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管处的地下临时监牢里,获得许可的云儿和木头儿带着一些吃食来探望被关押的侯永逸,漆黑的监牢里阴暗潮湿、不时有一阵阵的哀嚎和惊叫声,长长的监牢走廊两侧钉在墙壁上几只火把,给着耸人的长廊更增添了一些阴森的气氛。
也许人类绝大多数都是向往着和平与自由的,但是作为人城的权贵们而言,似乎也需要一些暴力手段和惩戒手段来维护自身的统治,这已经是多年以来人性的黑暗所造就的,几乎不可能是短时间内就可以改变的现状。
木头儿似乎对侯永逸选择角斗场有些疑惑,但云儿却没有理会那么许多,虽然也修行搬灵法,但是云儿在侯永逸的身边从来不使用,这也不得不说这才是一个小女人应该有的状态,给足了侯永逸的面子和作为男人的尊严,但是毫不自知的侯永逸也许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为什么?”
“家里都还好吧?”
木头儿和侯永逸的第一句对话看似风马牛不相及,但却显示了两人在关注着不同的问题。木头儿关心侯永逸并且想要知道原因,而侯永逸似乎对这个选择完全不在意,只在意家里安好、朋友安好。
沉默了一会儿,云儿略显得哽咽和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她很清楚在木头儿和侯永逸还没有完全交换完意见的时候,自己并不适合插话打断。只是轻轻的带着哽咽说道:“家里一切都好,没有损失,只是你~~~”说完,不由得转过头去,两行清泪顺着白皙的面颊滑落,滴落在侯永逸所处的牢房外的黑黝黝的地面上,
“那就好,那就好!”侯永逸笑着说了两声好,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只顾抹眼泪的云儿,似乎感觉云儿有什么不一样了,好像~~~有点发福?
“黑猴,土块儿还没有来!是不是~~?”木头儿轻轻的说了一句,谨慎的左右看了一眼。而牢房是直接在地下挖出的,一间牢房除了用木头包裹着铜皮做的小门之外,三面则都是坚硬的岩壁。
“土块儿应该是有事耽搁了,或者他也在寻找我们?只是不知道我们在哪~~~”侯永逸猜想,并不是特别担心,毕竟土块儿现在不是平常人,一身传承也是修到了一定程度的。哪怕遇到危险,短时间内靠着雷电属性所赋予的速度,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你~~~?”
听到木头儿再次询问,侯永逸才讪讪的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树大叔给了我们几人角斗场战士的铭牌么?”
木头儿有点诧异,那一刻脑子里闪过了无数的想法。
是树大叔故意设计安排?
还是刻意引导黑猴如此?
抑或是其他什么想法么?
看着木头儿沉思的样子,侯永逸似乎看出了木头儿的想法,打断他的沉思沉声说道:“人城看似花团锦簇,但是实际上腐朽不堪。权贵们争权夺利,百姓们为了生存苦苦挣扎。这一切都是极为脆弱的。如今还能运转,那是因为不知道什么缘故黑森林不容的兽人族进入,据说兽人族进入黑森林中之后会回溯野兽的形态,甚至直接消亡。”
“你是故意想要进入角斗场?”
