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明知道这两人是爷爷跟爹带来的客人,见到爹跟爷爷已经先行回府,知道他们是要自己来请两人进家,因此赶忙伸手引路:“少侠、姑娘,这边请。”说着,他把断臂交给下人,嘱咐他拿去喂狗。
苏牧并不在意,回礼:“请。”
雪依随苏牧回礼,两手搀扶着苏牧的手臂,随着他们进了秦府。
谁承想,三人刚踏进秦府大门,秦家门旁风铃忽然摇摆起来,清脆的铃音引得众人一阵侧目。
秦渊明见这风铃响起,惊异不定,这……这是……
“爹,这风铃为什么不响呀?”小童仰脸打量着黄铜色的风铃,好奇不已。
大汉一把将孩童抱起来,往院子里走去:“它在等它的有缘人。”
“什么是有缘人?”孩童搂着大汉的脖子,趴在大汉肩头,纯净的大眼睛看着风铃渐渐远去。
“能让风铃响动的人。”
……
能让风铃响动的人,有缘人……秦渊明看一眼风铃,眼睛在两人身上移过来,又移过去。风铃的有缘人……
苏牧被秦渊明搞得莫名其妙:“秦兄,可是有什么问题?”
秦渊明察觉到自己的无礼,赶忙道歉:“二位恕罪,渊明唐突,请。”
苏牧点头:“无妨,秦兄请。”
三人往秦府深处行去。
听着秦渊明在路上讲起的儿时故事,苏牧莞尔:“秦兄雅兴。”
秦渊明不好意思:“这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还会记得,可能是因为那风铃在我记忆里太深刻了。”
苏牧点头不语。若是真如秦渊明所言,那么,这有缘人……依依么?
苏牧当然不会以为是自己,但如果是自己呢?或者,即便不是自己,就是依依,那这件事……苏牧不可抑止地想到了师兄,他心内大为皱眉,师兄为了复仇,给他一种不择手段的感觉,但愿这种感觉不是真的。
旋即,苏牧摇头失笑,缘?这东西,自己从不信。说不定就是凑巧那风铃响了而已。
“秦兄真要疑惑,待会何妨请老丈解惑。”苏牧提醒一句。
秦渊明随口道:“爷爷也是这么说,待会见了爷爷,我就跟爷爷汇报。”
……
敞亮阔气的厅堂,一老人跟一汉子站在那里,静然无声。
蓦地,从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音。
汉子自然是秦洪镇,他暗自奇怪:哪里来的风铃声?
等等,风铃声?!
秦洪镇猛然看向老人,失声惊叫:“爹!”
秦老爷子恰好转过身。不得不说,老人就是老人,定力无双。只是,听到这风铃声,老人浑浊地眼眸里也尽是复杂。他道:“如果所料不错,是那位少侠跟那个小姑娘。”
“他们……”秦洪镇欲言又止。
秦老爷子朝厅后走去:“你来接待他们,我去见见你爷爷。”
“是。”
……
“二位,请。”秦渊明到了秦家大厅前,再次朝二人执礼。
秦洪镇闻声迈步出来,哈哈一笑:“少侠,雪依姑娘,快快请进。”
苏牧客气谢礼。兄妹二人在秦家父子的前呼后拥下进了秦家大厅。
双手接过秦家下人奉上的清茶,苏牧把茶盏轻放在桌子上,对主位上的秦洪镇一礼:“牧不知您贵为秦家之主,失敬。”
秦洪道摆摆手,毫不在意:“什么秦家之主,一个名头罢了。”
秦渊明在一旁不言语,看着父亲的眼神却尽是心疼。
父子的神态,苏牧尽收眼底,之前秦府门口的事也亲眼所见,以他之聪颖,加之对琉球、九州早有了解,如何不知眼前这个铁打的汉子挑起了秦家大梁。借此,苏牧联想到当年氏族长辈也是这么扛起氏族责任的,当下不禁升起一股敬意,执茶敬礼:“秦家主一人挑起族人之大梁,此茶,敬予秦家主。”
秦洪镇见苏牧这般郑重其事,当下也很认真:“少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为家父解围,此茶,该俺先干为敬。”说着,他也不顾茶水烫嘴,一饮而尽。饮罢,他倒扣茶盏,示意已经干尽。
苏牧为显示尊敬,也一饮而尽。
秦洪镇见状哈哈大笑:“少侠痛快,你这个朋友俺秦洪镇交了!”
……
亭台轩榭,流水落花,假石奇松……温婉秀丽的园子充满生机。
秦濡钧老爷子站在一道房门前,静静等待着。
许久,房内传来一声嘶哑到无声的沉声:“濡钧,你来了。”
秦濡钧行礼:“爹,您好些了吗?”
房内传来咳嗽声:“我这把老骨头也就这样了,你来,什么事?”
秦老爷子欲言又止。
房内的老人似乎察觉到了秦老爷子的犹豫:“但说无妨。”
“风铃……风铃响了……”秦濡钧说这话的时候,心内滋味万千。
房内沉默了。
许久许久,悠悠一叹传出:“等了一千年,终于等来了。”
秦濡钧不说话,他知道,爹心里,比自己还复杂。
又过了好一会,房内又传出声音:“找个时间,带来我见见。”
“是。”秦濡钧应声。
“退下吧。”
……
苏牧见秦濡钧老爷子从外面进来,连忙起身:“前辈。”
秦濡钧示意二人不必多礼:“小友坐,待老头子给小友把脉。”
苏牧很配合地伸出手,拉起衣袖,露出小臂轻放在桌案上。
秦濡钧探出右手中间三指,搭在苏牧脉搏上,沉息静气,默然无声。
旁边,雪依一双美眸盯着老人的神情,神态紧张。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老人缓缓打开了眼眸。
雪依想问又不敢问,欲言又止:“老伯,我哥……”
姑娘看一眼面色苍白的苏牧,目有担忧,对老人接下来的反应怯怯又切切。
秦濡钧叹一息,看向苏牧,眼里尽是慨然:“先前,老头子在大街上见小友那般模样,心下就有猜测,如今一把脉,果然不出所料。想不到小友年纪轻轻就有这等成就,是老头子孤陋寡闻了。”
苏牧苦笑:“如果这也算是年少有为,晚辈断然不敢要。”
秦濡钧摇头:“祸福相依,小友还年轻,经此一劫大难不死,日后破劫不过举手之间。”
破劫。苏牧眼底神波掠动,看来所料不错,自己的伤势乃是天罚所伤,天罚跟破劫之数同为天地之力,看秦老爷子这反应,想到渡劫失败已然顺理成章。他心下松了口气,没被看出来就好。
渡劫失败而重伤垂死,这也是苏牧刻意营造的假象。
不怪苏牧谨慎。毕竟,这老爷子着实看不透。虽说沿途一路走来,听闻到的关于秦神医的名声都很不错,眼下见到的秦家爷孙三人给人的感观也很好,可是在实力没有完全恢复之前,保有谨慎总是没错的。更何况他初来乍到,一切都还要观望。再者说,异世界修道者这种事,哪怕是值得信赖的人如卓文雪依,出于多方面的考虑也还是保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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