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面对此时荣辱不知的凛冬帝国，成欢心中的悲痛照比图留斯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多好的小弟啊，本身就具备一定的魔导学发展，拿过来就可以直接使唤，而且彼此的地理位置也非常适合展开深度连接，除此之外，全世界成欢根本就找不出第二家适合做军工厂的势力。
这倒不是他有多么懒惰，这种东西大家都喜欢捡现成的，毕竟从零开始建立起对应的体系，其中所需要耗费的时间和人力根本就不是此时的曙光学院能够负担得起的。
要说打架，曙光学院几位招牌的传奇强者都是顶级打手，包括成欢这个掌权者在内，就没一个不是一战斗起来就犯病的疯子。
但如果谈及发展，曙光学院这种新兴势力就不用考虑了，妥妥是垫底的存在。
只可惜这一切现在都已经化作泡影，没有现成的军工厂可以让他收编，留下来的就只有千疮百孔，从内到位都已经被永夜会渗透了个干净的破烂帝国。
成欢现在就算再怎么确认，也绝对不会培养出捡破烂的爱好。
然而这一切对于图留斯来说却是无法理解的，他实在搞不清楚为什么凛冬帝国在对方眼中竟然经不起一丝波澜，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还搞不清楚吗？我说是合作，实际上是怎样你真的听不明白吗？！
从刚才开始就是，永夜帝君的名号吓不到他，凛冬帝国的深度‘合作’也吸引不到他。
大哥，既然这样的话你还留着我做啥呢？
“你...可能是我没解释清楚，凛冬...凛冬的情况不太好...我...”
成欢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他说道：“你直到现在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不需要凛冬帝国怎样怎样，你把话说清楚，然后给我赔偿就可以走了。”
“赔偿？”图留斯一时间没能理解。
成欢则理所当然道：“当然要赔偿啊，你们主动来入侵，还将学院里搞得乌烟瘴气，宿舍楼之类的地方都给造成了大面积损毁，我索要些赔偿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一听这话，凯尔斯当即张大了嘴巴。
他可是老早之前就加入到学院的导师了，曙光学院从发展开始直到今天，发生的大事小事那一件他没有亲身参与，再不济也是亲眼目睹了啊。
但这......
咱就说这学院搞成今天这模样，难道不是你身边那个女人，以及她亲弟弟先后两次搞出来的吗？！
怎奈何现在就是形势比人强，他就算心里再怎么清楚，也没胆子在这种时候跳出来反驳成欢。
说真的，他之前还以为凛冬和曙光学院展开合作是能打造双赢局面的，谁知道世界变化的这么快，前不久还拥有不少价值的凛冬帝国现在真就变得不值钱了......
成欢当然没心情去关注凯尔斯的心理活动，他还等着图留斯抓紧说话呢。
所幸这几秒钟的时间里，图留斯也已经从凯尔斯的脸上读懂了太多东西。
他毕竟不是拉罗夫那样的外交萌新，很多人都以为他这位帝国大将的威严是不容冒犯的，但其实只有图留斯自己清楚，为了这个帝国他可以奉献出一切，其中自然包括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尊严。
“大概是在一周以前，皇宫中照例举行酒会，大家都在场...那个女人也在......”
图留斯或许在行军打仗这方面是把好手，但却在讲故事这方面却不太擅长，一开口就让成欢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于是他催促道：“只说重点就可以。”
图留斯不敢有所不满，即便心中已经愤怒到了极致，脸上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现在实在不是跟眼前这人翻脸的好时机，外面的世界也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这个曙光学院的实力也绝不是凯尔斯之前汇报的那样简单。
“永夜帝君参与了那场酒会，我的记忆只停留在这里，那天所有帝国重臣都有出席，连国王陛下也......”
成欢“啧”了一声，他还真没想到那位梦魇之王的精神力竟然强横到如此程度，非但能在一瞬间就完成心灵控制，甚至还能同步施展。
虽说凛冬上下拢共也凑不出几位传奇强者，但如果他们聚在一起，反正成欢自问他是做不出全员催眠这种壮举的。
“目的呢，你有没有想起来她控制你的目的？”
图留斯利落的摇了摇头，他的脸上带着些许惭愧，看样子是真的记不清之后发生的事情了。
不过奇怪的是凛冬帝国所拥有的传奇强者绝不可能只有他们两人，那么剩下的呢，难道派往其他地方了？
成欢难免有些疑惑，那位梦魇之王应当清楚曙光学院绝不是这三瓜两枣就能够解决的，她试探的次数已经够多了，但却迟迟没有决战的意思。
怪，这太奇怪了......
