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开局驰援吴三桂

《明末:开局驰援吴三桂》

第23章迂马盘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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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朔日。

清军叫门广宁右屯卫终不得开,右屯卫所易主就此实锤。

阿达礼率领数百正红旗骑兵围而不攻,且上报广宁右屯卫已失至于义州、义县及盛京。

饶继昌数百兵勇据守右屯卫所,刘景渊不在他不敢突击逃围,不过数日间他便连斩数人以慑军心。

饶继昌尤是心慌,他知道城下骑兵不善攻城,些许是在等候义州遣调炮台云梯等攻城利器,亦或许是别有目的。

月朔夜,

盘蛇驿东南马场。

刘景渊所部在此已休养数日,他与士卒共寝于马厩,期间勤派斥候熟悉盘山地形,准备若干干粮。

此刻刘景渊借着马舍外篝火传来的昏暗火光,正擦拭这伴随自己已久的那把雁翎刀,直至锃光瓦亮。

巡营回来的王屏藩见青年姿态认真,不惹打扰,待其手布作停才问道:“千总勤于擦刀,莫不是身后那把红缨枪是使唤的不称手?”

“哈哈...我行枪以霸道刚猛,戮敌时难免将枪插得太深,拔起来,费力。刀身杀距虽不如铁枪,却好在快活。再者说了,这把红缨枪是我家老爷子的,我可不舍得糟蹋用。”

王屏藩闻言亦哈哈大笑,“千总多有戮敌,插拔反复,是挺费力的。不过我王屏藩也不差,自打纵入辽西腹地,我的刀刃没有一天不带腥味的。”

刘景渊瞥见他甲胄内下袍边落的新鲜血迹问道,“又是哪家倒霉,养你刀头上了?”

王屏藩摘下钵盔,寻来地坐,赧然笑道:“西南林子有几个偷鸡摸狗的鼠辈正巧倒霉给我碰见,刀锋马肥心头痒,喀嚓两刀后就给埋丢荒林里了。”

他们三百号人屯驻马场,难免遭惹好闲之人的注意。夜下西行,除却西通闾阳清兵,还能是干正经事?王屏藩如是想。

“得亏没扔河里。”刘景渊打趣他。

绕阳河支流密布辽西,尸体入河,不知得飘到哪里去?可不得遭惹到好事之人。

王把总左右顾盼,开脱说道,“虽是夏季大热天,可这帽檐一脱,也怪凉飕飕的,也不知道那些鞑子怎么想得,喜欢留这么个老鼠辫子。”还顺带抚揉着自己刚冒发茬子的卤蛋头,以示惋惜。

随着王屏藩的转移话题,两人便插科打诨与周遭士卒胡聊一通。

促忽,棚外兵甲来报。

“清军兵入盘蛇之地,火仗仅在西野五里处!”

虽有王屏藩等兵勇捕杀鬼祟之人,终难逃落网之鱼,三百铁骑的异动终究传入清军的耳目。

刘景渊遂下令标下拔营,往东北进发向西绕入十八盘山。

马厩中一阵动静,士卒们纷忙喊叫起周遭的弟兄,握拿起身畔的兵仗,去寻找各自的马匹。

三百号酣睡鲤鱼打挺摸刀去,铁器交鸣嘈杂马厩。

一番轰烈动静,三百骑士风卷残云搬空了马场布粮,随后扬长而去。

临行之际,刘景渊凑来五两碎银交付与七兄弟,给他们提出一个供其自行决断去留的建议。

七兄弟看着那条黑龙北遁,最终没入山林,竟会莫名感伤。

这段时日他们虽遭拘缚,却也算是过上饭来张口的管吃喝生活。

好似,偷得浮生半日闲?

年长为首者遂拿起一支火把将马场付之一炬。

他将所得碎银平均分予六人,“丢失马场的罪责必需要有一人承担,这一死为兄当仁不让。诸位弟弟且各自奔忙生路吧,咱老王家还盼望着你们开枝散叶呢。”

兄弟七人一番哭爹哭娘,兄友弟恭。

六位弟弟坦言长兄如父,手足不相弃,遂拉起自己的自己的大哥亡命十八盘山。

马场火光四溢,在盛夏的加持下不断蔓延,焦染周遭土。

金砺率军而至,看着眼前熊熊烈火,最终下令灭火,后以天色过完难以勘探马迹而进驻盘蛇城子街。

闻见烽火迅速寻来的金砺本想来此追杀落伍之人,却殊不知那支明兵军容如此严肃,已然尽数遁去。

金砺由是略感神伤。

六月二日,刘景渊连夜率军沿河谷交汇平矮处穿过十八盘山,一路直抵闾阳。于凌晨时分奇袭闾阳驿站旧址,在有志百姓的揭告帮助下得到闾阳的金俊所部的屯驻所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奇袭守备松泛的金俊所部,屠戮敌军百余,后遁入东南饶阳河支流地带。