“不错,既然树大叔有想法,而如今我们的情况,并没有什么权力去选择。不如趁着这次的机会,进入角斗场,也许我可以从决斗场中发现一些树大叔想要我们知道的东西也不一定哟!”不得不说,侯永逸的这种想法是建立在信任树大叔的前提之下,所有的猜想都是树大叔不会坑害自己。
而木头儿、土块儿甚至于云儿在对待这些事情的时候,似乎就明显多了一些考虑。说不上孰对孰错,只是由于成长环境的不同罢了。
“我知道了,你想要我怎么做?”木头儿知道,侯永逸如果去了角斗场,生死方面自己是对他有信心,毕竟在木头儿的心里,侯永逸一直是三人当中最神秘而强悍的,就拿看不出属性的能力和一次性吸收七颗元丹来看,自己几人是远远比不了的。
“回家,想办法先找到土块儿,然后~~~听云儿的安排!”侯永逸说出一句以往从来没有透漏过的想法,听从云儿的安排。这个决定其实也冒了一些风险,毕竟大家对待云儿和对待自己不一样。但促使侯永逸如此决定的原因,就在于自己被城卫军带走时,云儿的机敏。
再加上,云儿原本神秘的身份,虽然侯永逸已经猜到云儿可能是某一家权贵家族的小姐,但具体是哪一家,并不知道。而云儿不愿意谈及这些事情,侯永逸几人也不想去过多的追问。但几个月的相处下来,侯永逸几人清楚的感觉到这个云儿是个很真实的少女。
“也不错,云儿小姐睿智有余,对人城似乎比我们更加的熟悉。”木头儿没有什么意见,而身旁的云儿此刻也止住了啜泣,缓缓往前走了半步。“黑哥哥~~~”“云儿,我若进入角斗场,短时间不一定能再见到你们。家里的这些事情,让木头儿帮你一起打理。”侯永逸伸手想要为云儿擦拭泪水,但似乎又觉得不妥,手刚伸出一般便又放了下来。
这一幕自然也被云儿看到了,惊慌、娇羞、期待等等情绪一时间起起伏伏,但看到侯永逸终究是放下了伸向自己手,不自觉的也有一些失望、难过和伤感。“你放心,黑哥哥~~你放心,你去了那角斗场,定要照顾好自己,里面刀枪无眼,据说条件还很差~~~”说到这里,云儿再也忍不住了。
一把抓起侯永逸的手,轻轻的抱在自己的脸庞一侧,让着心中念念不绝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脸庞。这感觉,云儿顿时有些释然~~~自己想要的不就是这种安静的陪伴么?想当初,不愿意父亲的安排,为了躲避这一段不受自己控制的人生,毅然决然的带着四名奴婢离开人城。
云儿那一瞬间,思绪已经飘飘然飞向了远方,那是一段不堪入目的回忆,而此时自己身体的变化更彰显着一切似乎都在把自己推向深渊,还好~~~幸好~~~心中那个正直可靠、充满活力、有时候还有些呆傻的人还在,那便一切都好。
可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又该如何跟他去诉说呢?
送别了木头儿和云儿,站在牢房中的侯永逸百感交集,看着云儿欲言又止的样子,侯永逸知道她要说什么,甚至可以猜到云儿的心态。但自己即将不如角斗场,未来一片茫然,不属于这篇星空下的自己,尚且只是为了生存和安逸的活下去而努力。
如此状态之下,又如何能给她一个稳定而幸福的环境呢?
有些事情就是如此,当冥冥中有一股力量推动你去做某些事情的时候;你因为各种原因犹豫了、彷徨了、错过了,那边再也没有机会去解释和挽回。而多年后当几人奔走东西,各自踏上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的时候,侯永逸回忆起来也不免为当年这一次牢房里几乎摊牌的机会失去,而微微有些遗憾。
是啊,谁的少年不彷徨?谁的青春不迷茫?
各怀心思,一场匆匆的牢房内的探视,就这么在城管处监牢看守的吆喝声中结束了。接下来,侯永逸已经没有时间过于感怀和犹豫,因为明天的自己应该就将会被送入角斗场,那才是一次对自己火与血的熬炼。
角斗场位于内两城的其中一处开阔地,与其他建筑有部分一定会深入地底不同,角斗场几乎没有地下建筑,基本上都耸立在地表之上,而形状则与人城的形状类似,是一个漏斗状的螺旋结构,从远处看,像是一座圆锥形的大山,从角斗场里面看则是自中间开始向四周逐层扩大的样子。
被城卫军用皮囊蒙住头的侯永逸施施然跟着手上镣铐的拉扯一步步往前走去,漆黑的皮囊完全遮住了侯永逸的视线,仅仅只是凭借着自己的感官和灵敏的元力知道,现在应该是正在被押解往角斗场的路上,周边叽叽喳喳的议论,似乎也给一路上观望的人们增加了不少的谈资。
