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亶带着人赶到了街上,躲在暗处观察,真是天助我也,上次打他的人正跟着王庾流连在一个小摊前。
亲随露出阴狠的眼神:“郎君,我们冲过去,狠狠地揍他们一顿。”
说完就要冲出去。
“等等。”苏亶伸手拦住他。
吃一堑长一智,为了那六百两黄金,他没少挨祖父骂,这一次,他要谨慎行事。
扫了周围一圈,他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摊子吩咐道:“去买几个面具来。”
亲随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郎君真是太聪明了。
“你喜欢这些玩意?”
段志玄挑起一个九连环,有点鄙夷:“这都是小孩子玩的玩意...”
低头睨了一眼,王庾可不就是一个六岁的小破孩吗?
王庾指了指:“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都要了。”
“小郎君眼光真好,这些都是晋阳城内小郎君小娘子最喜欢的玩具。”掌柜一边笑眯眯地奉承,一边手脚麻利地把东西包好递给王庾。
段志玄撇了撇嘴,默默地递上银钱,他今天就是奉命来保护王庾、当跟班提东西付钱的。
“我们去那边看看。”
瞥了一眼手中的匣子,里面装着一支梅花缠枝步摇,这是王庾在首饰铺子挑的,说是送给他的答谢礼,感谢那天他和唐俭救了她。
他知道,王庾是拐着弯帮他挑礼物送给雨蝶。
脑海中浮现雨蝶戴上这支步摇含羞带怯的模样,段志玄咧开嘴笑了,默默地跟上王庾。
还没走到摊贩面前,他们就被一群戴面具的人给围住了,各个手持铁棒,大概二十来人。周围行人一看这吓人的阵仗,连忙绕开,快速远离了漩涡中心,甚至于周边的小摊贩已经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撤离。
“站住,打劫。”为首的男子举着铁棒对准了王庾。
声音很熟悉,再看为首男子身上穿的锦衣华服和鹿皮靴,最后目光停留在他的腰带上。王庾笑了,做戏做全套,这点套路都不懂。
“大姐?我不是你大姐,你认错人了。”王庾笑呵呵地说。
段志玄弯下腰,凑近王庾的耳朵,小声道:“他们说打劫呢,不是大姐。”
“我知道,你不要出声,看我的。”王庾压低了声音。
看她胸有成竹隐隐带有挑衅的目光,段志玄内心深处的兴奋又被挑动而出,有好戏看了。
苏亶这边的人愣了,什么情况?这小子耳朵有问题?
亲随吼道:“不是大姐,是打劫,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哦,原来是土匪打劫啊。”
王庾不退反进,朝着苏亶踱步而去。
不知为何,看着王庾那张气定神闲的笑脸,苏亶心底狠狠地颤抖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下一刻又反应过来,觉得被一个小孩子唬住丢了面子,又往前跨了一大步,挥舞着铁棒,凶神恶煞地喊道:“站住,把钱交出来。”
瞥了一眼手臂粗的铁棒,王庾小脸微红,压低了音量,假装害怕又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么多人看着,很没面子欸,我们能不能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
“比如,那里?”
王庾指了指前面的小巷子。
苏亶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正是他刚才藏身的巷子,很僻静,适合干坏事。这小子莫非是觉得当众被打劫失了面子,所以想找个僻静的地方,不让人瞧见?
也对,都是豪门世家出来的小郎君,谁愿意丢这个脸?
“看在你年纪小的份上,就成全你,走。”
众打手拥挤着王庾和段志玄往巷子走去。
周围百姓见状,一头雾水,不是要打劫吗?这么快就走了?连水花都没起,就散了?
算了,算了,既然没啥事发生,那就继续做生意吧。
摊贩们重新摆好东西,吆喝声此起彼伏。
进了巷子,苏亶不再费口舌,下命令道:“给我狠狠地打,留口气就行。”
段志玄迅速将匣子和一个布包塞进怀里,其他的东西扔到了一边,抡起拳头准备大干一场。
王庾背靠他,目光猝然变冷,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话:“段兄,千万别手下留情,狠狠地打,留口气就行。”
听见这句话,苏亶气得不行,真当自己武功盖世了,他上次就看出来了,这个小子压根儿就不会武功,顶多就是动作灵活了些。
至于那个段志玄,身手是不错,可双手难敌四拳,何况他带来了这么多人,一人一铁棒下去,不死也废了。
“上。”
一声令下,众人一拥而上。
知道王庾的伤没好,段志玄尽量为王庾挡下所有的袭击,但他很快就发现,王庾虽然没有武功,但她身手灵活,仗着身量矮小,正好与他互补。
他攻上盘,王庾攻下盘,一时之间,竟没让任何人碰着身体。
苏亶发了狠:“废物,给我狠狠地打,打断他们的手脚。”
王庾双眼微眯,射出了危险的光芒,穿梭的身体更快了,以拳击打重要穴位,不一会儿,就有好几个人嗷嗷叫着倒在了地上。
铁棒挥来,王庾迎击,右手握拳,绕到对方身侧欲攻击对方腰部,突然手臂一颤,随即僵硬冰凉,软绵绵地落下。
该死,又来了。
王庾迅速调整体位,但铁棒还是擦着她的肩膀击打了一下。
痛楚传来,王庾没理会,将全身的力量灌注在左手上,狠狠地击打在对方腰部。
对方应声倒地。
看来,她该锻炼左手了。
王庾不再主动出击,躲在段志玄背后,在对方攻过来的时候,就插上一脚。
好在段志玄武功高强,她前面也放倒了几个,一刻钟后,看着晕倒成一片的“土匪”们,王庾眸中浮现一丝不屑,跳梁小丑。
“看看他们身上有什么值钱的,都收了。”
段志玄张大了嘴:“不是吧?你要打劫?”
王庾挑了挑眉梢:“怎么?不行啊?”
“行。”
他最喜欢打劫了。
段志玄一个一个地去搜身,没想到这群兔崽子还挺有钱的,从他们身上搜出了几十贯钱,还有玉佩。
玉佩是从领头男子身上搜出来的,一看就很值钱,段志玄好奇,便揭开了领头男子的面具。
这一看,吓得跌坐在地上:“小...小庾儿...我们又打了房国公的孙子。”
“我知道啊。”王庾将地上的纸包捡起来抱在怀中,语气淡淡。
段志玄终于反应过来,“原来你早就知道他是谁。”
“对啊,除了苏亶,还有谁会这么蠢?穿一身华服戴个面具就来打劫,还不懂得掩饰自己的声音,真是蠢到家了。”王庾鄙夷得连眼风都不想投给苏亶,太蠢了。
“走走走,我们去醉香楼吃顿好的,打劫来的钱要当天花光才能银钱滚滚来...”
两刻钟后,苏亶等人悠悠转醒。
“...郎君,我们...失败了。”
“郎君,我们告诉国公爷吧,他们打了您,国公爷定不会轻饶他们。”
“啪!”
苏亶一巴掌挥过去:“蠢货,这么丢脸的事情,不准告诉国公爷。”
但房国公苏威是何许人也,当天晚上就知道了他干的好事。
“国公爷,要不要去唐国公府把王庾那小子抓起来?”心腹问道。
苏威面沉如水:“没有证据,不宜轻举妄动。”
但孙儿连番被打,这笔账一定要算。
苏威想了想,写了一封信,交给心腹:“将这封信送去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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