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景澈很听话地点了点头,又解释道:“我主要是,当时看见靖夏姐姐受欺负,我太着急了,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了,靖夏姐姐呢?她没事吧?”
景澈突然想起这件事,连忙问道,她记得自己进手术室前,靖夏一直是好好的,想来应该没有什么事吧。
听到她这样问,风翊顿了顿,视线有几分闪躲,一时间没有接话。
“怎么了?没事吧?”一看风翊这种反应,景澈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恐怕没有她想得那么乐观。
“……靖夏,”风翊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委婉地把这件事说出口,但琢磨了半天,始终都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最终,他只能如实道:“昨晚流产了。”
“什么?”景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惜摔伤腿都要保护靖夏和孩子,最终却还是逃不过这种结局。
“那她……”景澈很怕靖夏会想不开。
“她就住在隔壁,恐怕还没清醒。”风翊回道,语气也是沉重的,原本景澈出了事,风翊就很担忧了,现在盛言骁他们又出了事,他也不由得为好兄弟担心。
景澈很想现在就去看看靖夏,但她的腿伤成这样,实在是动不了。
“那你去那边看看,看看什么情况了,靖夏姐姐醒了没?”景澈让风翊过去看看,只有这样她才能稍微放心。
风翊明白她的心思,点了点头,便过去了。
来到隔壁,就只有盛言骁在,靖夏还昏睡着。
“怎么样了?”风翊进去问。
盛言骁一脸疲惫,暗叹了口气,缓缓道:“她一直睡着,没有醒来。小澈怎么样了?”
“醒了,医生刚刚看过,还是需要静养。她问靖夏的事了,我就告诉她了。”风翊说话声音也很轻,如实告诉盛言骁。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便都没有再说什么,尤其是盛言骁,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正席卷着他。
风翊也没有多待,一会儿后便走了。
回到景澈的病房,他努力调整着状态,想尽量看起来轻松一些,能让景澈也开心起来,这样能有助于她伤口恢复。
“怎么样了?”一见到他进来,景澈就着急地问道。
“还没醒,言骁会照顾好她的。”风翊只能这样回道,他不想多说其他的让景澈担心。
“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会这样?”景澈还是很放心不下,虽然她昨天昏迷不醒,即便到了现在也很不舒服,但她还是担心着靖夏。
风翊一边给她倒水,一边回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从手术室出来之后时间就不早了,我就让他们先回去,后半夜的时候我才知道出了事,他们又来了医院。”
景澈点点头,出了这样的事情,一时间谁都会难以接受,她索性也不再问什么,只是乖乖喝着风翊倒好的水。
“你现在,少关心别的,把重点放到自己身上,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体。”风翊摸了摸景澈的头发,一边喂她喝水,语气很温柔。
景澈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这样让他们很担心,为了让家里人宽心,她也要快点好起来。
一上午,景松然、宁澄,还有风翊都陪着景澈,虽然身上总是不舒服,但有家人的陪伴,她的状态也慢慢好了很多。难受的时候,风翊会和她聊天,给她讲故事,想尽一切办法哄她开心,这样一来,躺着不能动的时光也就没有那么难熬。
半上午的时候,盛家人来了,准确来说,是盛董和盛夫人,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当然要来看看,而且拿了不少营养品。
一进门,盛夫人便上来嘘寒问暖地关心景澈,今日的她和昨日剑拔弩张的她看起来甚至不像是一个人。
“景董,夫人,昨天的事情实在是个误会,我原本是在处理我家那个不争气儿子的事情,真是没想到会误伤着景澈,实在是误会,还希望你们别计较啊。”盛夫人一上来就对着景家人一通解释,倒也没有推脱她的责任,毕竟监控录像都调出来了,她想逃避也逃避不了啊。
主动认错,大大方方面对,这才是当下最好的解决办法,毕竟都是商场上的大家族,抬头不见低头见,景家人即便心里有气也不至于撕破脸。
“确实是,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实在是抱歉,还希望你们不要往心里去。而且孩子们也都关系那么好,咱们两家,还有风家,咱们更是不应该生分了。”盛董也开口应和着,男人说话的出发点都和女人不一样,他有很明显的言外之意。