而镣铐之间的碰撞让侯永逸也能清晰的感触到他们这一队被押解的人里,居于自己前后的两人应该也是搬灵法的拥有者,因为偶尔被侯永逸探查出的元力拨动,显示着他们似乎无时无刻不再运转,这也是绝大多数搬灵法拥有者在被角斗场三个字压迫之下,无奈之举。
在将近两个时辰的缓慢行进之后,似乎终于到了目的地。一声声呵斥和吆喝声驱赶着侯永逸一群人继续往前走去,前方应该是往下走的台阶,甚至有人因为脚下踏空连累的一队被押解的人类人仰马翻摔倒在地。
这一举动也引得了周边人类的哈哈大小,似乎这是日常押解中最有趣的事情了。而在被押解去角斗场之前,所有人的装束也已经被迫做了更换,每个人都只更换上了一套简单的皮甲套装。感觉着皮肤被隔得生疼,侯永逸不免心里暗骂着城管处的不人道,不过话说回来,在人城这个地界,哪里还有什么人道可言。
一段连续的下行中,侯永逸渐渐已经提起了精神,微微散发出的魂力似乎无人察觉,魂力就像是自己的眼睛,而自己则能够通过魂力的探究,清楚的了解到现在所处的位置和周边的一切情况。甚至于如果他愿意,他甚至可以像放大镜一般拉近周边一切事物的观察视角,乃至于地上爬虫、空中蚊蝇都能清晰可见。
如旋转楼梯一般的下行终于结束,迎面而来的是一处依旧阴暗的地下建筑,身旁密密麻麻的被驱赶下来的足足有上百号人,这些也应该都是如自己一样被迫或主动被编入角斗场的同类了吧。
所处的位置像是一个圆形的大厅,大厅四周四通八达的一条条更加阴暗潮湿的甬道,四处传来一阵阵的吆喝声、咒骂声,这些应该是早就被关押、甚至不知道被关押多久的人类决斗者听到有新人即将要与他们一样被角斗场控制命运的可怜人。
这心态似乎是幸灾乐祸,也似乎是歇斯底里,更有甚者兴许只是被扭曲病态心里中的那一丝丝乐趣吧。
解开蒙住的皮暖光头套,顺着唉声叹气的队伍往前亦步亦趋,队伍中不时有轻轻的哭泣声、叹息声,更有一些人似乎对角斗场极度的恐惧而挣扎着要往外跑,但瞬间就被一群身穿鞣制皮甲的人所控制。而一些搬灵法的拥有者似乎更清楚,这圆形的大厅四周黑暗处,隐藏着大量同样是搬灵法拥有者的高手,不想速死的话,那就乖乖接受所有的安排。这,兴许还有生的可能!
在长达一个多时辰的逐一核对和区分之后,所有人被打散,由押解者一个个带入不同的甬道。即将迎接他们的可能就是等待决斗的审判,取悦那些权贵、小姐、夫人们的呐喊吧!
“黑猴?”
“是”
“严重盗窃?”
“是”
“很好,搬灵法什么等级?”
“额~~不知道!”侯永逸这是第一次听到关于搬灵法还有等级的划分,起初知晓搬灵法本身有上中下三品九级的时候,侯永逸似乎想起了前世当中关于官职的划分,但搬灵法什么等级,这是什么意思?
“把手放在这里,全力运转你的搬灵法!”负责登记和记录的人冷冷的说道,随机对着大厅里这群还尚需验明正身的“罪犯”说道:“我再强调一次,如果不想在这1号角斗场里过的太悲惨,那就老老实实的按照我说的做,你们的能力强弱决定你们在这里的待遇,明白了么?”
说罢,也不管人群里传来稀稀拉拉的答复声,这人看着侯永逸冷冷的漠视着。这眼神似乎是看待一具已经死去的冰冷尸体一般,“磨磨蹭蹭,快点!”
侯永逸其实并不是磨蹭,因为新的概念对自己来说很是新奇,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还是太少。一时间,也只是思绪万千,似乎这个世界中人类已经有了一些关于这些所谓修行的定义和区分了,只是这些事情是树大叔做的?还是其他人?
听到这人的催促,侯永逸微微一笑,似乎心中有了打算。默默的将手按在这块长款有一尺有余的石头上,石头呈现黑漆漆的颜色,表面意思杂志都没有,中间微微有些凹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人长期按在此处而磨损出现的。此刻,侯永逸并没有运转自己在巨蛋中学到的那套搬灵法,而是沉入丹田运转巨古兽的搬灵法。
按照侯永逸的想法,巨古兽在树大叔的口中描述,应该是凶兽划分当中的下品凶兽而已,那么自己运转巨古兽的搬灵法,所对应的评级应该也不会很高,这就很好的隐藏了自己的真正实力。如此这般,示敌以弱,方才有可能真正的完成十人斩,从而引起一些权贵的注意。
随着搬灵法的运转,原本漆黑如墨的黑石慢慢的被点亮,这种变化就好像是一块黑石被光线映照,从手掌位置开始慢慢的往整个黑石蔓延那般奇妙。而在侯永逸感觉当中,当搬灵法运转到手掌的时候,明显能够感觉到这块黑石在模拟自己的能量,从而彰显在黑市之上。
黑石慢慢的被点亮,待到被点亮的面积足足达到黑石将近三分之一的时候,侯永逸停止了下来。
“下品上等,记入在档!”
