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三竿,嬴不疫起床的异响扰醒了姜飞白,简单吃了点东西二人便出门直奔鉴妖司而去了。
散着步不知不觉就到门口了,因为起得晚这里早已人山人海了,什么不用干光排队也得小半天。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古人诚不欺我。”姜飞白埋怨道。
“那早起的虫儿还被鸟儿吃呢,”嬴不疫笑道,“我估计咱俩也不需要挤进去。当年她二叔还不是天公,当个堂倌也正常。今时不同往日,都位列天公了肯定不再抛头露面了。”
“你既然都想到了那咱们还来干嘛?”
“来找点拜门用的敲门砖呗,扫听扫听谁是封域二爷的门生故吏。给他点好处拉拢拉拢,拜门时也好有个帮衬。”
说罢二人也不排队了,在长队左右东张西望想找到侃大山的人,就在附近有模有样的听着,不断收集着自己想要的讯息。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们找到了这样的人。
“阿四姐,你说二爷在的时候咱们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鸟气?”一个臃肿的中年妇女一边吐着瓜子皮一边朝身边朋友抱怨道。
“可说呢,”那个叫阿四的麻杆女子附和道,“二爷当差的时候,咱姐儿几个想什么时候进就什么时候进。本想着二爷能把差事交给小魏,现在可好让大公主截胡了!小魏成副官了,啥事也说不了算,真是太憋屈了。”
“哼,”胖女人不屑道,“不交给瘫子能怎么办?她除了坐着也干不了别的事。”
“你小点声!不要命了啊?!这话是咱们能说的吗?”麻杆气道。
胖女人一惊,赶忙捂住嘴别过身去不再言语。
二人对视一眼,赶紧脚底抹油尿遁去也。
重回客栈,姜飞白大笑不已:“秃子,你听见了吧。姒天京这厮算是彻底废了,堂堂封域大公主家的大公主,去鉴妖司坐堂了。哈哈哈……”
“这有什么可笑的?这能是什么好事?如果说她二叔是姒书容一伙的,不忍大外甥女在家荒颓刻意给找了个营生呢?她既然在堂内那咱们肯定不能往那个方向去了,还是回去问问姒语他二叔住在哪儿,然后直接上门吧。”
……
二人重进八子府,却被告知姒语谢绝会见任何人。只得求助于管家模样的人,管家告知二人二爷府的具体位置便再不多言。
可即便知道了府邸位置,还是无济于事--二爷府竟被大掌教特批建在了掌教大殿之中!
“没法子了,”嬴不疫掏出簪子和铜牌,“尝试约出来搏一搏了。”
随便找了店家讨来了纸笔,简简单单写了封邀约信就直奔皇城根儿了。
……
“站住!”守殿城防毫无意外地将二人拦住。
“官爷莫急,”嬴不疫笑着上前,“劳烦官爷将此二物与书信转交二爷,他识得此物的。”
守城士卒随手接过物什,在手上掂了掂,蔑笑一下又扔回给他:“老爷我是差役,不是你的仆人!别看你拿着天家的牌子,但想让我给你送东西你还不够格。”
嬴不疫笑呵呵地接回物什再次递交过去:“官爷,刚才是小的不懂规矩,冲撞了官爷”又往差役手里送了点东西,“您看能否帮帮小人?”
“嗯,经你这么一说再看这些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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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就有些顺眼了,”差役将握于手中的银子藏进袖中笑道,“不错,不错!刚才是我看走了眼,这一看就是二爷需要的东西。不过说好,我只管送,二爷要不要我可不管。”
“那是,那是,”嬴不疫作揖道,“全仰仗大人了,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重谢?”差役眼睛一转,“那你别走,就在此地候着等我的信儿。”
看着差役进入宫殿,嬴不疫把姜飞白拽到一边小声道:“这厮如此贪财,会不会把牌子和簪子据为己有啊?”
“簪子有可能,牌子他决计不敢,他是贪又不是傻。掉脑袋的事儿他应该不会干。”
过了好一会儿,差役才快步赶回,一小段距离愣是跑的满头大汗:“二位,东西我送给二爷管家孙大人了。他老人家收了之后还说一定转呈给二爷。”
姜飞白悄悄运起器道寰宇,差役只觉得身上物什都在莫名抖动,也不晓得为什么会这样。确定簪子不在差役身上,他笑着送上了两锭银元宝:“官爷好诚信,小的们也不食言。这两锭小元宝还望您别嫌弃,当是孝敬给兄弟们的茶水钱。”
差役满意地将元宝收起,拜别了二人。
在回客栈的路上,嬴不疫一直沉默盘算,姜飞白自是心急:“你说她二叔会应邀前来吗?”
反反复复问了好几遍,给嬴不疫都问烦了,没好气道:“我哪儿知道?我要是她二叔我就告诉你。”
刚到房间门口二人突然互视一眼,嬴不疫默默挡在姜飞白身前,慢慢掏出钥匙小心翼翼打开了锁。推开房门一看,果然有人静坐其中。
那人缓缓睁开了眼:“有两下子,我刻意隐去了气息,这样也能被你们发现?”
