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淑妃娘娘已经很可怜了,她一人进宫,背后无人可依靠,现下她又失了宠幸,你身份地位皆比她高,不要为难她了。」
安韵儿小声地劝着莲妃。
莲妃沉着脸,有些发怒:「韵儿,你是在为那卑贱的女人说话吗?」
安韵儿抿了抿嘴唇,缓声道:「我只是在劝姐姐,得饶人处且饶人。在后宫中,不应该树敌的。」
莲妃不怒反笑了:「好啊。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能言善辩了?敢教训起我来了?」
安韵儿瑟缩了下,道:「姐姐。我只是见淑妃她可怜,同为女子,难道不应该互相理解吗?在这个后宫中,你也明白她的痛苦的。」
莲妃的脸色越发阴沉,黑得就像是被涂上了墨汁。
「痛苦?本宫还要体谅一个卑贱的村姑不成?当初她抢去陛下的宠幸,本宫日日夜守冰凉的床榻,也不见她谅解一下本宫?」
莲妃冷笑着,眼神里只有无尽的憎恶。
「她得了陛下的宠爱,还找来另个女子进宫,那拓跋雪玉,也是一个***!呵呵,不过,现在她痛苦,那就是她活该!活该,自己不过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已,不值得可怜!」
莲妃冷笑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姐姐。」安韵儿皱着眉叫唤着。
莲妃一个狠厉的眼神看了眼安韵儿,安韵儿害怕地缩了下身体,低下头。
「做好你自己!首辅大人家的嫡公子将会是你的未来夫婿,准备一下,几日后,你们见一面。」莲妃冷淡地说了一句后,就走了。
只留下安韵儿一人站在那里,低垂着头,看不见她的情绪。
躲在屋顶的伽羽,平躺着看着天空,无奈叹气:「为什么帮淑妃说话啊?莲妃不是你的亲姐姐吗?你这样惹亲姐姐生气,挨骂应该也不好受吧。」
安韵儿吓了一跳,抬起头往四周看,没看见有人,小声问:「是哪位客人?」
伽羽感受下暖日照耀在身上的感觉,微微侧了下身,慵懒地开口:「屋顶上哦。」
安韵儿一愣,提着裙子从屋里走出来,站在院落外,抬起头看着躺在屋顶上的伽羽。
她微微吃惊:「是你!」
伽羽笑了笑,随后手肘一撑,眨眼之间,就落在了安韵儿身旁,利落转身,对她露出一抹笑容:「可不就是我啊。又见面了,安小姐。」
安韵儿微红着脸,点了点头:「嗯,又见面了。」
伽羽扫视一番四周,倒没有人,便道:「这里倒是一处安静的地方。」
安韵儿愣怔了下,也朝周围看了看点头道:「是啊。」
「你帮淑妃,应该是认识她吧?」伽羽随口问着,看了看不远处的石椅,走过去坐下,看着安韵儿:「不然你,为一个不熟悉的妃子说话,只因她可怜吗?」
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莲妃那样看上去容不下沙子的女子,气势强硬,她的妹妹应该也不是善茬吧。
她还是相信近墨者黑近朱者赤的道理。
安韵儿微愣,沉默了半晌,才细声道:「我的确是认识淑妃娘娘。」
伽羽没有接话,而是静静地听她说话,充当一个聆听者。
「淑妃娘娘是第一个为我着想的人。那一日遇见她,我觉得她是我灰暗无光的人生中射进来的一束光。」安韵儿说到淑妃时,脸上会很自然地流露出一些开心的笑容。
「淑妃若是能知道你为她这么说话,一定很开心吧。」伽羽浅声说道。
安韵儿摇头:「淑妃娘娘知不知道都无碍。我只是想这么做便做了。当初如果不是她告诉我,自己事情需要靠
自己争取,我也不会在姐姐和阿父那争取到了一些想要的东西。」
「也就不会有现在的安韵儿。」
原来淑妃和安韵儿还有这个的交集,那么难怪安韵儿会为淑妃说话呢。
伽羽想了想,觉得可以趁机询问下关于淑妃和莲妃的事情。
她思量了下,斟酌地问:「淑妃是怎样的一个人啊?我在宫中听闻雪妃似乎和淑妃也有一些关系。」
安韵儿可能真的是一下子找到了倾诉者,似乎也没有对伽羽产生防备,想了想便开口道:「淑妃娘娘唱歌特别好听,还记得当时我进宫,第一次遇见淑妃娘娘,便是因她的歌声所吸引的。」
「她的歌声好似大海在吟唱般恬静美好,有着一种可以抚慰人心的感觉。特别美好。」
伽羽细细观察着安韵儿的表情,她似乎当真是很喜欢淑妃。
「能够拥有动人悦耳的歌喉,淑妃一定也是一位很好的人吧。」伽羽淡声道。
安韵儿点头,笑了笑:「淑妃娘娘的确是很好,若是可以,我宁愿她可以做我的阿姐。」
说完,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惆怅。
「雪妃娘娘不久前是淑妃娘娘外出救回来的,淑妃娘娘每月都会出宫一趟。」安韵儿又接着说道。
拓跋雪玉竟然是淑妃救回来的?伽羽眼中带起了些许困惑,是因为她当时抢了身份被拓跋照月的护卫队伤了吧。
不过,之前拓跋雪玉曾说过东齐皇本要求娶的新娘就是她,不是拓跋照月。
那为何她还会受重伤到需要被救?直接拿着证明身份的东西前来不就可以了?