下品上等在角斗场内是什么登记,侯永逸不知道,但是看着四周人群里发出的那似乎能够清晰让自己不释放魂力就感觉到的目光,侯永逸知道失算了。明显这种等级的搬灵法拥有者在角斗场普通的战士当中也不是特比多,虽然仍旧是下品,但是这已经是很不错的评级了。
“准许入住1号角斗场四号监牢一百三十一室!”
有些懊恼和后悔的侯永逸来不及多想,就被另外几名人类押解着朝着大厅四周其中一条甬道走去,而按照大厅正中央来数的话,这条甬道正好就是第四条~~~~~
甬道很深,但明显的有丝丝缕缕的光纤从不知名的地方映射而入,显得稍微不那么的阴暗;甬道地面岩石铺路,缝隙里弱弱的生长着几株不知名的野草,在地面与甬道墙壁交接的位置,有一道一尺多深的沟壑,细细看去似乎里面水流潺潺。
但仍旧有令人作呕的气息传来,那分明是关押在这里的人用来排泄和流通的粪道,居然也不加个盖子稍微遮挡一下。侯永逸无奈强忍着刺鼻辣眼的气味,施施然往前走去,甬道整体呈现朝一侧完全的样子,走了半响之后,早已经看不到刚刚离开的大厅了,据侯永逸感觉,这似乎是角斗场的地下,而且完全跟角斗场的外围形状相似。
“进去!老实点,你们这些不上不下的玩意,最是被那些小姐们喜好,等着吧!”将侯永逸一把退进了一间石室,跟城管处的监牢极其的类似,也是三面岩壁一处一人高的木制铜皮包裹的小门。
“这木门强度,难道没有人尝试打破逃出去么?”侯永逸还在纳闷,步入这石室监牢当中,见其中还有一人侧身躺在里面。侯永逸这才细细观察了一番这监牢的样子:石室监牢大约只有十平米的样子,没有床铺没有其他任何的物什,就是个空空如也的石室而已。在正对小门的那处岩壁上有着一个大概巴掌大小的圆洞。
此刻,应该是正值白日当空,从巴掌大的圆洞中反射出了一些阳光的味道,而这圆洞似乎用了很久,看起来脏兮兮的,圆洞四周被摩的光滑锃亮。一侧最角落的位置侧身躺着的那人,似乎完全不在意侯永逸这个新人的进入,连头没有抬一下。只是均匀的呼吸声缓慢而沉重~~~
接下来的几日里,侯永逸似乎无所事事,也找了个角落偎了起来,默默的熟悉着自己的全部家当和手段。期间也只是在看守人员送饭的时候,这长满灰白色头发的“室友”才会起身,而侯永逸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手掌大小的圆洞如此锃亮了。
因为每次送来的食物,都是从这圆洞中滑落下来的,圆洞的最上方是什么地方,为何会有阳光映射进来,侯永逸不知道。但是就看这几天的食物,实在是让一个有着另一个记忆的他难以下咽。
诸如几块碎骨头就算是最好的食物了,而平常只是简单的几块黑黢黢而不知名的如同木薯一类的食物,即便如此,这几乎从不起身的人则总是吃掉大半,只给侯永逸剩下很少一部分。但原本就已经对食物摄入不是很需要的侯永逸,其实对此也不知可否。
每当实在饥饿难耐的时候,侯永逸都会默默的盘坐起来,默默的运转巨蛋内的搬灵法,默默的细数家珍一般的捋一捋自己现有的手段。
现如今的侯永逸,巨蛋搬灵法是其根本能力的源泉,因为这种搬灵具有极大的兼容性,并且可以压制丹田处那圆盘的物什去吞噬自己的精气神。这种搬灵法的效果应该是相对比较缓慢的,所以虽然自从开始运转这巨蛋搬灵法之后到如今~~
已然有一段日子过去,而自己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元力的增加都微乎其微。最大的作用可能也就是避免这圆盘的反噬了吧。唯一让侯永逸觉得有用的,就是这套搬灵法,从不停歇,而且一般循环周身四十九次之后,都会汇入丹田处的圆盘,继而从圆盘之下渗透出一丝丝的灰白色带有紫色气息的元力融入自身。
