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莫山脉主山,后山竹屋。
自单允第一次不小心吸食了人血,母亲柳柔蓉迫于族中压力,在此地给小儿子建造了一座竹屋,再后来单允跟夏童成亲,竹屋从一座又扩建成了三座。
单允在此地生活,已有接近四十年的光阴。
在没有女儿或者徒弟谭轩的陪伴下,妻子夏童做的饭菜不论水准亦或是菜品卖相,这二十年来没有丝毫下降。
用夏童的话来讲,女儿将来长大了就不在家了,徒弟谭轩将来也会在外头另起炉灶,唯有身边人,不可马虎。
这天单允吃好喝好,主动收拾碗筷,打算端到后厨洗刷。
妻子夏童清澈的目光中,炯炯有神,她笑着说道:“还是我来吧,相公一家之主,要是洗碗被别人看了去,不得说我这个妻子不贤惠了。”
单允继续收拾着碗筷,手脚麻利,他微笑道:“咱们过咱们的,谁说等他说去,不过要是我知道了,我就告诉爹去,让爹为我们夫妻俩主持公道。”
单族人哪里还有人敢说单允的不是?
以前将单允按在地上摩擦的单东阳,至今瞧见单允不敢正面招呼,有时候隔得老远,他都要绕路走。
还有道灵界素有顽童名声的单京,在单允年满十六以前,就没将单允当族中一份子,而今同样不敢对单允有一丝意见。
夏童仍是不习惯让相公做家务,就听相公说道:“我就图个新鲜,整天呆在家里啥也做不了,地你扫干净了,房间的灰尘也掸得一点也瞧不见,就连后边儿的菜园子,肥也施了,今天由我来洗碗,就这一次。”
夏童忍住笑意,点了点头,她索性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碗清茶,哪知相公又对他说道:“茶冷了不能喝,这才吃了饭,你想闹肚子啦?待会儿我去烧壶水,给童儿沏一壶好茶来。
夏童抿笑着放下茶壶,随后却有些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就眨巴眨巴眼,楞楞地、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
单允端起一叠碗筷,歪了歪脖,瞧着妻子很不自然的坐姿,有些忍俊不禁,随后微笑着去了厨房。
在家里做了二十年的家务,就今天成了闲人,然后夏童就开始坐不踏实了,她蹑手蹑脚地来到竹子搭建的厨房门口,两手扒拉着门框,偷偷往里头瞄了一眼。
俩人已是多年的夫妻,单允好似心灵感应地回头,就瞧见妻子突然缩回去的脑袋,随后才见扒拉在门框的手指头也滋溜不见。
单允直了直身,唤道:“童儿,我洗碗有什么好看的,你去门口的竹椅上躺着,休息便是。”
待单允回过身去继续洗刷碗筷,夏童冷不丁的站在门口,拒绝道:“我不要,就要看。”
单允弓着腰做事,扭头瞧着妻子的娇态,又回过头去:“那好吧,我很快就洗……”
‘咣当’一下,单允拿不稳一只呲花碗,掉在盆里,碗碰碗碎了一只。
单允尴尬回头,见妻子夏童有些着急地走上来,两手接过了他手中的洗碗帕,说道:“还是我来吧,碗口裂了,锋利着呢,不小心就会划伤的。”
单允被妻子挤到一旁,两手湿漉漉的他想要干点正事儿,就去切茶了。
太阳落下,暗蓝色的天空中已没多少光芒,单允站在小凳子上,在门口的走廊里点灯笼,小心翼翼下来后,将小凳子挪到角落,又回到灯笼下,将茶沏好。
妻子从厨房出来,跟相公说道:“我有一件衣裳想要穿给相公看。”
单允笑着说好,夏童就小步轻轻地离去,再过一会儿,夏童经过客厅来到门口走廊,轻轻蹦跳着,一下出现在相公的视野中:“怎么,我这一身好看吗?”
