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又瞪了他一眼,尹阿鼠立刻正襟危坐,端出一家之主的威严。
他威严地看着紫燕,沉声问道:“德妃为何这么做?”
紫燕回头看了看外面,然后又往前走了几步,小声地把尹德妃做的事情说了一遍。
“什么?这丫头竟然敢......”
“小声点。”
胡氏一巴掌拍在尹阿鼠的手臂上,尹阿鼠立刻就闭上了嘴巴。
他往外看了一眼,见无人注意,便低声骂道:“你这个臭丫头,德妃做出这种事,你怎么不劝阻她?
“晋阳公主是我们能得罪的吗?没瞧见燕王仅仅是招惹了她的结拜兄弟,她就把燕王送上了断头台吗?
“你们这是要害死我啊!”
紫燕自知理亏,弱弱地解释:“主子执意如此,我也不敢违背啊......”
“你还敢狡辩?”尹阿鼠扬起手,就要挥过去。
但被胡氏阻止了。
胡氏一把抓住他的手:“放下,你是想让外人看出端疑来吗?”
闻言,尹阿鼠冷哼了一声,然后放下手。
胡氏又对他说:“你也别太紧张,晋阳公主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还不厉害?”尹阿鼠瞪过去:“燕王都被她弄得抄家灭族了。”
“那是燕王咎由自取,他若不是想谋反,区区绑架一个平南侯,根本就不至于落到抄家灭族的地步。有太子在,不过就是坐几天牢赔些钱的事。但他偏偏要谋反,这能怪谁?”
提起曾经的燕王,胡氏很鄙视,她继续说道:“我们不一样,又不谋反,只是帮着女儿绑架一个公主罢了。
“即便最后被陛下知晓,看在酆王的面子上,陛下也不会重罚我们。
“若是这样做能让女儿开心,为何不做?”
说到这里,胡氏倾身过去,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尹阿鼠说:“别忘了,我们的荣华富贵,都是靠着女儿才得来的。”
言下之意,只有哄得女儿开心了,他们的日子才会更好。
尹阿鼠沉默了。
安抚住尹阿鼠,胡氏便看向紫燕,问:“晋阳公主现在在何处?”
紫燕说了一个地址:“......这是前不久德妃让我置办的宅子,除了看守宅子的老媪,还有德妃身边的两个心腹宫女看守晋阳公主。”
尹阿鼠忍不住说道:“听说晋阳公主武功很高,就这区区三人,能困得住晋阳公主吗?”
“国公请放心,我们给晋阳公主喂了最强的迷药,不到明日? 她醒不过来。”
闻言,尹阿鼠放下心来。
紫燕继续说道:“德妃吩咐了? 既然您生病了,那就要做出生病的样子? 我会留在尹国公府替德妃尽孝心,明日再回宫中。”
“那晋阳公主呢,就这样一直关着吗?”胡氏问。
“当然不是? 德妃让你们尽可能地折磨晋阳公主,直到她受尽痛苦? 生不如死,再等待德妃的命令,杀了她。”紫燕眸中闪过一丝阴狠。
阴冷的风从门口吹进来,尹阿鼠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杀了晋阳公主会不会给我们惹来麻烦?”
在他看来? 给晋阳公主一点教训就足够了? 若是杀了她,不只是陛下,恐怕秦王妃也饶不了他。
“国公不必担心,只要我们做得隐蔽,就没人发现这件事。”紫燕安抚道:“何况这只是德妃现在的想法。
“或许看到晋阳公主受尽折磨之后,德妃也会网开一面? 饶了晋阳公主......”
话还没说完? 门外就传来了仆人的声音:“启禀国公? 千牛备身李德謇求见。”
“李德謇?”尹阿鼠只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 但想不起来是谁。
胡氏皱起了眉头:“李靖的儿子来我们府上干什么?”
“哦? 对,是李靖的儿子。”尹阿鼠终于想了起来,李靖虽然人不在长安? 但陛下尤为器重他。
这人的儿子必须好生接待。
“快请。”尹阿鼠吩咐道。
“等等。”紫燕突然出声? 叫住了仆人。
尹阿鼠和胡氏看了过来,这才发现紫燕的脸很白:“你怎么了?”
紫燕似乎没有听见他们的话,小声嘀咕道:“李德謇是陛下身边的人,我才到这里没多久,他就来了,难道他知道了是我把晋阳公主带出宫的?”
因为离得近,尹阿鼠和胡氏听清楚了她的话,大惊失色:“不会吧?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紫燕也是六神无主。
胡氏最先冷静下来,安抚他们:“先不要慌,我们要镇定,或许李德謇不是来找紫燕的,是来找国公的。”
“对对对,不能慌。”尹阿鼠立刻端正身体,极力摆出镇定的模样。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骚乱:“哎......没有通传,你不能进来......”
屋内的人齐齐看向门口。
李德謇突然跃入他们的视野:“紫燕女官也在啊,正好我有事要问你,倒是省了不少工夫。”
尹阿鼠站了起来,指着李德謇骂道:“你这小子,怎么不经通传就擅闯进来?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擅闯我的府邸?”
李德謇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像是在自己府中一般,神情自若地摘下斗笠,往旁边一伸。
身后的禁卫军立刻接住。
望着地面上那一滩水迹,胡氏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她厉声呵斥:“放肆,你这小子见着我们非但不行礼,还如此无礼地闯进来。
“来人啊,把他们拖出去,先打五十大板。”
仆人们立刻冲了进来,欲对李德謇等人动手。
禁卫军立刻抽出兵器,齐齐指向那些仆人。
面对锋利的兵器,那些仆人吓得连连后退,不敢向前。
尹阿鼠和胡氏等人也被吓到了:“你......你们想干什么?”
然后朝外大喊:“来人啊,快来人啊,有刺客。”
“呵!”李德謇轻蔑地笑了一声,然后高声说道:“陛下丢了一块重要的玉佩,特命我等追查。
“但窃贼将玉佩带出了宫,故而所有出宫的人都要接受调查。”
说到这里,他抖了抖身上的雨水,然后从腰间取下一个油纸包,又从油纸包里掏出一张纸。
“这是陛下的手令。”
李德謇拿着手令在尹阿鼠面前停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地收好。
他扫了一眼面色惨白的紫燕,漫不经心地说:“德妃说尹国公身体不适,派了三人出宫探望尹国公。
“我瞧着尹国公面色红润,精神十足,倒不像是生病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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