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郅悟,你给我站住。”
王庾气急败坏地追了上去。
守在殿门口的禁卫军看见平南侯和晋阳公主追逐着跑过来,表情很惊讶,但同时又很犹豫。
晋阳公主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他们要不要帮她抓住平南侯?
就这么一犹豫,林郅悟已经跑到了他们面前,而王庾速度很快,也跑到了殿门前。
王庾往前伸手,抓住了林郅悟的袖子,用力往后拉:“你给我回来。”
“我不,我就要进去。”林郅悟奋力挣扎。
殿内,李渊正在听丁志的汇报:“陛下,正如秦王所说,杜淹撞伤了头,流了很多血,不过,没有性命之忧。
“杜淹说,是燕王动的手......”
门口的骚动引起了殿内众人的注意,丁志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谁在外面?”李渊看向门口。
门口禁卫军立刻禀道:“陛下,是晋阳公主和平南侯。”
林郅悟趁着王庾愣神的时候,一把甩掉她的手,走进了含章殿。
“臣拜见陛下。”林郅悟恭敬行礼,继而说道:“陛下,臣亲眼看见燕王把那个人摔在地上,那个人的头还流了很多血。”
此言一出,殿内瞬间变得安静。
王庾忍不住扶额,然后深吸一口气,镇定地走进殿内:“阿耶,二兄,四兄。”
李渊看见王庾,板着的脸终于露出一丝笑容,他冲王庾招手:“小庾儿,过来坐。”
“谢阿耶。”王庾顺从地坐在李渊身旁的座位。
看见她乖巧的模样,李渊的心情顿时好了很多,还是女儿省事啊......
杜如晦此时很兴奋,终于有人证了,他迫不及待地问林郅悟:“敢问平南侯,您当时真的看见燕王把我叔父摔在地上?”
王庾冲林郅悟使眼色,但林郅悟刻意不去看她,气得她火冒三丈。
林郅悟回答杜如晦:“我不知道那人是不是你的叔父,我只知道他穿了一件深青色的官服,脸上有胡须,伤的是额头。”
听到这里,丁志小声地对李渊说:“陛下,平南侯说的正是杜淹。”
王庾忍不住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大傻子......
“平南侯,话不能乱说,你可想清楚了。”李艺定定地看着林郅悟,眸中暗含警告。
李世民立刻呵斥:“燕王,休要威胁平南侯。”
李艺暴跳如雷:“我不过是叫他想清楚了再说,哪里威胁他了?他眼睛小,一时认错了人也很正常。”
一听这话,林郅悟炸了:“我眼睛哪里小了?我当时看得清清楚楚,不可能看错。”
他一边说一边瞪大了双眼,力证自己的眼睛很大。
李艺冷哼:“你若是真的看见我伤人,怎么当时不站出来阻止我?”
这个问题很好,李渊看向了林郅悟。
“我本来是想阻止你,可是赵王把我叫走了。”林郅悟说。
赵王名李元景,是大唐六皇子。
李渊知道林郅悟性子耿直,一向不会撒谎,且牵扯到赵王,他派人一问就知道林郅悟有没有撒谎,所以他认为林郅悟说的都是真话。
于是,李渊沉着脸质问李艺:“燕王,你为何要伤杜淹?”
事情到这个地步,李艺知道自己否认伤人也无人相信他,便说道:“陛下,我不是故意伤人,是他们官阶太低,本不应该出现在宫中。
“我是怕居心叵测之人混进宫中对陛下不利,就上前查问,谁知道他们不配合,我就只好来硬的了。
“他们不配合检查,受伤也是活该。”
李世民怒了:“他们有我给的请柬,我也已经向陛下报备过,况且他们能进入宫中,就已经接受过宫门口的检查。
“燕王此举分明就是找茬。”
李艺:“他们不给我看请柬,所以我才怀疑他们的。”
“胡说,我说了我们有请柬,是你抓住了我们,还命人要毁掉我们的请柬。”房玄龄辩解。
李艺:“我没有这么做,是你们不给我看请柬。”
“你......”面对李艺无赖的态度,房玄龄气得差点吐血。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对李渊说道:“陛下,我当时跟燕王说了有请柬,是燕王不看,还说要毁掉我们的请柬。”
李艺也冲李渊说道:“陛下,他撒谎,我是为了皇宫的安全才查问的。”
“你才撒谎。”
“是你撒谎。”
......
两人吵得面红耳赤,谁也不让谁。
“啪!”
李渊一掌拍下去,喝道:“都给我闭嘴。”
两人立刻跪下:“陛下息怒。”
当时只有房玄龄三人和李艺的人,两方各执一词,李渊无法分辨真假。
最后,李渊把两方都狠狠地训斥了一顿,然后宣布:“燕王出于对皇宫安全的考虑,对可疑之人进行查问,这本身没有错,但是动手就不对了,罚燕王赔偿杜淹汤药费五万钱......”
“父亲,这处罚未免太轻,燕王本就是故意伤人。”李世民反对道。
李渊一记犀利的眼神飞过去,似乎在警告李世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打伤燕王。
李世民看懂了李渊的眼神,虽心有不甘,但没有再反对。
“这件事就此揭过,以后谁也不准再提。”李渊一锤定音,威严的目光扫视殿内众人:“今日是上巳节,谁若惹是生非,从严处置。”
众人齐呼:“谨遵陛下旨意。”
“入座。”
众人纷纷入座。
李艺入座之前,特意绕至林郅悟的身边。
在经过林郅悟时,李艺停下脚步,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平南侯很喜欢见义勇为啊,希望下次也有人见义勇为来救你。”
话落,他发出一声冷笑,然后径直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面对李艺的恐吓,林郅悟没有感到害怕,而是惊讶。
为什么事情最后会是这样?
这时,王庾经过林郅悟身边,停下来对他说:“入座吧,以后不要替别人出头。”
林郅悟:“......”
不过就是恐吓罢了,他不怕。
再说了,还有太子呢,太子绝不会让自己的人伤害他。
想到这里,林郅悟的心安定下来,走向自己的座位。
这个时候,李建成带着苏定方姗姗来迟,他看见李渊坐在上位,很是惊讶,今日父亲怎么来得这么早?
“见过父亲。”李建成行礼。
李渊语气淡淡:“坐吧。”
李建成觉得不对劲,坐下来之后,吩咐苏定方:“去打听一下,陛下为何这么早就来了?”
“长兄不用派人去打听了,我告诉你。”
李元吉在李建成身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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