妻子夏童穿的这一身大红服装,是曾经行走道灵界时,借给一对儿没钱购置新娘服的新婚夫妇,当时夏童还将衣裳赠给了新娘子,后来新娘子跟他相公逛庙会,还被寻找夏童踪迹的单允给认错了。
还是前两年,那一对儿夫妻俩,从商做起了生意,生意做大了之后,男方在一次经过克莫山的途中,主动将衣裳归还单允夫妻。
还礼也没见这般还的,后来听男子说,在他们家乡那边,成亲时借用的物件,都必须物归原主,单允夫妻也这才收下。
躺在躺椅上的单允上下打量了一番,面露微笑道:“这一身还是童儿穿着好看些。”
夏童很容易就满足,相公的夸赞比吃了蜜还甜,于是夏童两只纤细的手臂弯曲,她提着裙摆走下阶梯,双手领着裙摆不放,转过身来,向门口的相公弯腰说道:“童儿编的舞蹈,相公请观赏。”
单允觉着躺着看不合适了,于是蹭起身来。
妻子夏童的嗓子空灵,随着她轻轻的吟唱,在院子里翩翩起舞。
一曲完毕,单允端着两杯茶水正式起身,走下台阶,递给妻子一杯,笑容满满地说道:“童儿跳的真好看,就像天上的仙女。”
夏童略带娇涩地接过相公手中的茶水,回道:“童儿谢过单公子。”
单允微微一愣,瞧着妻子近乎直勾勾的眼神,单允轻轻搂过她的细腰,又轻轻地贴在身旁,吻了一下妻子的小嘴儿。
“咳……”
一声咳嗽在这敞亮的院子里响起,单允站着不动,惊得夏童一下将头埋进单允胸膛。
“打扰俩位了。”
图谶尊者的背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院门口。
单允拍了拍妻子的后背,示意无事,他站在原地手轻轻一拉,院门大开,图谶尊者却没敢跨进来。
单允悄声在妻子耳畔说道:“童儿不站直了,图谶尊者不敢进来啊。”
于是夏童嘟囔着小嘴,从相公怀中挺直腰身,她缓了下情绪,朝着始终背对着他们的图谶尊者说道:“尊者是无事不蹬门,进来说话吧。”
得到夫人首肯,图谶尊者这才转过身来,一步跨进院落,这进门的第一句就不得了,“单公子,夫人,林门主跟云族长打进了魄魂界。”
单允眉头一皱,问道:“打进魄魂界,为何?”
图谶尊者道:“神界下来了六人,六人皆是魄魂界类似于而立道者的前百,其中一人礼君圣,是头三甲,六人下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找而立道者的前十比试,灵神界谭公子已败在白芷爱徒花乐奕之手,另外阮青海重伤了天君弟子莫罗河,另一跟林墨打成平手的天君弟子赵夭,将而立道者的七八九重伤。”
单允目光淡淡,只说了一句:“小轩输了?”
图谶尊者点头道:“就在昨天,而在半柱香前,林门主打开隧道,与云族长气势汹汹地上了神界去,看样子是不肯善罢甘休。”
不明其中的夏童说道:“林墨跟那什么天君弟子赵夭不是平手么,难道林墨也重伤,林前辈找人说理去了?”
单允摇摇头,解释道:“输赢都是其次,规矩最重要,下两界不能随意去神界,神界也不能随便来下两界,何况神界的人还打伤了道灵界的人,林门主估计是气不过这一点。”
图谶尊者点头道:“所以现在当务之急,单公子要去帮忙吗?”
单允下意识地拒绝道:“多大的人了,做事还要别人管吗。再说这件事,林门主跟云锦有理在先,魄魂界的人应该不会拿他们怎么样,何况魄魂界的道者们得有本事拿他们才行啊,尊者没必要这般杞人忧天。对了,魄魂界的天道者,殿主说有点多,具体是多少?”
