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为何要平白献出如此之巨的钱财?」巫铮焦急询问,他委实不解。
君辞回到军营前,消息已经传到了中护军。
甚至其他三军得了一大笔钱财,奚落到了今日轮休入城内的中护军人面前。
言语中护军都是为他们做嫁衣,嘴里说着感谢他们中护军奋勇剿匪,让他们开年便有了个好兆头。
气得中护军的人差点与之打起来,若非君辞的军规悬在他们头顶,京城里又是一场混乱。
这些人归来之后,巫铮等人自然也就知晓,纷纷聚在主帐外等着君辞归来,问明缘由。
君辞没有立即作答,而是大步入内,几人跟在身后。
坐在主位上,君辞扫过他们一张张或焦急或求解或愁眉的脸,目光定在面无表情的霍清渠身上:「你如何看?」
「将军意在宜都?」霍清渠心里有了猜测。
君辞展颜点头:「宜都之战,周光已经前去布局,是周荣为我们撅好的坟墓,能不能爬出来,需得看我们的本事。我身为主帅,自是要对你们的安危负责,我希望带你们活着归来。
周光的为人我不甚了解,他要如何对我们做局我们亦无从得知。只得以不变应万变,但战场上,人多势众。他要想暗算我一人,我自信他得不了手,只得对你们下手。
这些日子,你们日渐沉稳老练,又心有防备,我亦在你们身侧,他想对你们下手也不易。
若穷尽手段皆无法将我们埋瓷实,剩下的也不过就那些手段。」
「粮草。」霍清渠彻底确定君辞的思路,他眼底透出钦佩之色,「属下心悦诚服。」
君辞是在给周光一个攻破他们的计划,与其一直防备着,不若化被动为主动。
等到周光针对君辞不成,离间他们也失败,就会开始正对全军。
朝廷会派多少粮草给君辞,要经过周荣,周光必然也会一清二楚,他可以做个推算。
针对全军,暗杀什么的手段自是不成,最好的法子就是粮草,烧毁他们的粮仓,等着他们弹尽粮绝……
他们可趁机假装被周光得逞,说不定能够反杀周光。
且是光明正大,合情合理,便是周荣也挑不出错来!
一想到,此一去就能杀了周光,霍清渠的手都开始颤抖,心中起伏甚大。
这可是他的灭门仇人!
其他人也绕过这个弯来,一个个也有些激动,同时越发钦佩君辞。
「将军,今日有商队人送来一个木箱。」等到众人离去之后,吕荷华带着高毅进来,高毅抱着木箱子,看着有些沉。
木箱子贴了封条,上面的字君辞再眼熟不过,正是应无臣。
她收下了箱子,抱着箱子去了应无臣的小楼,才将之打开。
里面有一件火红色的狐裘,一封信。
这是应无臣为他备下的新年贺礼,信中说道商队出发有些晚,兼之两朝正在打仗,恐怕不能及时送到她手上,希望她不要介怀。
介怀?
君辞压根没有想到应无臣会给自己赠送年礼,因为她自己就没有想过给应无臣赠送。
两人虽互通心意,可如今形势哪儿有心思想这些儿女情长?
何况二人各为其主,日后会如何,尚且难料。
阅完一张,君辞看向第二张,写了他将鞣制裹手之物放在了心上,进来已有眉目,再感谢她将师傅楼下的医典相赠,他必然会仔细研读,潜心专研医道,更是为她配制了些许药。
看到这里君辞翻开狐裘,下面果然还有些巴掌大的小箱子,箱子带了精致的小锁。
匙在何处?
继续往下看,才知道在他屋子的一个小暗格里,难怪吕荷华她们每日清扫,都没有发现。
君辞顺着应无臣的指示打开了按个,不由一怔。
里面有不少东西,她没有细看,目光定在了铁环穿着的钥匙上,一共有十串,每一串有十把,十串的铁环接头处是不同的动物,钥匙的首端刻了壹到拾的数字。
她拿出五个小箱子,看到锁上刻有与其中一串同样的兔子,靠近锁孔的位置同样有数字,一一对应,果然就把箱子打开。
第一个箱子里不是药瓶,而是一条束发带,束发带明明艳丽的红色,但隐隐有金色丝线镶嵌其中,不是刺绣,分外精美。
君辞不戴钗环,习武不便。
她也没有做儿郎打扮,长发一直以两指宽的发带高束,这些饰物她也没有追求,看着合眼缘即可。
自从阿娘过世后,便再无人赠她钗环珠宝。
盖因阿娘在世时,她就已经开始不佩戴这些东西。
每年生辰,阿爹与舅舅、表兄等亲近之人也多是赠她习武相关之物。
轻飘飘一根发带,比厚重珍贵的火狐轻裘更得她心。
剩余的四个箱子,都是药,一些刀伤烫伤的伤药,一些止疼麻痹之药,一些应对寻常风寒之药。
最后一个箱子里的药瓶,竟然是暖宫之类的药物,君辞看着他信中的话,莫名有些脸热。
这让她想起了她初潮来时的窘迫。
好在这封信很厚实,这才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应无臣着重为君辞讲述了宜都之战的起因。
元铎只是在其中起到了很小的作用,应当说元铎还没有筹备好,主动掀起这一场大战,应无臣先一步帮了元铎一把。
事情要从现如今南朝君主萧延说起,这位君主早年从旁人手里夺得了政权之后,勤于政事,劝课农桑,减免赋税。
那时的南朝国力极强,人到中年却众叛亲离。亲子疑心自己是先帝的野种,萧延是自己杀父仇人而弑君,最后落败逃至北朝,暴毙于北朝,萧延亲至北朝,花了极大的代价,将其带回南朝厚葬。
丧子之痛尚未褪去,亲生女儿又与自己的弟弟,也就是女儿的叔叔***,事情暴露之后,竟然为了使得情人上位,而把屠刀往萧延身上捅。
接二连三的打击,致使萧延开始潜心向道,南朝开始大兴土木,建造道观。
这位陛下自从信道之后,任性至极,时常闹着要出家,南朝大臣们已经三次将他从道观「赎」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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