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人情如纸张张薄，却没想到包振东开了一个好头。

他刚走，戴志诚、吕耀祖和郭菁菁就带着各厂的厂长以及部门经理来给我们家拜年。

如果我留任的话，我当然不会允许他们这样做的，可是我过几天就要离开飞达了，如此盛情，却之不恭。

我忙将他们请进了屋里喝酒喝茶，屋外那一溜小轿车，在村里要多排场有多排场。

在那些打工回村的年轻人眼里，这是要多荣光有多荣光，读书无用论，在这一刻就是多余的废话。

爸妈忙着招待客人，过年家里有菜，我坚持要大伙留下来吃中饭。

老吕说，吃饭就免了吧，大家都还要走亲戚，大过年的，走到哪吃到哪。

聊了一会儿开心事，喝了几杯酒，大伙留下一大堆好烟好酒就走了。

我是坚决不肯收的，彭国梅动情地说，牛总，大伙的一点小心意，去年都拿了那么多的奖金，你也要让我们有个表示心意的地方。

我被大伙感动了，亲自将他们送到车里，目送他们直至再也看不见车了。

他们一走，鲁小民、号长、癞痢头、耗子几个狱友来了，他们直爽地说，我们就是冲着午饭来的，今天不醉不归。

爽气，哥几个给爷爷奶奶敬上了红包，爷爷奶奶不肯收，我劝他们收下，也算是晚辈们的一点心意。

他们几个也不用我管，刚好四个人搬了一张桌子，在院子里晒太阳打扑克，老爸给这群莽汉子端上好茶，每人面前放了盒好烟。

正打着牌，耗子跟我说，老大，胡总带着艾丽丝、李丽、波姬丝、梅易寒来给你拜年，正在路上。

得，中午得开两桌了，我忙打电话给在外面玩的孙小佳和铃花，快回来帮爸妈做饭。

没多久，胡丽菁她们就到了，胡丽菁做得很得体，给孙小佳和铃花带来了新款的春秋衫。

我在院子里支了一张圆桌，让她们在暖阳下喝茶聊天。

这几个美女风情各异，癞痢头位置坐得好，美女们的一频一笑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结果光顾了看美女忘了看牌，最后他连短裤都差点输掉了。

村里的邻居听说老牛家来了漂亮洋妞，都来到我家看西洋景，我让铃花给他们发好烟。

以往冷冷清清的牛家大院，终于开始红红火火起来了。

吃过中饭后，这些人才离开，我正打算中午休息一下。

林艳芳和茹明阳又带着他们的班子成员来给我拜年了，这可真不好意思。

他们都是礼节性的，照例是送上礼物，喝了两杯水酒就走了。

我想到年初二就该差不多没人来了吧？让我没想到的是年初二来的人更多，礼品都快堆满了一个小房间。

起先是陆长根带着古青藤和乔恒毅夫妇来的，接着是龚皓带着艾敬堂和舒玉娟过来了。

到了下午龙志田带着哥几个过来了，丁小根和黄玉珍夫妇就在家里吃的晚饭。

到了初三赖贵田带着苏云云和米甜冰也过来了，李雪樱和李春桃是和范家叔侄一起过来的，范志学和哑叔是在城里过的年。

范志勇给他们叔侄买了套新房，不过还没装修，我跟陆长根说了一下，这活就他们包了。

正月里谁来了我真的记不清，但是谁没来我却是知道的。

孙小佳醋意满满地对我老妈说，妈，你看你儿子，每天那么多花枝招展的女人来看她，我都对他不放心了。

老妈对孙小佳说，再漂亮的女人也没见他带回家，只是娶了你回家，这说明了他心里只有你是最漂亮的。

初四上午，让我没想到的是胡国民带着柳颜和金衣蝶来给我拜年。

孙小佳又对我老妈说，你看看，你儿子简直就是外貌协会的，不漂亮的女人都不交往。

老妈笑道，这说明你老公有能耐，再说了，人家可是老公陪着来的，你可不许瞎说。

孙小佳说，我才没瞎说呢，你没看你儿子瞅她们的时候，眼睛贼溜溜的。

老妈说，我只看到他憨憨傻傻的，也就你这个傻丫头喜欢他，要不然扔到大街上都没人要。

孙小佳哼哼道，你儿子鬼得很。

老妈笑道，难道你还想退货不成？

孙小佳说，我自个选的，我才舍不得退呢，反正我家男人又不吃亏。

老妈哈哈笑道，你这觉悟挺高的，可以在我们村里当妇女主任。谁家媳妇要是都象你这样想，那就没有离婚打架的了。

孙小佳呵呵笑道，那是，谁让我喜欢你儿子的。

柳颜和金衣蝶没有留下来吃饭，我拿了一些别人送来的礼品回给了她们。

下午陆陆续续有一些亲戚到家里来，也是忙个不停，牛家小院成了村里最热闹的地方。

我对那些亲戚并不待见，自有老爸老妈他们接待，我带着孙小佳回了老丈人家。

她家里清静多了，退休的老人比不得在位的时候，门前只有冷落，连鞍马都没有。

晚上，我跟老丈人下了几盘象棋后便睡觉去了，我想和孙小佳欢好一下，她说为了贵子，我必须同样熬十个月。

我听了哑然，一个西医硕士竟然相信道家要义，可苦了我了。

只要我在她的身旁，她可以一觉到天亮，而我抱着个大美人却象煎烙饼一样。

不过我还是尊重爱妻的，毕竟贵子我也想要。

睡不着，我就逼着自己想工作上的事，明天中午裴执光要请我和老包，也不知道他会叫哪些人？

虽然我很不情愿去柴油机厂工作，但我知道从明天的宴请中切入工作，是最好的途径。

想着工作上的事情，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在梦里，我梦到清元寺的老水牛在哞哞地叫，开口说，大过年的，它没有草吃了。

我说，别急，我这就去割草。

老水牛不叫了，我挑了箩筐向水草茂密的地方走去。

我正割着草，突然从草丛里钻出一条眼镜蛇向我吐着蛇信子，我赶紧转身就跑。

可是我怎么跑也跑不过它，快了，快了，它一口象我咬来，我啊的一声，从梦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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