图谶尊者难言道:“满打满算,十二位。”
然后单允眼神就变了。
图谶尊者察言观色的功夫还行,单二公子有些担心打进魄魂界的俩人,于是从腰间摸出一道令牌递上前去,说道:“单公子,这道令牌乃殿主亲授,灵力即可认定,到时单公子依靠地府身份便可直上魄魂,无需经过其他仙人审问。”
单允摆手。
图谶尊者疑惑道:“单公子仅现在的灵力,就连隧道都无法打开,难道强行逼出三滴精血打开隧道,大费灵力修为再登天,那可是使不得啊。”
单允仰头望天,呢喃道:“我还有其他法子。”
只见一只玉牌,从后山坳的地底下探出,光芒四射,一飞冲天,瞬间来到单允身边。
妻子夏童愣愣道:“灵僵决玉牌。”
——
魄魂界,不知名的一座高山之巅上。
一位极具意气风发的中年男子,脸色冷静,凌空而立。
他原先的上身青衫,已经被对面的三眼战将给乱刀斩掉,露出了结实的胸膛跟臂膀,而在他对面的神将也不好受,身上的红白战袍,也给对面的僵尸给拳拳轰烂,露出了他穿在内身的金黄锁子甲。
数里远的云锦正对战三位天道者,看他出拳少的架势,云锦此时毫无还手之力,身上时不时的还会多一处皮开肉绽的伤痕,而他顶多依靠佛法经典加固金身,才迟迟不被对面手段阴狠的天道者抽掉神魂。
林羡伸臂一抓,同等境界之下,竟是将青莲教教主拉至身前,当着三眼战将之面,一拳轰至礼教主面门。
青莲教教主被修为通天的林羡以灵力操控,一时间硬是挣脱不了束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羡那一拳袭面而来。
三眼战将鼻息重重,抬枪的瞬间,整身已在林羡身前,林羡不管不顾,仍是一拳死死打在青莲教主的面门上,而他本人也遭受了三眼战将手持兵器的猛烈一击。
最后林羡拳头一松,两颗门牙全掉的礼教主昏了过去,直直坠地而下。
林羡的左肩被三尖两刃枪给刺进寸余,三眼战将持枪向上一挑,枪头却被林羡的左手抬起狠狠按住,右拳朝着三眼战将重重砸出,对方的一记猛踹,也已踢在林羡腹部。
两人霎时间分离,枪头拔出的那一刻,有一串血珠从林羡肩头弹出。
而被牵走一名对手,云锦压力锐减,他振奋道:“谢林前辈为晚辈解围,接下来,林前辈不必再顾我,将那三眼怪打残废了再说!”
林羡嘴角挂笑,肩部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行缝合痊愈,而那被云锦称为三眼怪的神将,就要持枪找云锦麻烦,却被林羡闪身拦截。
俩人于圆月之下,林羡邪魅一笑:“怎么,不服?要找我道灵界人的麻烦,你要先摆平老夫才行啊,三眼怪。”
三眼战将怒目相向:“林羡!没经召唤,擅自上得神界,已是尔等触犯天条,与本神动手亦是大罪,今夜尔等,罪大恶极!”
林羡哈哈大笑道:“说再多又有何用,你倒是动手打死老夫啊!”
三眼战将睁目道:“道灵界两位天道者从来都是心怀大道,才可就成天道者,这是万年不变的铁律,如今俩位的行为,当真是魔怔了吗!?”
林羡呵呵笑道:“少讲什么大道理,你们魄魂界的腌臜事儿还少了?”
三眼战将目光一聚,听出了些什么,他低沉道:“林羡,少拿什么不着边际的话来糊弄本神,若真有什么,你林羡明着指出来便可,待本神上奏天听,自然可以还你道灵界一个公道,而不是什么仗着尸神体质,就可以在魄魂界胡作非为!”
林羡道:“区区道灵界的两位天道者而已,何足道哉,怎么比得上你魄魂界的三位天道者的宝贵?”
林羡别有意味的望了一眼那一直未曾动身,却腰间悬挂八枚压胜钱的将军。
三眼战将震怒:“林羡,有屁就放!不要在本神面前打马虎眼儿,你真当被你摧毁的山下是儿戏!?”