控制了帝国高层，却又没想着隐瞒，反倒是...等等...
主位面除了那位梦魇之王以及此时仅剩一缕残魂的望秋之外，其他人好像就认不出施加在这些人身上的心灵控制了吧？
并且他们也没有留下被控制期间的记忆，然而记忆这种东西肯定不会凭空消失...
成欢自顾自的点了点头，他好像突然就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首先就是记忆，恐怕刚才发生的那场战斗已经原封不动的被传回了那位梦魇之王的脑海，这可真是好手段，都不用耗费自身的力量，就能探知到敌人的具体情报。
怪不得他们在外面挂机那么久，原来是在侦测防御型魔纹阵列的虚实。
这次可就怪她过于小心谨慎了，图留斯这群人根本都没触碰到魔纹阵列，不然只需要魔导光束一轮齐发，至少后面那几名十阶小杂鱼就一定活不下来。
至于另一方面。
作为释放过心灵控制魔法的当事人，成欢对这个魔法也算有了一定的了解，他所猜测的可能性也是出自这里。
“凯尔斯导师，有件事情需要你来帮忙。”
话音一落，门边的凯尔斯就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他实在想象不出成欢现在还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事情，毕竟当初可是自己拍着胸脯保证凛冬一定会抱有善意，谁知道后面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只是现在逃避也不是什么办法，他人都在曙光学院了，逃还能逃到哪儿去呢。
于是，即便心中再怎么恐惧，凯尔斯也只能一步又一步的向成欢挪动过去，嘴上同时问道：“不知道成欢导师需要我做些什么......”
成欢摇了摇头，所以说有时候权力也会引发关系的变质，他当初跟凯尔斯的关系还算不错的，现在却突然闹成这副模样。
要怪也只能怪这个残酷的世界吧，碎片战争的展开就代表着最终只有一家势力能够站在世界之巅，这是注定会到来的统一局面，个人力量在这样的浩劫中已经被削弱到了极限，再怎么努力，也很难撼动大局。
只是凯尔斯这回算是误解了成欢，他就算再怎么狠毒，也不至于对老朋友下手。
就算此时曙光学院和凛冬正在交手，成欢了不起也只是将他软禁起来，不叫他胡乱传递些对学院不利的情报。
“没什么，你别害怕。”
“我现在需要你尝试用精神力去唤醒后面那些人，你随意去做就好，我没什么要求。”
听到是这种事情，凯尔斯这才松了口气。
不要命就好，他这辈子还有很多研究没能完成，对于魔导学的探索才算刚刚敞开新世界的大门，太多值得他留恋的东西了，就连身为凛冬人的荣耀似乎都要往边上靠靠。
消除了心中的恐惧，凯尔斯的动作便流畅了许多，他缓慢蹲下，面对图留斯求助的眼光只能视而不见，而是将手掌轻轻覆盖在其中一个职业者的头顶。
后面这些杂鱼都被雪轻舞和楚天放轮流进行过物理催眠，一时半会儿还醒不过来，所以凯尔斯这种普通置业者的精神力才能顺利输入进去。
然而就当他精神力接触到对方的那一刻，一阵摄人的恐惧感突然从凯尔斯心底浮现，这一刻他仿佛置身于无底深渊，顺着玻璃窗洒落进室内的阳光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无边无际的纯粹黑暗。
他根本就来不及求救，意识很快救被阵阵伟力挤压在脑海深处，竟然直接就进入到了心灵控制魔法的最终阶段。
倘若房间内的其他人都不清楚心灵控制魔法的细节，这时怕还看不出凯尔斯身上的异样，只可惜成欢始终都关注着他身上的变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看出了凯尔斯的不对劲。
“喂，现在还能听见我说话吗？”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凯尔斯听见这声呼喊之后竟然坦然的转过身来，瞳孔依旧有神，甚至话语中的颤音也跟刚才一般无二。
“能听见，怎么了成欢导师？”
面对看似毫无破绽的凯尔斯，成欢却突然冷笑起来。
“真没想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
“是你吧，永夜会的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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