自然是不想因为这些意外的事情影响两家的合作。
这些道理,景松然和宁澄也都明白,但看着女儿平白无故伤成这样,他们一时间实在拿不出好脸色。
“好了,没什么事,我们家小澈主要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年轻孩子,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景松然看了景澈一眼,神色变得柔和几分,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转向一旁的盛家夫妇:“你们的意思我们明白了,心意也领了,小澈还需要静养。”
言外之意也很明显,这已经是下了逐客令了。
盛董点了点头,笑着向景家人致意:“好,也对,小澈还需要好好修养,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们先走了,等过几日小澈好些了我们再过来探望。”
景松然没有说话,宁澄则一直忙着给景澈削水果,更是一句话都没有和他们说。
盛家人当然能感受到景家夫妇态度不好,风翊的脸色也不好看,他们可以理解,毕竟除了这种事,谁都不可能一下子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笑脸相迎。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基本可以确定,景家人没有要追究的意思,虽然态度不冷不热,但这件事就此也能算是过去了。
盛家人就是想要达到这个目的,自然不再久留,道别之后,转身就准备离开。
“盛夫人!”就在他们准备走的时候,身后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是景澈。
两人连忙回过身去。
“景澈,怎么了?”盛夫人笑眯眯地探寻着她的意思。
“按理来说,我是晚辈,有些话不应该说。”景澈面无表情地开口,语气严肃又认真:“但是,很多事情,我既然看到了,就不得不说。”
盛夫人大概都能想到她要说什么,但当下的情况她也不好反驳,只能点了点头:“你说吧。”
“您自诩是文化人,豪门贵族,您看不起靖夏姐姐,但是凭什么呢?”景澈的声音已经有一些激动,她很乐于助人,尤其见不得没道理的事情:“她除了没有您想要的身世背景之外,她哪点不好了?她一直很努力,也很善良,仅通过几次谈话就能看出来,她身上的优点和闪光点实在是有很多。最关键的是,她和言骁哥是真心相爱,为什么您不能成全他们呢?”
景澈的声音很有气势,虽然躺在那儿,但这样一番话说下来,掷地有声,气场十足。
盛夫人被她质问得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边感叹着景澈不愧是景家的孩子,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气场,一边又不断地打量着景家夫妇的脸色,想着他们谁能说句话帮自己解解围。
但是,没有,病房里没有一个人帮她说一句话,就连身边的丈夫也不说话,似乎是因为理亏,夫妇二人都说不出话来。
景澈当然知道他们只会选择沉默,本来也没想着他们能说出个什么来,最终,她继续开口:“您是长辈,想当然地安排孩子的人生,从来没有问过言骁哥愿不愿意,而且,您不会知道,您做的那些事情,会造成什么样的严重后果。”
点到为止,景澈不再说下去了,她毕竟不知道靖夏怀孕这件事有没有告诉长辈,她不敢多话。
但该说的还是要说,不光是为靖夏和盛言骁鸣不平,而且也是为了伸张正义。她表达的是一种豪门子弟对家族安排的抗争,他们可以努力,可以奋斗,可以拼命守护家族,但他们也要争取人生自由,他们要独立的生活,要属于自己的爱情。
盛家夫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景澈没有再继续说什么的意思,他们松了口气,简单道别之后,转身离开病房。
盛家夫妇很快便走了。
他们没有看到站在门另一边躲他们的盛言骁,更没注意到隔壁病房里住着谁,也没多想景澈说的话,直接便走了。
其实,盛言骁早在刚才就来到了景澈病房门口,靖夏那边有护工暂时照看,他便抽一会儿时间来看望景澈。
结果,却没想到在门口就听到了自己父母的声音,不想碰面,他便躲在了门后,自然也将景澈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不得不说,他很感谢景澈,不管是因为她保护靖夏,还是因为她帮着他们说话,这些种种都让盛言骁心怀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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