而另外掌握的搬灵法其一就是自己被关押时显露的巨古兽搬灵法,巨古兽的搬灵法按照自己获得信息可以猜测得出,在搬灵法的等级划分中应该属于下品上等的层次。当然,是否有下品中等或者下品下等这种划分,侯永逸猜测是有的,但尚未得到印证。
随着巨古兽搬灵法被自己越来越熟悉,属于金属性的这套搬灵法,其释放的方式也渐渐被自己所发掘。这就好像是自己是一头小巨古兽,刚刚继承了血脉的能力,但是只是能力而已,或者说只是一种增强的办法而已。
然而通过自己不断的增加,血脉的能力会被开启,其中关于如何使用巨古兽搬灵法孕育和蕴养的金属性元力,则慢慢的被自己获取和学会。而这种使用的方法,在侯永逸的概念里,人类应该称之为武。而巨古兽属于金属性的搬灵法,所以应该是金武!
而阴蛇搬灵法,按照侯永逸的感知,应该属于水属性的搬灵法,但是不知道是何缘故,阴蛇的这套搬灵法中似乎还有着一些奇异的能力,但如今对于阴蛇搬灵法修行很少的侯永逸如今就像是水中捞月一般,能够隐约的感受得到,但是却无法真的用得到。
除了这些已有的搬灵法之外,原本侯永逸受到自己的老师博斯塔的影响,对于魂力的信心已依然存在,但也就是在巨蛋搬灵法的运转期间,侯永逸大概才能猜得到,所谓的魂力其实也是自身精神能力的一种,而只是以更加粗暴的方式被锻造和运用而已。
同时,当初遇到的兽人绝杀队的时候,自己无意间爆发出的巨大破坏力,其中就是以魂力的粗暴使用为基础的,甚至侯永逸还猜测自己的这种精神力量是否是当初受到了一些本质上的损伤,才导致自己进入黑森林之后一直出现魂力补给困难的情况。
当然,这种情况从巨蛋搬灵法开始修行之处,似乎得到了一些改善,因为现在侯永逸已经能够清楚的区分自己元力和自己精神力(已经进化的魂力)的不同,以及如何使用了,对于最初一穷二白、什么也不懂的侯永逸来说,能走到如今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毕竟,曾经的他,也不过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罢了。
除了盘点自己已经具备的这些能力之外,侯永逸在上次树大叔带领之下进入的奇异空间当中,通过龙鳞巨木的交流,虽然没有获取其完整的传承,但是也似乎有了一些奇异的能力,就看他偶尔从自己的头上会拔下来一根如同嫩芽的东西就知道,似乎侯永逸还没有完全掌握这种能力。
自从侯永逸进入者石室监牢,每天都能音乐的听到山呼海啸的呐喊声、咒骂声,每当这些声音远远的传来、每当这些声音响起,整个四号监牢当中的所有所谓的角斗者、也就是这些因为各种原因被关押的囚犯,都似乎格外的兴奋,用套在双手手腕处的镣铐的碰撞、用镣铐击打岩壁或者包着铜衣的小门,来宣泄自己的情绪。
甚至曾经有一天的打斗,完全震慑住了这群乌烟瘴气、无法无天的角斗者,完全折服了侯永逸所能感受到的四号监牢这整条甬道当中的战士。那次的战斗,原本正在运转调息的侯永逸都被惊醒,岩壁震荡之下簌簌落下的灰尘,似乎让侯永逸回忆起了几个月前自己和土块儿木头儿一起被埋入矿井的那段日子。
侯永逸知道,这一定是一对强大的角斗者在战斗,也只有他们的碰撞才可能让整个角斗场颤抖。而在那一天,四号甬道的监牢中,格外的安静,这些本质上心理扭曲、欺软怕硬的囚犯们,似乎已经被吓破了胆子。而自己的室友,那位馒头灰白头发的人,似乎也悄悄的坐起了身。
按照角斗场的规则,战斗一般都是从每条甬道当中所有的石室监牢里随机抽取选手参与,你可能会遇到比你还要不堪的普通人,甚至会遇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当然,你也可能会遇到一米强大的修行者,更可能遇到一头野兽。理论上是随机的,但实际上呢?