见那人虽锦帽貂裘但衣冠不整,神情雍容华贵但胡子拉碴。如此扮相身份已呼之欲出。
姜飞白没有上前,在屋外拱手拜道:“二叔来的好快啊,房间有些寒碜让您见笑了。”
“无妨,我的房间比这个还乱。”封域二爷微微一笑示意二人进屋。
刚向前一步,二人却突然如临大敌,不自觉抬起手。嬴不疫接住了簪子,姜飞白控了铜牌。竟没看清这二爷是什么时候发射的“暗器”。
“不错不错,”二爷拍手称道,“这一下没几个移花能稳稳接住,我认可你们的实力了,进来坐。”
二人刚坐下,他便开门见山问道:“说吧,找我什么事?如果事情复杂就别说了,耽误我品茶。”
“我们有一则关于九妖首穷奇的消息,”姜飞白随手给二爷沏了壶茶,“请二叔帮忙散播一下。仅此而已,再无他求。”
二爷闻着茶味,厌恶地扇灭了火:“穷奇啊,这个好!也别散出去了,这个九妖首我要了。你们开个条件吧。”
他的回答超出了二人的预期,因为脑子已被八子最后的答复先入为主了。嬴不疫没想明白,姜飞白却听出来话味:“二叔这个穷奇可以是您的,但消息总要散出去,不然会让别的长辈说我们厚此薄彼的。”
二爷摘下帽子,不断在手中把玩着:“我刚入天公不久,实力本就在几位姐妹之下,散出去的话我可抢不过她们。”
姜飞白本欲答话,可突然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说都会暴露自己的本来目的,再瞧瞧看似心不在焉的二叔,心中立时有了答案--他在套话。
“给我下套啊老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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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姜飞白腹诽道,可说出来的却是,“二叔,您大可放心,如果有人跟您抢的话,我们自会出手帮忙。”
老二眨眼一笑:“又给九妖首讯息,又承诺会出手相助,而我需要干的仅是把消息散出去。侄儿女婿,你觉得我会相信这种天下掉馅饼的天方夜谭吗?”说罢抬眼看向二人,“我不是三岁的溺水鬼,你们也别拿我当猪用料来套我。有九妖首的下落不自己想法去拿却是要广而告之,就只能说明你们要把这个消息当饵拿去钓鱼!我想了半天,这条鱼不会是我但又把饵许诺给我,就是摆明在贿赂我,无非是想求我摆平这条鱼或者杀鱼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这条鱼会是谁呢?既然是天岚撒饵,求的必然是我大姐咬钩。你们想用穷奇把我大姐引出荒莽,以达到你们不可告人的目的!是也不是?”
姜飞白盯着老二的眼睛看了他半天,差点给老二盯毛了才咬着牙反问:“既然二叔都猜到了,那这饵二叔要还是不要?”
见他承认了,老二突然拍手大笑:“妈,你都听见了吗?有人设套要杀我大姐!”
随后一个紫衣老妇微笑着从幕后走出,身后还跟着一个面色铁青的中年妇女。
“大掌教?!”姜飞白汗毛乍起尖叫道。
一位识覆星海,两位巧夺天工,一旦动手必死无疑。而且己方刚才还明确表示要是动手算计大掌教亲闺女,这情况不可谓不紧急。
可越到这种时候,嬴不疫反倒冷静下来冲大掌教拜道:“佛域嬴不疫,参见封域大掌教、大公主。”
姒书容气极,上前一步阴狠问道:“你俩打算伙同本域叛域之人设计谋害我?!”
嬴不疫上前一步,大大方方回敬道:“没错,就是在谋划杀你。不仅要杀你,还要杀你闺女,灭你全家!把你的头砍下来高悬荒莽城顶,为天下人戒。”
“大胆!”姒书容恼道,“我看你们是太岁头上动土活拧巴了!我今天倒要看看,谁的头会被挂在楼顶上!我这就给我女儿报仇!杀你们祭旗!”
说罢一头硕大的祥瑞之鸟--凤皇!这幻象凤皇与《山海经》中的形象别无二致:丹?之?,有鸟焉,其状如鸡,五采??,名?凤皇,德,翼??义,背??礼,膺??仁,腹??信。是鸟也,饮??然,?歌?舞,见则天下安宁!
大掌教没有阻拦姒书容的意思,仅是右臂一挥整个房间都被一团紫气包围,看样是设下了结界防止波及城内。
凤皇幻象仰天长嘶,姒书容就在这长嘶之中隐去了身形,任凭二人如何感知也捕捉不到任何有关她的气息。
姜飞白悄然运气,发现没有受阻的感觉不禁狂笑:“你这破幻象徒具其形而无其实,还是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鸾凤之力吧!大棒镇海!”
一根金刚杵从天而降,直砸凤皇幻象。凤皇也不是吃素的,双翅一挥便将棒子击飞,随即羽翼大开!无数羽毛宛如一个庞大的剑阵,皆瞄准姜飞白万箭齐发!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道,这羽毛比之道域的器道寰宇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嬴不疫当机立断催动别录,一个狂暴的金色“巨猿”挡在姜飞白身前,这些羽毛犹如钢钉一般噼里啪啦地打在精钢铁板上!
虽是金化,也受不了这么密密麻麻的攻击,当即疼的要牙咧嘴有的地方还渗出了血迹。嬴不疫回头看了姜飞白一眼,随即放肆大笑冲向神凤幻象,拉着一个翅膀就要往下扯。
就在嬴不疫与神凤纠缠之际,危险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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