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贲得胜归来之后,看到唐靖竟然亲自站在门口迎接他,心中颇为感动。
感受到周遭无数望着他的崇拜眼神,觉得倍有面子。
得了里子又得了面子的他,一甩手,将自己刚刚抓来的两名俘虏,就这样,像垃圾一样甩在地上。
随后也不理睬众人,只是和唐靖简单交代了两句,表明自己大战之后需要休息,便自顾自的回了房间。
全程潇洒的一塌糊涂。
唐靖对此不以为意。
只是蹲下身子,查看两人的伤势。
被俘的两人,此刻仍旧陷入昏迷之中,而且身上都受了轻重不一的皮外伤。
一个由于脸着地,脸颊被摔的有些血肉模糊,牙齿好像也崩飞了两个。
一个是脖子歪到一边,胳膊上,膝盖上都有些淤青。
总的来说,孟贲在抓他们的时候,确实有手下留情。
因此,两个人虽看起来凄惨,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严重的内伤。
想来,清醒也只是时间问题。qqxδnew
在检查伤势的同时,唐靖留意到,两人身上甲胄,与此前自己所看到的寿陵军,有很大不同。
无论是铠甲的厚度、饰品的佩戴以及武器的悬挂方式,都和自己所熟知的寿陵军,大相径庭。
想来不是自己未曾见过的王军,就是虽打过交道,但知之甚少的西陵军。
在他揣度二者身份的时候。
最早出战,同时最早被俘辱的吴失,呢喃两声,挣扎着将要醒来。
“给他简单收拾一下,然后把他带到侯客室。”
交代完之后,唐靖先一步回到侯客室,然后又派人传来伍子胥。
过了一会儿,勉强被收拾停当的吴失,被人架秧子似的,架到唐靖跟前。
在看到唐靖的第一时间,吴失非常识趣的,推金山倒玉柱似的,直接跪了下来。
“你倒是很识趣嘛,我还以为你要逞一番英雄气概,说一些硬气话呢?”
看到这一幕,唐静忍不住揶揄道。
这还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看到正常人的反应。
虽然这种行为,在外人看来,可能显得有些无耻。
但唐靖却知道,人在生死关头,出于本能,本来就会做出各种应激反应。
只不过在这个名声比生命要重,气节胜过一切的时代,自己还真没有见过,为了活命,扭曲自己的人。
时间一长,他都快忘记了。
现在想来,这才是正常人啊!自己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被扭曲了认知?
“承蒙大人宽恕,小人本该当死。蒙大人开恩,留小人一命。
大人对小人有再造之恩,这一跪,又算得了什么呢?”
“好了,好了,马屁就先别拍了,我有话要问你。”
唐靖有些受不了这种一本正经的拍马屁。
虽说被人夸赞是一件美事,但过度夸赞,就让人感到恶心了。
唐靖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快被恶心的掉下来了。
“大人有话不妨直言,小人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用不着做到这个地步!我来问你,你是何人?身居何职?”
“不瞒大人,在下乃西陵军八校尉之一,姓吴,单名一个失字。”
“吴失?无尸?你这名字起的可不怎么好啊!今天你可差点真的做了鬼。”
“不瞒大人,在下也觉得这个名字属实缺乏美感,只不过,名字乃父母所赐,因此,不敢改动。”
唐靖被他的幽默给逗笑了。
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
吴失所表现出来的幽默风趣,以及知情识趣,使得他对这个初次的见面男人,大生好感。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和他对话,不会令人感到枯燥乏味。
“我来问你,西陵军和寿陵军的关系,据我所知,一直以来,不是不怎么融洽吗?你们两军是什么时候合流的?合流多久了?”
笑完之后,唐靖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唐靖觉得有些奇怪。
早前襄阳之战的时候,自己和寿陵军,纠缠到那个地步,西陵军从头到尾,都只是在旁旁观,从来没有一次,真正伸出援手,参与过。
哪怕自己被逼的逃出了襄阳,西陵军也从来没有试着追击过,一直都是由寿陵军负责,和自己对战。
他不明白,为什么原本井水不犯河水的两军,现在关系突然就要好了起来?
甚至,西陵军还主动屈居于后,心甘情愿的做景舍的手下,听他的指挥?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搞明白这一点,他就可以把握事情的关键,因此由不得他不上心。
“不瞒大人,此事在下也知之不详。在下得知此事的时候,两军已经决定合流。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与我等商谈过。想来,多半是主公,私底下找景舍商谈的吧。要不然,即使以寿陵君的威势,也不可能,干涉西陵军内部。”
“原来如此。”
这倒是和他的猜测相差无几。
原本他就奇怪,两军的合流为什么如此迅捷。
要知道当初,自己草创队伍的时候,只是想给自己的部队,空降一个领导,就遭到内部的重重阻力。
自己可是这支部队的缔造者,尚且如此困难。
凭什么,一个半路出家的将军,就能绕开这一问题。
现在明白了,感情是仓促合流啊。
唐靖承认,两支队伍合流之后,其战斗力,的确远超,此前自己遇到的,单独任何一路军队。
但这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两军必须要倾力合作,完全抛开芥蒂。
只有这样,才能够掩盖其内部,重重的矛盾。
如果只是单纯的捏和两只完全互不同属的队伍,那无异于主动砍掉自己一双完整的腿脚,强行嫁接一双机械的腿。
虽然攻击性和防御性都获得了极大提高,但灵活度和组织度却完全丧失。
属于,从根本上,本末倒致。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来西在得到,如此强有力的援手之后,每天依然一个人来巡游了。
一只仓促捏合起来的队伍,其内部的芥蒂,断无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完全消除。
双方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做到互相信任。
来西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看似鲁莽的,只身一人,做出这种轻率的举动。
虽说他的行为导致了最终的失败。
如果这么想的话,那完全是,倒果为因。
没有人能够在结果揭晓之前,推断自己行为的合理性。
因此,唐靖不觉得来西的做法有何错误。
不是说,这反而是一种稳重成熟的考虑。
一支连互相信任都做不到的军队,即使勉强带出来,其战斗力又如何能够保证?
与其这样,还不如各归各家。
既然无法做到1+1=2。
那最起码要保证1x1=1。
可以说,是相当的无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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