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机被人从梦中唤醒,非常的不满,带着满腔的暴怒,迈步进入厅中,准备狠狠的呵斥前来找自己的人,可看到坐在厅中首位上的人,不由得惊呼一声,“仲宣贤弟?”
王粲听到呼声,抬头看到那张平淡无奇的脸,赶忙起身,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拱手道,“仲景老哥,你可是瞒得我好苦啊!此番却是我突唐了。”
看到是王粲在此,张机心中的不满即刻消散于无形,自己偶遇这少年,两人相谈之下,自己对其的学识可谓是匹夫的五体投地,自己以为是何人胆敢打扰自己的休息,却原来是王粲,此刻心中除了欣喜哪还有其他情绪。
“仲宣贤弟,不知你怎么找到此地了?”张机不解的开口询问,自己分明记得,这家伙不是说要去投靠刘荆州的长公子吗?怎么才没几天,就突然到这地方来了。
“仲景老哥,可否借一步详谈?”王粲开口说道,脸上的急切和犹豫一瞬间表露无遗,任谁都可以看得出来,恐怕又有大事要发生了。
唐平作为大族之主,怎么可能没有这点眼力劲,听到王粲的话,立刻起身拱手道,“两位慢聊,我如今身子困乏,就先去休息了!”
看到唐平离开,王粲立刻挥手道,“苏飞,把守四周,任何人不得接近!”
苏飞抱拳走了出去,张机这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当即开口问道,“仲宣贤弟,发生了何事?”
王粲起身,对着张机长揖拜下,带着一股哀求的口吻道,“还请老哥大发慈悲,救我一救!”
“这么说,仲宣贤弟此次前来是专程来寻我的喽?”张机语气中略带一丝失望,语气真诚的开口问道。
“是!”王粲有些无力的回答,从张机的语气中,他何尝听不出来张机对自己的失望,可是,刘奇的伤势在那里摆着,一方面是自己效力的公子,一方面是自己萍水相逢的天涯知音,如今刘奇出事,需要用到张机,除了王粲,其他人出面倒还真不好办。
犹豫了片刻,王粲补充道,“此次事关重大,我率人连夜从穰县奔赴武当,还望老哥施以援手。如若治好那人,王粲做牛做马,绝无怨言!”
和王粲相处过几天,张机如何不清楚,王粲身体有隐疾,每天晚上都得好好休息,雷打不动,天大的事情也要休息好了再处理,此次他竟然连夜疾行,赶近百里路前来,想必事情绝对不小。
“到底发生了何事?”张机再次询问,“我连发生了何事都不知晓,如何帮你?”
王粲一拍脑袋开口道,“都怪我急昏了头。”随即抬眼瞟了一眼四周,见守卫森严,应该不会泄露出去什么秘密,这才开口道,“事关重大,还请老哥先静下来再说。”
张机瞪了王粲一眼,开口道,“真啰嗦,有屁赶紧放!真要有大事,你一通啰嗦早不知道耽误多少时间了!”
眼尖张机佯怒,王粲这才将身子凑了过去,压低声音道,“此次军中主帅、刺史大人长子刘奇公子在穰县遇刺,群医束手无策,听说老哥在此,我就急忙率人赶来了。”
“什么?”张机语气中有一丝压抑不住的惊色,他实在想不通,身为一军主帅,竟然被敌人行刺,不过,想想自己家族的境遇,和自己身上背负的深仇大恨,张机心中竟然隐隐有些兴奋,此事,会不会就是自己的机缘呢?
不过这种兴奋也是一闪即逝,反应过来的张机压低声音问道,“你说的可是那位几月前名动襄阳的刘奇刘子瑾公子?”
“不错!”王粲一脸诚恳的开口道,“一切就拜托老哥了!”
张机霍的从榻上站起,开口道,“那还等什么?还不快点!速速备马,待我稍作收拾就随你等一起南下!”
看到张机风风火火的模样,王粲脸上有些发红,看这模样,自己似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抬眼看到末座的马玄脸上想笑有不敢笑的模样,顿时找到了发泄的对象,“马将军,眼看我被张先生为难,你也不帮忙说和两句。”
马玄有些讪讪的露出一丝苦笑,“仲宣先生,我,我这不是见你和张先生叙旧,插不上话嘛!”马玄嘴上如此说,心中却对自己暗骂不已,让你轻狂,让你轻狂,这下子成了别人的出气筒了吧!
“嘿,嘿!”王粲两条高低不一的眉毛一挑一挑的,那滚圆的双眼快要眯成一条缝,灯光下脸色看起来颇有一番狰狞的模样,“还不快去备马,找不到马我让你驮着张先生回去!”