每次的战斗开始前,角斗场都会直接抽出一整条甬道所有的石室监牢当中的选手。然后根据抽签的规则,选择两条不同甬道中被抽中的选手进行战斗。这也极大的充满了猜想和未知,这同样也是角斗场押注赌斗的魅力所在。
随着一声紧促的敲击声,粗狂的爆这粗口的声音传遍了整条四号甬道,侯永逸知道,又一次的摇骰子选号游戏开始了。这已经是这一阵以来,侯永逸无数次的随着整条甬道的选手去被命运抉择了!
此时,大有一些囚犯就开始不停的窃窃私语,嘴里嘟嘟囔囔的似乎在祈求着什么,而有一些囚犯则显得跃跃欲试,但自己则无所谓,因为他知道,身在角斗场中,下场战斗那是早晚的事儿。但比较明显的,侯永逸发现与自己已经同在一个石室里的灰白色长发的“室友”每次离开石室监牢,四周都远远的一个人都没有,也就自己看在同在屋檐下,与这从没有交流过的室友站在一起。
侯永逸心里当然明白,自己作为新来的囚犯,自然不可能让四号甬道的这些人惧怕,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名“室友”比较特殊,而且起码在四号甬道当中非常有名,所以别人才不敢靠近。而众人看向侯永逸的时候也总是露出一副:“你居然还活着?”的表情,实在是让侯永逸很纳闷。
备选的囚犯应该是角斗场地位最低的存在了,因为只看位置就知道了。角斗场的内部是一个倒立的漏洞状,中间细,越往上越宽敞,一层层的台阶、一层层的座位,居中的位置虽然看起来很小,但是站在一干囚犯的视角里,那一就是很大,足足有两个足球场那般大。
囚犯们则就在这中心角斗场的四周,靠近地面的第一层,甚至可以说是第半层,因为他们所处的位置,只是站起身视线与地面齐平,也就是说这些囚犯所处的地方有一大半在地下,又一小半在地上。而只为囚犯打开了约十几公分,细长的一道可以观看战斗的区域,经常会有战斗中无意间迸射的石块或其他物什,猛烈的冲击着囚犯,而因为视线与地面齐平,经常会导致躲闪不及的囚犯被这些物什砸伤、戳瞎、甚至是直接打碎脑袋。
而每次战斗后,清理人员也会偷懒一般的将角斗场内的一些垃圾顺手清扫入囚犯们所处的位置,久而久之,这地方就如同是站在垃圾堆上一般,而且靠的太近有受伤风险,靠的太远又满足不了仅有的观赏乐趣。
透过这仅有的一道缝隙,侯永逸扫了一眼外面的看台,早已经是人山人海了。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呼喊的人类,好像角斗场的鲜血淋漓和残酷的搏杀,能够让这些人类骄傲的蒙蔽双眼,自以为是人世间最强大的种族一般。
随着角斗场中一个声音缓缓响起,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这声音居然完全覆盖了整个角斗场,传到了每个人的耳边。“各位尊贵的朋友们,再次欢迎大家!”
随着山呼海啸的喊声,这声音顿了顿,但在侯永逸的耳朵里,这呼喊声中的女性声音最为明显。这些人在角斗场内彻底放飞自己,而走出角斗场之后,又完全成了那些权贵家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小姐、夫人,实在是讽刺之极!
“我们今天为了让大家一饱眼福,不虚此行,特地安排了十场战斗。每一场都将会是血肉横飞、痛苦呻吟的惨烈,因为对于1号角斗场来说,只有胜利的王者,没有活下来的杂碎!”这声音极具煽动力,一番言语,引得看台上所有人强烈的反应和呼喊。
“如果你想要在欣赏血肉横飞的快感、想要亲眼目睹一个野兽对阵少女选手、想要目睹传说中的十杰英才们,来到我们1号角斗场,你来对了!”
“票价很贵吧!?没关系,各位手上的入场票,就是一个身份的验证。尊贵的先生和小姐们,如果你对自己的眼光充满信心,那就去押注吧!”