伽羽总觉得这其中似乎是遗漏了什么一般,有些东西还未得到解答。
「安小姐你是丞相嫡次小姐,怎么会觉得自己的人生是灰暗无光呢?毕竟很多人想要求这样的生活,都求不来呢。」
伽羽并不是在调侃或是揶揄,只是说明事实而已。
对于很多平民百姓来说,能做丞相府小姐,这样的生活简直是幸福,因为不愁吃不愁穿,她所看的人间述本就有描述到,其实人族中,贵族人数很少,大多数都是很穷困的平凡人家。
安韵儿低垂着头,苦笑着:「你说的有道理,我明明是生来富贵,却还在愁苦,觉得自己的人生灰暗。可能你会认为我在无病呻吟吧。」
伽羽看了看她脸上的落寞表情,缓声道:「我并没有这么认为。」
安韵儿微微一愣。
伽羽单手撑着下颌,姿态稍有随意,但语气很是认真:「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难处,不是有句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吗,如果你想说,可以说说看吧,虽然我不一定能很好地帮到你,但你发泄出来,或许会好些,起码比憋在心里好受些。」
安韵儿顿时眼眶就红了。
只见她蹲了下来,捂着脸,看上去十分痛苦。
「我很压抑,很难受,一直活在阿姐的阴影下,我只觉得呼吸不过来,我就好像是阿姐笼子里的金丝雀,一言一行都要受着她的操控,她待我是很好,但那种好,确是窒息的。」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安韵儿说着说着,似乎情绪便没有那么地高涨。
而伽羽也大概地掌握了相关的事情。
安韵儿和莲妃关系并不像表面那么和谐,安韵儿其实一直都被莲妃掌控着,所以才导致安韵儿如此痛苦,且也给了淑妃和安韵儿产生了联系的机会。
之后,有一个老嬷嬷来找安韵儿出宫。
不过在她离开之前,伽羽给了安韵儿一根红色发簪,和她说,若是有什么困难,这段发簪就可以联系她了。
安韵儿似乎并没有拒绝,问
了她的名字后随老嬷嬷离开了。
伽羽打了个哈欠,突然一白色的影子嗖的一声溜进了她的袋子里,她微微挑眉。
「七弦。你去哪了?」
七弦在袋子瑟缩了下,片刻小声回答:「我有点饿了,所以去了一个都是吃的地方,找吃的了。抱歉,让姐姐你担心了。」
他都先认错了,伽羽也不好责备,他只是饿了而已。
「没人发现你吧?」伽羽比较担心这个,若是有人发现宫中有白蛇,一定会起骚乱的。
之前经拓跋雪玉的提醒,她还真地特地问过小菊,东齐皇的确不喜动物,据说是小时候被妖精害过,所以宫中禁止出现一切活的动物。
七弦语气中还带着些许自豪:「没有哦,姐姐!」
没有便好,伽羽嗯了一声,准备带七弦回去。
回到住处,七弦知道自己犯了错,为了讨好伽羽,不知从哪变出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糕点递给她:「姐姐,这是我在那个地方拿来的糕点,你要吃吗?」
一条白色的小蛇用尾巴勾着用布包裹着的糕点,往她面前送了送,眨巴着那对绿色透彻的眼睛,十分可爱。
本来就爱吃糕点的伽羽,怎么可能会拒绝这么香甜可口的美味呢,伸手接过道:「下次你可得不要乱跑了。不然被人看见了,我真是有口说不清,毕竟你的身份在这里就很避讳。」
七弦认错地低了头:「我知道了,姐姐。」
「知错就改,是好孩子。乖。」伽羽咬了口糕点,伸手摸了摸七弦的脑袋。
七弦也很自然地把脑袋伸过去让她摸。
就在伽羽嘴角才扬起笑容,一道带着冷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那你自己可知道犯了什么错吗?」
伽羽顿时就身体僵住了,七弦绿色的眸子变得幽暗起来。
转身看去,只见司翎本来就清冷的脸庞上现在更加冷了,就好像千年玄冰一样,浑身散发的寒意,都能让人退避三舍。
「伽羽,我需要你给我解释一下,他怎么会在宫中?」司翎冰冷蚀骨的眼神扫了一眼七弦,七弦能明显感觉到那一霎那的杀意,他不得不防备着司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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