵,俩人如今正在军中大帐内,许栋在等候探子们的消息,急得他在帐内来回踱步。
这么多年来打了多少仗,也不见姐夫如此作态,余青峰坐在旁处,喝着仙家酒酿,开口道:“姐夫,你消停会儿,坐下来喝喝酒,这般干着急,早干嘛去了。”
许栋早年镇守边关,妻子都在京都天古城,长久的离散使得他对儿子的教育,要晚上许多,然而等他想要跟儿子凑近乎的时候,发现儿子整日无所事事,在京都内是出了名的小霸王。
许栋好不容易说服了发妻,将儿子充军打仗去,还是许栋在发妻面前立下重誓,绝不会让儿子少一根毫毛。
可现今儿子领着偏将等人,一股脑地冲去营去,以许栋对儿子的了解,他还真算不出儿子到底是不是去了婆辽城。所以无奈之下,许栋将数千将士分成近千股,以找到儿子许平栗为目的。
许栋叹了一口气,儿子不是他一个人的,发妻那边是不敢去讲,要她求求这个小姨子找人,可自己又求不动这尊菩萨。
许栋到底是害怕儿子被皇庭那边的人给发现,亦或是被当场逮住,到时候篓子捅到皇上那边去,他倒也不怕,怕就怕消息还没到皇上那儿,就被祇首黄维给军法处置掉了。
届时他到哪里去说理去?
康巡王在小姨子对面落座,他拿起一直酒杯,一饮而尽,就做爹而言,当到他这个份儿上,也实在够窝囊。
余青峰笑容浅浅,道:“这才对,姐夫堂堂正正的一位王爷,儿子的事儿,就随他去折腾,栗儿心机虽多,但心肠不坏。”
许栋皱眉道:“妇人之见,自家的孩子怎么看都是顺眼,也就你跟你姐才会这般认为,要是早些年我将这逆子接管,他能成这样?”
余青峰白眼道:“有本事,姐夫将此话与姐姐去说一遍,姐姐要是认,我这个做妹妹的,也就认。”
小姨子的这般说辞,让他顿感无力,早年间自己被其他藩王排挤那会儿,是发妻婆家拉动的关系,也就是余青峰所拜的仙家有出力,才使得他能够在诸多帝国异姓藩王之中,成为较为强盛的。
当然了,余青峰作为仙家嫡传子弟,在姐夫这方,出力极多。
许栋早年间有想过还恩,不过被余青峰背后的仙家拒绝,这让许栋心凉了许久,不知道这些山上势力,今后打算让他如何还,可他到底跟余青峰是一家人,就算有人要为难他,也得看看余青峰这位御统境道者的面子。
帐外传来急报,只见一名风尘仆仆的探子入到帐内,与康巡王许栋抱拳说道:“禀告王爷,已寻到世子殿下踪迹,往婆辽城方向去了,请王爷指示。”
康巡王怒道:“那还等什么,传令下去,赶紧将这逆子给我绑回来!”
探子受命退出军帐。
余青峰笑道:“小孩子爱玩儿,昨日又是帝国的神像点睛大典,吵闹着去玩玩,也是无可厚非的。”
许栋连忙抬手,制止道:“打住,你可别再我耳边而叨叨这些了,听着是真烦。”
余青峰乐呵呵道:“怎滴,在姐姐面前不敢发牢骚,在小姨子面前就可以了?”
许栋都懒得理这些女人,一个是发妻,不忍发脾气,一个是御统境道者,完全惹不起。
此时又有一名官兵入帐,“启禀王爷,据探子回报,世子殿下硬闯婆辽城,斩下一名衙役手腕,已入城。”
这将许栋气得吹胡子瞪眼,他沉声道:“传我命令,令广野年千夫长立马集结人马,前去婆辽城将这逆子给我带回来,如有违抗,就给我打断这逆子的腿!”
余青峰仍是闲情逸致地喝酒。
再过一会儿,一名军官入帐,“王爷,据探子回报,世子殿下在戏院看上了一位唱戏的姑娘,双方有些冲突,世子殿下现已被婆辽城县令路铭珺带回了衙门……”
见军官说话不全,许栋就知道出了更严重的事。
的确,军官正在措辞,想办法替许平栗少气他爹。
许栋一拍桌子,震怒道:“这逆子还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一并讲了!”
那军官吓得一哆嗦,终究还是说道:“据可靠消息,世子殿下将竹筷插入了皇子殿下脖颈,事后皇子殿下无碍,但已着县令路铭珺严办此事。”
许栋站起身来,咬牙道:“好得很呐,把麻烦都惹到皇子殿下头上了,你就看你爹还能不能保你吧!传我命令,召集五万将士,包围婆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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