林羡懒得废话,周围气势暴涨,体内精血正源源不断地将灵力转化为杀力最强的道力,他再度嘴角邪笑,“看来还得老夫来动手。”
见林羡冥顽不灵,也不是泥菩萨的三眼战将爆喝道:“真他娘的啰嗦,要打是吧,本神这就陪你们玩到底!”
当年林羡参与抢夺幕彩儿事件,幕彩儿为救自刎的单允,现出真身‘回生丹’,随后七颗丹药被单修沭抢去两颗,林羡为保妻子跟身中剧毒的凌萱,以擎身追上了被冥君重伤的单修沭,奈何那时天道者的单修沭施展狂剑第七式剑绝,逼退了林羡。
至此,林羡砥砺心境,进一步完善了狂剑的剑意。
林羡左手剑指手掌向下,左臂横在胸前,右手剑指高高举起,以自身为剑的林羡,这一浑然天成的狂剑第七式剑绝形成之快,根本不给三眼战将摸后的机会,就瞬间斩下。
三眼战将手持三尖两刃枪,枪身光芒大盛,他举枪朝天上的巨大剑招御空而去,但依旧扛不住剑绝之危。
由单修沭所创的剑绝这一招,将三眼战将的三尖两刃枪跟身上所穿的黄金锁子甲,皆斩断。
就连三眼战将的肉身已是被划出一条指宽的缝隙,从缝隙之内散漫处金色光芒,如血液一般想外泄。
三眼战将神情却毫不在意,他两手抓住断掉的兵器,觉着再已无用,轻轻抛弃,任由其掉落到深山林间,两节兵器随之落地,在山间砸出两个巨大坑洞。
御空的三眼战将凝法指,指尖沿着身躯的那道剑痕顺抹而下,伤势便已痊愈。
他伸手一抓,一把长剑紧握在手,三眼战将向林羡道:“若是有一把称手的好剑,想必那一招会更加圆满。”
三眼战将将手中长剑抛给林羡,自己再一伸手,一把普普通通的红缨枪凭空悬停在他身侧,三眼战将缓缓说道:“此剑名为拜首,前段时间道灵界孝华山的仙兵宝剑,跟此剑是一对,皆是仙宫重宝,好似那把女子佩剑,被一名叫做阮青海的道者赢去,还取了一个颇为好意的名字,叫‘赤道良颜’。”
林羡点点头:“此剑现在在我儿手中。”
三眼战将别有意味地点点头,说道:“要是本神再输,这把男子佩剑,也一并是你的。”
林羡握剑的手一抖,剑是好剑,不过他不屑道:“不稀罕。”
三眼战将目光冷冷,一把抓住那杆红缨枪,弓步后撤半步,枪身横甩后拉,摆出一道战姿,直言道:“下界昆仑山灌口杨戬,林门主,请!”
