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做两手准备。
碰到突发状况，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可话落在朱大志等人耳中，就非常吓人了。
薅公家的羊毛？
他们都惊呆了好吗。
向来农民都是给公家交税交粮的，从没听过农民敢占公家便宜的。
这...九江村的村民们连想都不敢想。
“张小子，你，你再重新说一遍，你要干嘛来着？”朱大志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听劈叉了。
“嗐，我没记错的话，每年9月底到11月底是交公粮的日子吧？”张元初反问道。
朱大志不明所以，还是回答道：“是没错，这两个月各生产都会将要缴纳的公粮和征购粮，全都拉到粮站去登记入库。”
公粮，每亩需缴纳50斤毛粮（没有去壳），又叫做农业税，是没有回报的义务行为。
征购粮，则是国家的派购任务，以每亩地100斤毛粮为标准。
张元初继续说道：“粮站买去的征购粮基本上都会磨成精米，这不就有很多大皮糠了嘛，对粮站来说，大皮糠更是没屁用，我所说的，就是去将粮站的这一批大皮糠弄回来，比咱们去各个生产队慢慢收要更有效率。”
一波肥，不香吗？
结果话说完，村民们却是瞪大了眼睛，还有要上来堵他嘴的。
好家伙，要不是他身手敏捷肯定中招。
张元初不介意大家身上沾泥带土的，因为谁下了地都一样，但是捂嘴巴属实有点过分了。
朱大志慌忙摆着手，提醒道：“话可不能乱说啊，要是让人听了去报告给公家，你可是要被抓起来的。”
朱建国赞同道：“不仅不能说，更不能去做，区区一点大皮糠，我们完全可以到远一点的生产队去收，没必要犯险。”
“对对对，大家伙多跑几里地便是，犯不着干薅社会主义羊毛的事。”朱大志一副担心孩子想不开的模样。
“......”张元初。
莫名想起了前世看过的小品，《昨天今天明天》。
白云大妈为了给老伴儿黑土织毛衣，于是去薅公社饲养的羊群的羊毛来编织毛线。
最后被发现了，不仅没收了毛衣和针线，还被打上罪名：薅社会主义羊毛。
啊呸！
他又不是为自己牟利，压根是两码事好吧。
再说了，干点啥不比弄大皮糠有赚头。
如果不是他说要拿来喂家禽家畜，大皮糠的下场就是沤成肥料，跟垃圾没什么分别。
张元初翻了个白眼，解释道：“你们想多了，薅羊毛归薅羊毛，定罪归定罪，是两码事，不要把两者混为一谈，另外...我一不是为自己，二也不是上去蛮干，不会抓我的。”
难不成他会直愣愣跑到粮站来一句：我要收购你们的大皮糠。
呵呵，怕是脑壳坏掉了。
“张小子，你怕是早就计划好了吧，和我们说说，只要不会害你犯纪律，村里没有二话。”朱大志听出来了，张元初不是一头脑热。
张元初心头泛着暖意，他知道大家伙是关心他。
一开始觉着有可能会害他被定罪，宁愿赤脚多跑几公里去收购大皮糠，也不愿眼睁睁看他去找公家。
但，俗话说的好啊。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这是个思维固化的年代，都认为公家的东西是万万动不得的。
其实找对方式，不就稳妥了。
生产队里兴办养殖农场是集体的，又不是私人所有，怕个锤子。
“你们不要想得过于复杂，收购粮站大皮糠这件事稳妥的很，而且批量够大，加上青贮饲料，足以让我们即将兴办起来的养殖农场坚持到来年夏熟之前，而到了那个时候，各村各户就会开始申请返销粮。”张元初帮着众人分析。
返销粮，全国大部分生产队几乎每年都会申请。
没办法，因为粮食生产纲要给出的生产标准是，长江以南亩产800斤、长江以北和黄河以南亩产500斤，黄河以北亩产400斤。
再按照这个标准，来收缴公粮和征购粮。
可生产标准根本就是个表面数据，以这个年代的种子和土地情况来说，没有哪支生产队能真正达到生产纲要要求的亩产标准。
最无语的是生产队还玩虚报，都认为达标没眼看，超标才是好样的，然后就使劲的往高了报，深怕给集体丢脸。
于是就会出现，每个农民每年应该分发到的360斤毛粮不够称。
在这个少见荤腥的岁月，360斤毛粮都不够吃，更不要说还给少了，扣除掉种子后压根剩不下多少。
所以到了来年夏熟前，大队粮仓就会变得空空荡荡，只能等国家返销粮过日子。
“返销粮一下来，咱们村就主动去帮领粮的人舂米，不收钱，只要舂米后的大皮糠就行。”张元初一番话说得众人又是一阵目瞪口呆。
“绝了啊。”
“你们说张小子的脑瓜到底是怎么长的，咋那么聪明呢”
“我哪知道，跟小张一比，我家那小子蠢得跟猪一样。”
“上次没跪够呢，让我再跪一次。”
大家伙都听得出来，只要不会犯纪律，这个计划简直不要太完美。
关键是能长期循环执行，养殖农场永远都不会缺少饲料。
“张小子，你要是决定留在咱们村，以后肯定是稳坐村长之位啊。”朱大志忽然有些期盼能把张元初永远留下来。
那样的话，九江村将能够走向更加富裕的高度。
“村长，别拿我开涮了。”张元初扯了扯嘴角，重新转入正题：“明天我先去一趟公社，后天，就去粮站。”
关向明：？？？
你不要过来啊。
PS：嘿嘿，上架前厚着脸皮最后跪求一波数据！！来吧，砸死我吧，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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