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进了宫,向李渊求情。
“父亲,酂国公刚正不阿,曾随我平定王世充和窦建德,又助霍国公平定吐谷浑,屡立战功,对父亲对朝廷忠心耿耿,他绝无不敬父亲之心,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李渊怒道:“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了他?”
李世民连忙解释:“儿不是这个意思,但儿相信酂国公对父亲的忠诚,他绝不会做出违逆之事。”
“我说他对我不敬,他就得接受惩罚。”李渊的语气很强硬。
李世民哽了一下,看来这是父亲惩罚窦轨找的借口。
他想了想,说道:“酂国公对父亲不敬,应该受到惩罚,但请父亲看在他往日的功劳上,从轻处罚。”
这话听着还算舒服,李渊面色稍缓:“我会考虑的,你下去吧。”
李世民无奈,只好告退。
没过多久,王庾来了。
她与李渊闲话几句后,直接问道:“阿耶想关酂国公多久?”
“还是你这丫头了解我。”李渊笑道:“酂国公自恃军功,近来有些膨胀,我关他一段时间,也好磨磨他的锐气。”
只是把人关一段时间,那就还好。王庾放下心来。
没想到过了两天,突然有人状告窦轨强抢民女,欺压百姓。
李渊大怒,命人彻查此案。
李世民下意识地想到了李建成,他认为是李建成指使人诬陷窦轨。
于是,李世民命令秦叔宝和段志玄寻找证据,证明窦轨的清白。
然而两方正在暗中较量的时候,一封军报送到了李渊的御案上。
“始州僚人发动叛乱,诸位爱卿对此事有何应对之策?”李渊看向群臣,询问他们的意见。
李世民眼神一动,机会来了,便抢着说道:“父亲,始州靠近益州,酂国公治理益州多年,对附近州县的情况知之甚详。
“儿认为,当派酂国公去平叛乱。”
“不可。”李建成当即反对:“酂国公对父亲不敬,已被打入大牢,何况他还有官司缠身,怎能带兵去平叛乱?”
李世民看向李建成,冷声道:“酂国公对父亲不敬,父亲关了他这么久,他已经受到了惩罚,何况酂国公已经诚心悔过,为何不能给他一次机会?
“至于官司,本就是奸人诬陷,岂能冤枉酂国公?”
“你有何证据证明酂国公是清白的?”李建成不甘示弱,直接问道。
“那你又有何证据证明那些事情是酂国公做的?”李世民反问。
李建成被噎,一时之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这个时候,裴寂说道:“太子和秦王不必为此争吵,其实还有一人适合去讨伐僚人。
“韦云起为益州道大行台兵部尚书,目前又代为掌管益州,他对始州的情况也知之甚详。
“而且韦云起当年孤身一人前往突厥借兵击败契丹,堪称有勇有谋,比之酂国公有过之而无不及。
“由他去讨伐僚人,必定能平定叛乱。”
此言一出,李艺等人纷纷附和:“没错,韦云起才是最佳人选。”
秦王一脉不甘示弱,纷纷提议由窦轨去平叛乱。
一时之间,两方吵得不可开交。
看见这一幕,李渊明白了过来,所谓窦轨强抢民女、欺压百姓分明是有人诬陷。
而且这件案子至今没有实证,这就说明是有人趁他处罚窦轨的时候落井下石,想要扳倒窦轨。
“都给我闭嘴。”李渊暴喝。
殿中顿时安静下来,静等皇帝的决策。
结果李渊什么也没说,直接宣布退朝,然后就离开了。
李建成和李世民没有放弃,暗中让重臣在李渊面前进言,以达到各自的目的。
因为不是正经的议事,那些重臣都是在闲聊中有意无意地向李渊进言,恰巧王庾带着柴哲威和李承乾进宫看望李渊,李渊就让他们在一旁玩耍。
那些重臣没在意,顶多看见王庾的时候,犹豫了一下。
不过,皇帝没让晋阳公主他们出去,他们也不敢有意见。
如此,等到李渊见完那些重臣,终于有时间陪伴女儿、孙子、外孙,李渊感到非常轻松。
享受了天伦之乐,李渊突然问王庾:“小庾儿,你刚才听了这么久,觉得谁最适合去讨伐始州僚人?”
“阿耶不是有决定了吗?干嘛还来问我?”
王庾头也没抬,继续拨弄手中的魔方,对李承乾和柴哲威说:“只要你们记住我教你们的公式,你们就能破解这个魔方。”
话落,手指迅速翻转魔方,很快就恢复了魔方原来的模样。
“喏,大郎,你来试试。”王庾把魔方打乱,递给李承乾。
虽然见过王庾玩魔方,但李渊每次见到,还是觉得很惊艳。
不过,看见李承乾转得磕磕巴巴,李渊就没有兴致看下去了。
他对王庾说:“既然你知道我已经有了决定,那你来说说我的决定是什么?”
“窦轨。”王庾言简意赅。
李渊笑了,还真是他的女儿啊,果然了解他的心思。
李承乾停了下来:“姑姑,还有最后一面,我不知道怎么弄了。”
“等会儿再教你。”王庾从李承乾手中拿过魔方,然后打乱,塞到柴哲威手中:“你来试试。”
柴哲威的动作很慢,李承乾看得着急,伸出手去指点他:“这个不对,你应该......”
“啪!”
王庾一掌拍在李承乾的手背上,呵斥他:“闭嘴,让他自己弄。”
李承乾收回手,委屈地噘着嘴:“是,姑姑。”
李渊眼珠子一转,问李承乾:“高明,刚才祖父和那些大臣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高明是李承乾的字,也是李渊取的。
祖父问话,李承乾的注意力顿时从魔方上转移到了李渊身上,他恭敬回道:“孙儿听见了。”
“那你觉得僚人作乱,应该派窦轨去讨伐呢,还是派韦云起去讨伐呢?”李渊又问。
李承乾想也没想,就回答:“当然是派窦轨去。”
李渊看向王庾。
王庾双手一摊,表情无辜:“我可什么都没跟他说,这是他自己想的。”
李渊相信了她,便问李承乾:“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韦云起是代管益州,窦轨才是真正掌管益州的人,平定叛乱是窦轨的责任,韦云起怎么能强取豪夺呢?”
尽管李承乾声音稚嫩,但他的表情很严肃。
李承乾的童言童语震动了李渊的心,强取豪夺?
在这场无形的战争中,谁才是强取豪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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