林羡目光低敛,无论拳法,还是剑法刀术,林羡在道灵界都算翘楚。
单允自认伪天阶道者那时的他,在技击之道上跟林羡还差很远,只在成就天道者的那半旬之内有所缩短,至于不惑之年的他有没有超过林羡,然而没有打过,他亦是不清楚。
林羡手持宝剑拜首,一挥而就的剑芒呈圆弧形斩向三眼战将,战将丝毫不惧,右手握紧红缨枪尾部一抖,精钢枪头便将剑芒折断,两节断掉的剑芒从神将身侧呼啸而过,消失于茫茫天际。
三眼战将瞬间进得林羡身前一丈处,红缨枪头如猛龙出海,呼啸间直戳林羡面门。
林羡微微别过头去,拜首抵在红缨枪头尾部,躲过杀招后他顺势拉近战距,以剑招优势,截取枪法上的弊端,剑刃从三眼战将脖颈处,龙吟而过。
三眼战将当机立断,撤枪回守自己的要害,拜首从枪身划过,划出一阵四散火光。
俩人无论速度还是技击之道,百招之内,难见分晓。
林羡索性弃用拜首宝剑,以武夫之态,打算跟三眼战将以拳搏命。
三眼战将体质拼不过林羡,尸神体质无坚不摧,就连之前的三尖两刃枪也动不了分毫,他若是以同样姿态搏命,万是换不过林羡。
所以三眼战将后撤大步,以符箓道法幻化出三名分身,打算以量数盖过林羡的出拳速度,并且用道法破林羡的擎身。
道法之中,以雷法为首,而其中衍生出来的真法千千万万,就眼前三眼战将的分身真实度而言,仍是比不过单京从雷钦长老那儿学来的影雷身。
然而林羡这位以灵力为代表的天道者,一眼就能瞅出三眼战将真身在何处,所以他着重出拳真身,与打在后背或者后脑勺的攻击,林羡短时间内没有多加理会,为求以力搏命。
也就十几息之间,林羡跟三眼战将相互出拳四百六十余次,林羡后背以及正身,出现枪头捅出的窟窿共计八个,皆是喘气之间,卖给三眼战将的破绽。
而三眼战将更惨,整条左手臂被林羡的拳头轰掉,包括他的右小腿,从膝盖以下不见了踪影,此时的三眼战将,伤口流出浓烈的金色血液。
林羡伸出手掌,掌在已经被他灵力控住的三眼战将胸膛之上,随之林门主暴喝一声,三眼战将胸膛猛遭撞击,精劲产生空气动荡,穿过三眼神胸膛,从后背迸发而出,在他身后的黑夜之中,拳劲仍是卷起一股强大飓风,从山下山头的植被间席卷而过。
三眼战将喉头呛血,呛得他忍不住咳嗽一声,金黄色血液喷口而出,至此,三眼战将失去了战斗能力。
远处的云锦因无法持续运转佛像,被岳宫主以及箫龙王俩人重伤,鲜血从他嘴角不断流出。
林羡赶至云锦身旁,俩人从仙岳宫宫主跟箫龙王眼皮子底下突然消失不见。
仙岳宫宫主与箫龙王的下一招,皆是要取云锦性命的杀招,然而百丈之外,凝法指的仙岳宫宫主跟手持长剑的箫龙王俩人却一挥斩空,姿态稍显滑稽。
另一处,林羡突然意识到不好,他这才发现是那一直尚未出手,腰悬八枚压胜钱的将军突然降临近前。
随后一张金色符箓在他身前爆发出百丈光芒,匆忙之间,林羡掌住云锦肩头,往更上空急速略去,胸口却突然被一把长剑贯穿。
那腰悬八枚压胜钱的将军双手抵在剑柄之上,淡淡道:“想不到你也是下两界的道教余孽,你学习道法,是打算用来应付道灵界传言的仙人神罚降世吗?若是本天君发现不了这一点,还真拿你林羡一点办法也没有啊。”
林羡只觉着胸口处有一股力量正在迅猛吞噬着自己的灵力。
那自称天君的将军脸色逐渐阴狠,他将两手撑住的剑柄又往林羡胸膛内送了一寸,听到林羡近乎本能的硬撑低呼,天君嗤笑道:“你一具僵尸学什么道法?悬壶济世都救到这份上了?要知物物相克,你林羡的僵尸体质,学习道法本身就是个错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你将二郎真君金身震裂,罪不可恕,你打算怎么死?”
此刻的林羡全身气力已被抽干,书生云锦业已昏迷,道力冠绝道灵二十年的林羡看到了自己的死亡,眼前渐渐模糊了。
“我觉得你还是赶紧放开他们才好。”
有一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天君身侧,天君扭头看去,只见一名男子,右手卡住三眼战将的脖子,左手灵力外溢延伸出来的灵线,死死缠绕仙岳宫宫主以及箫龙王的周身,像是拖死狗一样拖在身旁。
最重要的,天君除了可以活动的手指头,自己周身同样被灵线缠绕,已是动弹不得。
“再不松手,我可就先杀他们,再杀你了。”
单允的语气一点都像是不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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