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声音小心靠近,声音越来越清晰。
“娘,你要撑住,你不要丢下雪儿,我这就去找人来救你,好不好?”小姑娘声音都哑了。
妇人断断续续的道:“雪儿,你听话,往南边走,活下去。”
“不要不要,我不要活下去,没有娘亲我怎么活?你说好的,会带着肚子里的弟弟跟我一起好好活下去的。你忍心丢下雪儿一个人吗?”
方初夏已经趁着这个时间把周围转了一圈,确保没有埋伏,这才准备现身。
“老天爷,求求你救救我娘亲,只要现在出现一个人救我娘亲,我何雪发誓,我愿终生不嫁,服侍......”
“你好,你们这是怎么了?”方初夏及时出声打断,小姑娘一个可别随便发什么毒誓。
苏青杰若知道她此时心中所想,会呕得泪流满面。当初他发誓时,可是从头说到了尾。
“你,你,你是谁?”何雪吓得一哆嗦,黑得不见五指,她只能从声音判断方位。
这是人是鬼都不知道,悄无声息的来到身边,好生吓人。
“我是去往涉水镇支援的郎中,听见呼救声特意寻过来,请问你们是需要帮助吗?”
温和的语调让何雪信了几分,只声音听上去还有几分稚嫩。
这是她唯一的希望,必须抓住。
“我娘亲难产,她快不行了,求你救救她可以吗?我自愿.......”
“好,你们先待着别动,我这就去喊人过来,我们马车停在那边。”
何雪本就害怕,听她如此说还想着是不是被骗了。好在方初夏很快就回来了,身后的人举着火把。
她走在前面,在何雪眼中她比任何人都高大。
“我先看看你娘亲的情况,看看适不适应挪动。”产妇情况危急,胎位各方面都很正,最主要的是她患有急症。
身体乏软无力,体力不支,胎儿头颅过大,就这么卡住了。
“苏公子,给我腾出一辆马车,产妇需要挪地方。”方初夏从包袱里摸出银针,几针下去产妇恢复意识。
何雪激动的大喊:“娘,你有救了,我们遇见好人了。”
“救,救我孩子!”蒋氏气若游丝的道,她撑不住了。
“不准睡,我方初夏手上还没有救不回来的人,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保你母子平安。”
站在另一侧的廖士杰呲笑一声:“这不会又是方姑娘的师门特技,接生吧!”
他睡得好好的,结果被这事儿给吵醒了,真是有够晦气。
何雪咬着嘴唇手足无措的蹲在一旁,方初夏抱起蒋氏直接往马车走去。被无视的廖士杰冷哼一声:“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给人接生。”
自己都才这么大点儿,怎么可能会。
从生下来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学,也不可能学会。
“我要留在这里陪着娘亲。”何雪坚持留在马车里,在这里她才能安心。
“何雪,你先看看这马车,宽吗?”方初夏头也不抬的道,产妇的情况很是危急,她不能跟她废话。
这里面本就窄小,多个人她施展不开。
“不,不宽。”何雪自知理亏,依旧不愿意挪步。
“你信与不信,人我都会救,你杵在这里也只会耽搁救治进度,受罪的是你娘亲,不是我。所以,你自己选择。”方初夏拿出吃的,让产妇自己吃。
“孩子有些缺氧,你抓紧吃东西,咱们一鼓作气......”
廖士杰在外面听见都要笑死了,还一鼓作气,你以为打仗呢?缺氧,又是什么鬼?
何雪最后还是出了马车,双眼死死盯着不转眼。
所有人都等在原地,一时半会儿走不了,车夫全被安排去休息。
“不要担心,有方姑娘在,你娘肯定没事。”冯神医小声安慰小姑娘,他不擅长这个,他相信方初夏。
廖士杰又要说什么,被苏青杰冰冷的眼神注视着,悻悻闭嘴。
天色破晓之际,婴儿特有的呱呱坠地叫声从马车里传来。
蒋氏听见哭声已经晕过去,孩子像是有所感一般,乖巧的闭上嘴巴。久违的灵泉滴落声音响起,方初夏所有所思的看着怀中婴儿。
是个有福之人,她这猛的多了五滴灵泉,收获颇丰富。
拿出半滴用于产妇跟婴孩身上,剩下暂时不动,后续有用。
“我娘她.......”何雪听见哭声忍不住跑进来,发颤的指向昏睡过去的人。
“太累睡着了,无事。”方初夏已熟练的剪了脐带把孩子裹好放在一旁。
何雪跪在一旁,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谢谢恩人救命之恩,从今往后.......”
“好了,已经没事了,前面我会找驿站把你们放下来。此番前去涉水镇危险重重,你们不宜跟随。”
“不行,我要跟着恩人去,涉水镇里面的情况我很了解。我跟娘亲就是被从涉水镇扔出来的,我能帮忙。”小姑娘目光坚定的看着她,大有她不答应就哭给她看的架势。
收拾完产妇,方初夏招来苏青杰问了问情况,这才勉强同意带上小姑娘。
“恩人,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以后你走哪里我就走哪里。”何雪赶紧表忠心,这也是她的态度。
方初夏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她这每次出来都捡人回去,是不是习惯不太好。
溧水村的白靖羽福至心灵决定多加盖几间房,现在封村,哪里都不能去,趁着这个时间多盖几间。
后来他无比庆幸这个决定,因为他家夏姐太会捡人了。
蒋氏醒来后,并未反对何雪跟着方初夏进涉水镇。
“恩人,我家雪儿虽然年幼,但胜在机灵,带上她会有用的。”蒋氏也会不舍害怕。
“好,我会照顾好她,保证原样给你带回。”
心思被看穿,蒋氏脸色通红,愧疚的低下头,还要再说什么,被方初夏打断。
“你安心住在这里,等我们回程时再来接你。”
刚出驿站,一队人马拦下他们。
“方初夏是谁,请出列!”
苏青杰按住她:“让我去,来者不善!”
“不用,我自己来,找我的。”她岂是怕事之人,蒋氏的事情已经劳烦他,这个得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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