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咱们去哪?”
第二天,天音坊出发上路,李星河骑着买来的马跟着车队,丝毫没有外人的自觉。
吴又玄坐在马车上,答道:“因为福客城这里是临时决定来的,所以我们的计划也被稍稍打乱了些,原本计划去的猛犸城日程也耽搁了。”
他两手一摊,“说的简单点就是——现在没什么地方去。”
“哎?”李星河问道:“那你们现在上哪去,回天音坊总舵吗?”
天音坊总舵,那可是十分神秘的存在,即便福瑞城也没能摸清楚其具体所在。
“不回去,”吴又玄摇摇头,“既然没事做,正好把钱送去德州,顺便看看那里的工程进度。”
“好吧,那我也长长见识,在福瑞城,我见过的唯一工程就是刘迈给我盖房子的时候,话说你们天音坊里没有相关的神通吗,还要这样大费周章吗?”
“没有,”吴又玄道:“即便有也不能轻易用,这笔钱除了购买原材料,剩下的基本上都要当成工钱分发给劳工们。”
“或许你想用神通建水渠,直接给他们发钱不好吗?其实这样很不好,除了赈灾之外,我们更倾向于让人们用劳动来换取报酬,这样他们会更加珍惜。”
“说的也是,扶穷不扶懒嘛。”
李星河点头应和,天音坊的理念倒是还挺先进的。
不过从福客城到德州可不近,可以说是贯通南北,而且还要横渡天命江,以车队的速度来算,起码也要一个多月的时间。
不过反正李星河现在比较闲,在大陆上晃悠难得有人作伴,还是比较不错的朋友,那还不结伴而行吗?
而且,天音坊的人实在太养眼了,但凡是个正常男人都不会舍得走的。
南北客州、秘苏州都依着水系,交通比较通畅,车队只用了几天便到了内华城。
内华城,腹有诗书气自华,与瀑布城一样,文化气息浓郁,曾诞生过许多大诗人。
凭着天音坊的名头,车队很轻易就进入了城内。
刚走不远,就被一群年轻人拦住。
“敢问是天音坊大驾吗?”
领头的人一身书卷气,彬彬有礼。
吴又玄跳下马车,“正是天音坊,敢问阁下是?”
“在下内华城内华书院柳全生,”年轻人施了一礼,“我们都是书院的学生,仰慕天音坊已久,听闻贵坊将要路过蔽城,这才来冒昧拦驾。”
他身姿更低了些,“还请诸位移步,给我们一个略尽地主之谊的机会。”
吴又玄还了一礼,“承蒙错爱,我们天音坊也喜欢结交朋友,若不嫌弃,在下愿陪柳先生走一趟。”
如此,吴又玄,乐清儿,还有坊中几名男性从车队分离出来,大部队则找地方休整。
“如此甚好,甚好。”
柳全生大喜过望,二人把臂而行,气氛大好。
李星河作为“天音坊”的人,自然毫无自觉的跟了上去。
内华书院的学子拱卫着天音坊众人,让进了一旁的酒楼内。
宾主落座。
“为了彰显诚意,我们今天将酒楼包了下来,就不必担心有闲杂人等打搅了,”柳全生道:“酒楼的老板也是雅趣之人,听闻我们要宴请天音坊,硬是将其他生意尽数推了。”
“着实让诸位破费了,”吴又玄拱拱手,“都说内华城乃是诗书之乡,待人热情温润,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哪里哪里。”众人谦虚道。
柳全生起身为所有人斟上酒,“自我朝诗人祝洪涯辞世以来,秘大陆诗坛萎靡不振,多亏了穿越者,你们的到来才为诗坛注入了一股新鲜血液,我们几人斗胆代表当世诗坛,敬诸位以及所有穿越者一杯,请!”
“今日几位赏光应邀,在下希望诸君能够再留墨宝,为诗坛增辉。”
李星河坐在角落里了然,原来是求诗的。
如今秘大陆有不少前世的诗词流传甚广,也是多亏了各位穿越者同行辛勤搬运。
不光诗词,前世的小说、音乐、书法和画作都被搬运了不少,水浒和西游是秘大陆畅销榜上的常客。
而三国由于其里面包含大量谋略计策,因此穿越者们极默契的没有允许三国出版。
而红楼梦则是看过的人太少,所以没能复刻出来。
天音坊能在秘大陆拥有众多拥趸,除了越子卿她们艳绝天下之外,她们所吟诵的前世诗词也功不可没。
往常几年几十年几百年不出一首的千古佳句如同井喷一般爆发,再加上天音坊广施仁义,大举善行,这才造就了如今的天音坊。
可近年来诗词佳句的诞生却缓了下来,盖因那些脍炙人口、中小学生必背的古诗词都被搬运完了。
果然吴又玄略微一滞,推脱道:“不瞒诸位,天音坊后来事务繁多,杂务沉重,整日奔波在路上,在下已是久未提笔了。”
“嘿呀,”柳全生叹了口气,“真是太可惜了,天音坊往日的诗词我等皆奉为圭臬,手不释卷,日夜盼望先生们能再出佳作呀。”
“不过我们也能理解,诗词不是生活的全部,你们做行之事已经是至善至伟,学生也不敢苛求了。”
他小心从怀里拿出一张纸,说道:“学生心血来潮得此二阙,还望先生评判。”
吴又玄接过看完之后又传给下一人,直到传在李星河手里。
李星河抬眼一看,这书生看着谦逊,写的词却狂放大气的很。
“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分付与疏狂。曾批给雨支风券,累上留云借月章。
诗万首,酒千觞。几曾着眼看侯王?玉楼金阙慵归去,且插梅花醉斜阳。”
(取自送朱敦儒的鹧鸪天·西都作,有修改)
天音坊的人看过之后赞不绝口,直言此篇必将传世。
只有李星河眉头不展。
柳全生自然也注意到了,忙问:“这位先生可有高见?还请不吝赐教。”
“请问阁下今年贵庚,在哪处衙门任职?”李星河问道。
“这…”柳全生道:“学生二十岁年纪,仍在书院读书,尚未出仕。”
“这就是了,”李星河抖了抖手中的纸张,“此篇若是一个见惯了官场黑暗的中年人所写倒情有可原,可阁下尚未出仕,对于官场的了解恐怕不深,却有不屑王侯之心,莫非阁下读书不是为了求取功名的吗?那些王侯,难道不是用战功政绩换来的爵位吗?”
“啊…这…”
柳全生如被当头棒喝,面色惨白。
李星河继续道:“我也有一篇,倒正适合阁下。”
“少年不知愁滋味,爱上层楼。
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
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这本是一首自嘲的词,送给阁下,倒也恰如其分。”
“嘶——”
柳全生倒吸一口凉气,躬身行礼,“是了,先生教训的是,是学生自恃才气,全凭空想猜度,写了此词还沾沾自喜,自以为清高,却不料落了下乘。”
“不错,你能领会再好不过,”李星河颔首道:“你还年轻,还要脚踏实地向前行,日后你若为官,即便官场如你想的一般黑暗,你也可以做那黑暗里唯一的光。”
“多谢先生教诲,敢问先生名讳,学生愿行师礼,今后以师生之礼侍奉。”
柳全生噗通跪倒,欲行大礼。
李星河走到前来一把将他扶起,“你我年岁相差无几,拜我以师礼岂不是惹人耻笑,快起来吧。”
“不!”
柳全生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居然挣脱了李星河的掌控,“俗语有云,达者为师,不论年纪,若非先生点醒,恐怕我要走许多弯路,先生,学生受教了!”
结结实实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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