被明军杀喊声胁迫至丢盔弃甲地步的金俊率残部西逃盘蛇。闾阳百姓当日出街相庆,可见短短数日遭受金俊的荼毒之深。

三日,金砺屯驻盘蛇驿不敢出击,且上报义县硕讬自己操之过急以至于明军在盘蛇地逃过自己的天罗地网,请求暂作休整,等待援军再以步步压迫之势将明军围而剿之。

四日,旗主之身的硕讬亲率一个甲喇(五个牛录,满员方达1500人)协和仆从累共两千余人东渡大凌河畔,兵薄闾阳。

硕讬是礼亲王代善的嫡二子,自幼丧母,早年遭受父亲虐待的他生性偏执,既不为代善所爱,亦不为黄台吉所喜,与胞兄成亲王岳托相依为命。

年前率领讨明右翼军的岳托第五次入塞期间因染天花病死于济南,硕讬遂继承了岳托的镶红旗旗主之位。

此次兵出义县,虽是处理癣疥之疾,硕讬亦要全满洲明白他硕讬会当如胞兄岳托一般骁勇善战。

同日硕讬收到盘蛇军报,大为震怒,谓与随行梅勒章京孟库鲁:“狗屁天罗地网,败了即是难辞其咎,哪来这么多口头说法,这金砺属实是无能鼠辈!”

孟库鲁劝慰硕讬,“汉人虽巧于口舌之利,却大多是奴颜婢膝的软骨头,哪有我们女真儿郎来得率真天然。”

硕讬颔首赞许。翌日,硕讬所率甲喇进驻闾阳,特令金砺连夜前来谒见他,对其百般折辱。

笑把辱骂作恩荣的金砺上言,数日前明军自闾阳“逃窜”东南,是往杜家屯的方向,遂请命先锋愿为硕讬开拓东南前路。

杜家屯坐落于绕阳河主干线和盘山支流交汇的下流地带,处在盘蛇的南面,闾阳的东南方向、相距约摸五十里。

硕讬嘴上虽然以辽西之地尽是大清辖地,何来开拓一说来嘲讽金砺,却还是同意了金砺的请命。

硕讬且令金砺连夜折返盘蛇整顿行伍,明日即刻南下入驻杜家屯追查明军马迹,而自己以大军坐垫,分左右两路挺进东南。

如此部署顺利的话清军可一举明军歼灭于东南杜家屯,途有变数的话亦可将明军驱入绕阳河下流,再逼迫其溺海而亡。

可天有不测风云,此时的刘景渊并未在杜家屯周遭,而是蛰伏于盘蛇驿下流十里开外的饶阳河畔沿。

期间刘景渊勤派斥候卸甲佯装成马夫查探闾阳和盘蛇两地。日暮时探报有甲胄华美者策马西向闾阳,刘景渊遂引标下溯河而上,兵薄盘蛇,且伺机而动。

若是待得将领返回时便可将其截杀,若是等待不到则趁夜奇袭盘蛇。

刘景渊伏兵于一处低矮丘陵上,他从未像此刻这般不畏生死,只因底气即在身后麾下士。

年轻千总轻语询问身旁将士,“尔等惧否?”

“千总不惧,吾等何惧?”将士异口同声,遂无浩大声势,却是面色皆毅然。

“铁骑三百有待陷阵,三眼铳七十余杆尚可鸣火,自是不惧。”王屏藩补充道。

刘景渊欣慰称好。

如若说杏山城的他们还是新老纷杂的蜂营蚁队,历尽刘景渊的凝合,加之此次孤军深入、大小近十战、戮敌不胜其数的淬炼,无疑成为了一支强兵劲旅,宛若坚甲利刃纵横在民生凋敝军备松弛的辽西大地。

是夜,金砺西归盘蛇驿途中遭受明军袭剿而只得原路撤逃,刘景渊碍于不知闾阳虚实而不敢深追。

丢盔辫散的金砺遂得以苟逃回闾阳,二十八骑人马仅存包括他在内的四位残兵。

灰头土脸的金砺怒叹道:“老子戎马数十载,未尝如此狼狈,亦未尝遇见这般神出鬼没、反其道而行的打法,这辽西明军究竟是哪位将军在率领?”

得知金砺遭伏经历的硕讬来不及训斥金砺,且自率两个牛录兵薄盘蛇,并令孟库鲁领一牛录迅速抵达盘蛇南端充任伏军,以此断绝明军后路。

硕讬戏谑笑过,是脑海内兵马未行,战局已定的自信,他要让辽西之乱就此终焉于盘蛇之地。自己亦可由此独揽功劳。

硕讬此次所领的镶红旗甲喇是岳托和他的嫡系部队,乃是年前纵横京畿及山东的铁血雄狮、百战之师。

“六月适宜莎鸡振羽,尔等且于此为我摆鼓备宴庆功成!”硕讬昭告随行仆役,甲胄耀振、气势豪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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