在王粲的怒骂声中马玄溜了出来,和之前冷峻的面孔相比,此刻的马玄脸上多了一丝轻松,最少,公子的伤势,可以看到痊愈的希望,对于王粲的暴怒和失态,他心中丝毫不感到奇怪,将如此严峻重大的事情交付到一个年方弱冠的少年手中,对方心中没有压力才奇怪呢!
看着张机带着药箱赶来,在马玄和苏飞的带领下,一行人在夜色中举着火把迅速向南而去,唐平站在自家的院中有些心痛,自己可是花了好大代价才请来这位前来给自己儿子治病,哪曾想这位前日才到,说要为自己儿子斟酌斟酌药方,哪想今天就被人请走了,自己是想留这位一留,可那么多杀气腾腾的士卒在那里看着,自己哪敢开口,这次唐氏没有什么大的损失还算好的了。
此刻,那位县令大人,正身着一身里衣,站在空荡荡的大街上,看着大开的城门欲哭无泪,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大半夜莫名其妙被人从县衙之中抓了出来,然后给对方带完路之后莫名其妙的被扔在大街上,到现在,这位县令大人还没反应过来,来的到底是哪边的人,之前袁术退败,这位县令大人未敢有动作,还等着左右逢源,谁想这地方两家都没有来,自己也乐得在这个穷乡僻壤当一回土霸王,谁曾想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
旭日初升,穰县如同前几日一样,守城士卒正在换防,就听到北方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远处烟尘四起,前边开路的一队人马已经奔到城下,在城上士卒警惕的目光中,几人挥舞着手中的小旗,在城门前纵马来回奔驰,高喊着,“马将军得胜归来,马将军得胜归来……”
听到城下的喧嚣,守在城楼上的杨器一阵轻松,赶忙朝身旁的士卒下令,语无伦次的开口道,“快,开车门,开城门,快……”
下打完命令的杨器随即向身旁的亲兵吩咐道,“快去县衙通报黄将军和子初先生,就说马将军归来了!”长舒了一口气的杨器倚着城楼栏杆,稍稍舒缓了一下僵直的身子,主帅遇刺,作为麾下将领的他心中压力有多大,这是其他人难以想象的,此刻等到好消息,杨器发现自己的身体僵硬的已经快不能动了,在普通士卒面前还得保持好将军的形象,他也只敢轻倚着城楼栏杆稍稍舒缓一下。
看到城门已经大开,一众骑兵丝毫不减速的朝着县衙疾驰而去,还好得到消息的杨器早就派人把守各个街口,把百姓阻挡在外,不然还指不定闹出什么大乱子呢。
一众骑兵乱糟糟的停在穰县县衙门口,苏飞翻身下马,窜到张机身旁,将张机扶下马,开口问道,“先生,赶了半夜路,累了吧!”
张机从马上下来,活动了一下手脚,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横了一眼这个一路上不停拍自己马屁的青年一眼,语调带着一股沧桑开口道,“不用了,老夫我还没有这么娇贵,先带我去看看病人吧!”
黄祖站在门口想要上前搭话,听到苏飞二人对话,当即转头去安排那些奔波了一夜的刘奇亲兵前去休息,同时去按照刘巴的吩咐去出面处理那些袁术弃卒的去留问题,毕竟刘奇遇刺,这些人处理一个不好就是大乱,结果可不是自己能够承担得起的。
看着刘奇胸前的那截锋刃,张机将手搭在刘奇手腕上,感受着刘奇还算平稳的脉搏,这才松了一口气,将目光转向了屋子中的其他大夫,开口问道,“你们给他用了什么药物?”
“为了保持刘公子的元气,我们商议之下,用了参汤为其吊命。”那位须发皆白的医者开口说道,众人之中,唯他年长,一时间也只有他被推出来答话。
张机长舒了一口气,开口道,“上苍庇佑,刘公子福大命大,这断刃如果插在上方肋骨的缝隙中,就伤了心脏,如果插在下方肋骨缝隙中,则会伤了肺脏。”
“那为何刘公子一直昏迷不醒呢?”那一众医师中有人开口询问。
“此处!”张机指着刘奇胸口插着断刃的地方开口道,“心属火、肺属金,火淬金而生气,则有呼吸,如今刘公子心肺之间被阻,火盛而不能生气,则气机微弱,是故昏迷不醒。”
张机说完之后,随即吩咐门口侍卫道,“端盆水来,让我洗漱一番后为刘公子诊治。”
苏飞一副狗腿子模样,“先生稍待,我这就去为先生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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