“我们即将开始的第一场角斗,即将开始!”
“角斗的双方是谁呢?我们非常荣幸的邀请到雇佣团中排名第二的长剑雇佣团团长,剑大人来为我们抽取!”
而目光所至,从囚犯们狭小的可视范围内,大约第三层观台的位置,哪里原本就是贵宾席位,最佳的位置,之间此时站起了一名身材高挑的男人:短发、短须、一身皮甲,皮甲的胸口位置装饰着一把铜质的长剑样式的装饰品,腰间挎着一柄长剑,此刻站起身来,朝着四面八方的观众微微鞠躬示意!
接着,身旁的侍从拉出一道高大的被架起来的滚圆的原木,只见原木直径足足有一丈有余,在巨木的一头开始,周身被人为的切割出一圈圈可以拨动的滑轮状物什,每一个卡位上都大大用红色的颜料写着一个字。
巨木的一侧位置镶嵌着一柄由铜打造的尖尖的指针,接着只见被称作剑大人的中年男子拨动了第一个套在巨木上的旋转,只见尖尖的指针慢慢停在一个“囚”字上,随机现场爆起一阵唏嘘声。只要有点常识就知道,角斗场的第一圈巨木转轮,分别有四个字,分别是:囚、灵、兽、斗四个字,分别代表着囚徒、搬灵法拥有者、野兽或凶兽,最后一个斗比较特殊,那就是特指在角斗场报名过的一些知名的选手,比如兵盟十杰、自然符约的十杰等等。
而囚徒的战斗一般最是无趣,因为犯了一些小罪,被押解到这里的人,一般很少有搬灵法的拥有者,基本上都是拿着角斗场提供的简单武器毫无章法的乱砍乱杀,对于渴望高水平竞技的观众们似乎不太满足。
面对全程的嘘唏声,似乎主办方也有了一些压力,剑大人微笑的脸上有了一滴汗水,能进入角斗场的人非富即贵,这乌压压足足有几万人的角斗场,又岂是他一个雇佣团什么第二的团长可以承受的起的?
接着,随着剑大人的第二次的转动,指针缓缓停止,正巧指着灵这个字。也就意味着,第一场的双方是一个囚徒对战搬灵法的拥有者,这还有啥看头?一般而言,搬灵法的拥有者,哪怕最下品的搬灵法,也能轻易的撕碎一个强壮的普通人,这是毫无悬念的。
剑大人缓缓的感受到了压力,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似乎直直的冲着自己~~一滴汗水掉落在地,剑大人咬着牙关继续旋转起第二个~~~
“四”对“三”
“一”对“二”
“三”对“一”
“一”对“六”
最后一个数字落定,侯永逸笑了。
那正是“乙”对“甲”~~~
总计而言就是,一名囚徒对阵一名搬灵法拥有者,这名囚徒是囚牢里第四甬道第一百三十一监牢的乙等选手。而对手则是搬灵法居所里,第三院第二百一十六号甲等选手。
好嘛,这差距可是不小!撇开一个是囚犯一个是搬灵法拥有者不说,就这第一个数字就代表着此人在所处的集体中的地位划分。这明显是在囚徒中只是第四等的一名囚徒,对阵搬灵法拥有者中第三等的一名元力修行者~~~
按照常理,这基本上是一个单方面的屠杀,一般都是虐杀!而最后的乙、甲这些区分,一般也是因为5号前的居所里,不论是囚牢还是搬灵法修行者的居所,一般都是两人处于一室。先入住的标号是甲,后入住的标号是乙。
而此时,远远的坐在低矮的囚徒备战的坑道里的灰白头发的人缓缓抬起了头,一张皱皱巴巴的脸上,毫无表情,双眼呈现灰白色,再加上大嘴时不时开合,满嘴的黄牙,静静的看向了一旁歪着脖子战力的侯永逸。
“老人家,我去了!”侯永逸虽然知道自己给所谓的“室友”打招呼从来没有获得过回复,但依旧笑嘻嘻的说了一声。转身跟随着前来提调这轮参加战斗的人,缓缓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呵,呵呵呵~~~”已经走远的侯永逸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室友”的声音,虽然不一定、虽然很瘆人、虽然沙哑着~~~但好歹对自己终于有了反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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