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两名青年就被打得鼻青脸肿。
“水哥，你们吉春人这么暴躁的吗？”
余明开始为以后的日子担忧了。
他是逃出生产队的三人中，最犹豫不决的一个。
“可能是有什么缘由。”
水自流走上前去，拉住一个正踹得起劲的男子，说道：“大哥，你们要是再打下去，可就出人命了。”
男子本来很不爽被人阻拦的，结果一听出人命，顿时就被吓住了，忙拉住另外三个伙伴，“住手，快住手，别把人打死了，报警处理吧。”
“他们两个，怎么得罪几位大哥了？”水自流给李青白递了个眼神，后者立刻会意的拿出烟来给每人派了一支。
“来吃霸王餐，完事打了我一拳，威胁说不让走还要砸我的店。”说话的人侧过脸来，露出微微红肿起来的眼角，说着来气又踹了一脚，“特么的，再给我嚣张啊，待会儿就报警，把你们抓进去关个几年，看看老实不老实。”
水自流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下一刻，他伸手把住准备报警的饭馆老板，说道：“大哥，他们两个吃饭花了多少钱，我来付，就不要报警了。”
“水哥。”李青白和余明有心阻止。
刚从生产队里逃出来，身上仅剩的钱还都是先前从贾梗那抢来的。
如今住处和工作都没着落，还要帮两个陌生人付饭钱，这让本就不宽裕的他们又是雪上加霜。
趴在地上哼唧的两人艰难的睁开眼睛，一脸诧异的看着说要帮他们付饭钱的水自流。
“兄弟，钱多没处花吗？”饭馆老板很是不解：“给这两货付饭钱，你们还不如自个儿到我店里好好吃一顿呢，看你们身上都还带着伤。”
“嗐，谁都有困难的时候，说吧大哥，多少钱？”水自流坚持付账，因为他有自己的想法。
他无父无母，无家可归，意味着他们几个在吉春没有落脚的地方。
加上是从生产队逃回来的，街道办不会给分配住处。
所以，他看中了这两个吃霸王餐被揍的青年。
不难看出两人是吉春当地人，结个善缘，趁机寻一个住的地方，两全其美。
“你要给，那就两块五毛钱。”
“两块五？太多了把，一斤生猪肉才8毛钱呢。”
听到要付两块五，李青白差点想骂娘。
水自流忙阻止他把事情再闹大，爽快的掏出两块五毛钱，递给了饭馆老板。
“算你们俩走运。”拿到钱，老板吐了口唾沫，回店里去了。
“水哥，你心眼也太好了吧，我们身上都没多少钱了，还没地方住呢。”李青白对水自流的慷慨行为有些不满。
不过他这句话，反倒成了助攻。
挨揍的两人对水自流的感激之心更甚了，对视了一眼后，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我听他们叫你水哥，我也叫水哥，谢谢你救了我们兄弟两个，我叫骆士宾。”
“涂志强。”另一人道。
“水自流，他们是跟我一道儿的李青白和余明。”水自流跟着做了自我介绍，随后又问道：“你们俩怎么会流落到吃霸王餐的？”
骆士宾顿时有些尴尬：“不瞒你说，我们不愿意下乡，每天只能东躲西藏的，没有钱可以吃饭。”
我擦，这波投资失败了？
躲避下乡，那跟他们逃回来的根本是一个吊样嘛。
这时，涂志强说道：“水哥，我听两位小兄弟说你们没住处，不介意的话到我家去吧，你们来挤一挤还能凑活。”
峰回路转啊，水自流自然不会拒绝：“那就谢了，我们其实也是刚从乡下逃回来，正愁没地儿去呢。”
于是，几人便来到了涂志强的家。
两室的套间，外带一间柴房。
进了院子才知道，为什么涂志强会说要挤一挤。
从院里晾得乱七八糟的衣服能看得出，最起码得有七八个人，而且还有女的。
“不少人吧？”水自流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
“算上我跟宾子是六个男的，十来个女的，都不想下乡，他们不全住这儿，但是会时常过来。”涂志强回答道。
好家伙，十几个不下乡又没工作的青年扎堆，能有钱吃饭就怪了。
水自流思索了一番，说道：“恕我直言，照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既然咱们都是不愿意下乡去当劳苦农民的人，那不如组建成一个团队，只要胆子够大，搞钱的路子多的是，总比混吃等死强，怎么样？”
别看水自流现在是个瘸子，问题他脑子聪明啊，而且天生带着一股能让人信服的大哥气质。
“太好了，水哥你等着，我去把他们都叫出来。”骆士宾快步进入屋里，将一帮睡眼朦胧的男男女女给薅了起来。
水自流默默数了一下，算上他们三个人，总共是九个男的，十三个女的。
令人惊奇的是，女孩子中有的家庭条件并不差，只是叛逆才来到这里。
“水哥，咱们这个团伙，是不是得有个响亮的名字？”骆士宾提议道。
“九虎十三鹰。”水自流看着面前的一帮人，不自禁的想起远在九江村的某个人。
如果能把这伙人培养成得力助手，以后未必没有复仇的资本。
他的一条腿，不能白白断送。
......
九江村，知青点。
阿嚏！
“谁在背后念叨我？”
张元初揉了揉发痒的鼻子，随即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小屋子上。
历时一周，澡堂子总算是完成了。
因为要先盘一个下沉的火炕，等凝固坚实了，才能在上面修澡堂子的外墙，跟着从蚂蚁河引水，最后才是里面的装修。
为了避免水被冻住，他特意把导水管埋入地下，出口塞上皮塞子，需要用水时拔出即可。
澡盆做两层，最底下改用砖头跟火炕连成一体，里头铺上鹅卵石，隔一层过滤板，跟着是木板。
如此一来，澡盆里的水会直接接触到底下的鹅卵石，烧火后被加热，而鹅卵石的恒温效果，能让水温维持一段时间。
“突然想泡个澡。”张元初很有冲动。
可就在这时，却听有人喊道：“张哥，村长说有知青分配到咱们村，人现在到公社机关了，让你去接一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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