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娘子,学堂不允许外人入内,你若是再闹事的话,我就把你送去见官了。”门房深怕这边的动静太大,惊动了学堂内的主子和学子,只能出言威胁。
当然,若是一直这样纠缠下去的话,他也是会这样做的,学堂是一点都不怕跟官府打交道的。
普通百姓对于官府都有着天然的畏惧,妇人也不例外,见她的衣着打扮,就知道她只是普通的乡下妇人,也的确如此,她是京郊林溪村的农妇,夫家姓林。
听到见官两个字,林娘子在身形停顿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成了蛮不讲理的模样,“见官就见官,就是不知道你那骗人钱财的主人,敢不敢去官府走一趟了。”
这边闹了有一会儿,周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关于这棉纺学堂,这段时日在百姓之间议论纷纷,现在见到有热闹可看,一个个凑了过来。
人们向来是容易同情弱者的,尤其是林娘子表现的连官府都不怕,看着不向是无理取闹的样子,大家对她的话不由信了几分,开始揣测这棉纺学堂该不会真是骗人的场所吧。
大家的议论声传进林娘子的耳朵里,让她的底气更盛了,“就从来没听说过还有专门让女子进学的学堂,还只要半两银子的束脩,这不是赔本的买卖吗?谁知道打的是什么鬼主意,我现在就要带我女儿回家。”
就算所有学子的束脩加起来,都不够学堂花销的,这笔账并不难算的,周围的人看向棉纺学堂的眼神渐渐有些鄙夷。
难怪是只招收女子入学,原来是骗人的玩意,就是苦了那些入学的女子。
“你这妇人休要胡说!”门房眼见局势越来越不受控制,着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想去搬救兵吧,有林娘子的纠缠一时半会也不好脱身。
“我怎么就胡说了,既然我说都不对,你倒是说说这学堂是做什么的?”门房的气势越弱,林娘子闹着闹着,愈发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
这个问题,门房被林娘子气的,脑子里想不出答案,就在他着急上火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学堂自然是教人做学问的地方。”叶梓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表情很是漠然,教人看不出喜怒,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面对这上门闹事的人,她心中是多么的愤怒。
可对方无所顾忌,才能这般的没脸没皮,叶梓萱自是不能跟她一般的,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着,叶梓萱不能影响到棉纺学堂在众人眼中的形象。
一个好的学堂的夫子,在大众的认知之中,应该是博学有礼,自有一股文人风气的。
不得不说,叶梓萱的出场还是够震慑住围观人群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远远的瞧见她的身形、轮廓,就感觉到了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势,等人走进之后,便发现她的一举一动都有着说不出的韵味,显然不是普通人能够比拟的。
待走近之后,叶梓萱那明眸皓齿,如画般的容颜,更是让人惊为天人,与之相比,林娘子被衬的就像是一个疯婆子。
若叶梓萱是学堂的夫子,他们也是愿意把女儿送去进学的,只要能学到十分之一,都孩子受用无穷了。
就连林娘子,在面对叶梓萱的时候,也有刹那的失神,气势弱了不少,但目的还没有达到,她该闹还是要闹的,蛮横的道:“学堂是做学问的地方,但谁知道你这是做什么的。”
“可怜我的女儿,平日里多乖巧的一个人,就是被你们这些人给骗了,才会从家里跑出来。”说起这个,林娘子切切实实的有几分怨恨,若不是这什么捞子学堂,她们家也不会折腾出这么多的事来。
“话是不能乱说的,在学堂读书的学子,都是经过考核方能入学的,令嫒若真在学堂进学,想来是不错的孩子,不知可否告知令嫒名讳?”
见林娘子的装扮,再加之她所说的话,对于她女儿是谁,叶梓萱的心里渐渐有了猜测,只等亲耳从林娘子的口中听到了。
不管林娘子对叶梓萱等人是多么的不满,见她称赞自己的女儿,心中还是很高兴和自豪的,不管怎么说,女儿也是林娘子怀胎十月生下来的,虽然不及儿子被她喜爱,但还是有感情的。
尽管林娘子是一副泼妇的做派,但她也不是傻子,在即将要开口的时候,又闭上了嘴,在这种众目睽睽之下,实在是不好吐露出女儿的闺名,一个不好就会影响名声。
见林娘子避而不答,叶梓萱嘴角勾勒出了一抹得体笑容,却无端的让人觉得疏离,“这位夫人,不若去学堂内小坐?”
见到这般的叶梓萱,林娘子竟觉得有些害怕,眼前之人半点不见凶神恶煞之色,却让人觉得危险,她还是没有回应。
而叶梓萱却有十足的耐心,从对方沉默的那一刻起,她就占据了主导的地位,把事情解决好只是早晚的问题,“夫人不必害怕,这么多百姓见到你进入学堂,难道我还敢对你做什么不成?”
围观的众人也跟着起哄,说是让林娘子放心的前去,当然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希望两人一直在门口拉扯着,他们也好在一旁旁观。
最后,在两人的僵持之下,林娘子妥协了,她本来就是吵着要进去学堂的,没道理这个时候就不敢去了。
等她刚刚踏进学堂的大门,门房就在叶梓萱的示意之下,把大门给关闭了,同时也隔绝了众人的视线。
叶梓萱的表情也冷了下来,之前的笑容消失不见,温和只不过是一种假象,“现在可以说你的女儿是谁了吧?”
这突然间的转变,让林娘子更为害怕了,她惊恐的看着叶梓萱,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可以在顷刻间就换了一副面孔,但仍在死撑着,毕竟有钱财诱惑着,人是可以变得大胆的。
“梅娘,我的女儿是梅娘,她就是被你们骗了,才会从家里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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