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之人，气息如渊如狱，浩瀚如烟海，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
那就是深不可测。
对方皮肤白皙晶莹，十指修长，却充满力量感。
头发乌黑，只用一根发带随意束起，披散在身后，腰间缠着白玉腰带。
整个人看起来丰神如玉，是一个翩翩美少年。
“带路。”
“是！”
顾剑棠没有半点废话和迟疑，立刻又向谷内行去。
龚星火想跟上，却被翟白羽拦住了。
“龚长老，你把这些弟子都带回去。”
“是！”
龚星火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能答应下来。
两人沉默地在大阵中穿行，之前做的印记还在，没什么难度地穿过外围大阵。
顾剑棠如芒刺在背，却也只能强自让自己镇定。
翟白羽的气场实在太强了，不过，真正翟飞仙的死确实和他没关系，倒也不心虚。
若是真的论起来，他还帮翟飞仙报仇了呢。
“刚才，你在这里杀了人？”
当两人飞掠过之前他杀裴兴昌的地方时，翟白羽突然开口，语气却极为笃定。
“是，掌教慧眼如炬。”
顾剑棠没有否认，而是坦然承认下来，同时，手中一翻，他抢夺的那三道灵符出现在他手中。
“这个人包藏祸心，想暗中杀了弟子。”
翟白羽只是瞟了这三道灵符一眼，默默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自在仙门虽有门规禁止弟子互相残杀，但每年陨落的弟子大都是互相残杀导致。
这是一种潜规则，并不会强制你在面对危险时候，还做个老好人。
高层们比任何弟子都明白，修真界是多么的残酷。
只有那些真正有气运，有天资的弟子才能顺利成长。
但是，像顾剑棠在自在天宫中直接杀人，还是比较忌讳的。
毕竟，这是脸面问题，影响很不好。
刚接近峡谷，翟白羽的脸色就凝重了起来，眼神微微闪烁。
顾剑棠却是一拐，向着边上另外一个小峡谷飞去。
在他离开之前，早就把这附近都勘察了一遍，找到了蓐玄伪造的‘现场’。
这也是他一直心里笃定的原因。
掌教他的实力……实在太高了，根本窥视不到边角，甚至有可能远远超过了化神境。
在这种高手的眼皮底下撒谎，真的非常困难，需要坚韧不拔的心性。
幸好，演技和心性这两个方面，一直是顾剑棠颇为自傲的地方。
小峡谷的深处，耸立着斑驳的石柱，上面铭刻着各种各样的魔神团案。
袅袅的黑色魔气升腾而起，说不出的诡异。
“掌教，翟师兄就是在前面这个山洞内陨落。”
顾剑棠手一指一个黑黝黝的山洞，那里极为隐蔽，有一块天然的巨石遮掩住了洞口。
稍微一靠近，就让他遍体生寒，毛骨悚然。
里面似乎隐藏着极为可怕的绝世凶煞之物。
这个山洞，不断喷发出可怕的诅咒劫气，连顾剑棠都难以承受。
翟白羽只是看了那山洞几眼，眼里闪过密密麻麻的符文，摇了摇头，淡然地说道：
“飞仙不是死在这里，你还不愿意跟本座说实话么？”
嗯？顾剑棠只觉得心中一紧，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冷汗都冒了出来。
“弟子确实亲眼看到翟师兄……”他只能硬着头皮咬牙解释。
“不是，飞仙是我亲儿子，血脉相连，他没死在这里。”
翟白羽静静地看着顾剑棠，声音依然平淡，却有股不可质疑的意味。
顾剑棠眼珠子转了转，心中顿时闪过千百种说辞，可却无法说出口。
“剑棠，没用的，你这个掌教修为太高了，你骗不了他，还是说实话吧，就赌他不是乌蒙族，不然……”冥炎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
定了定神，顾剑棠突然抬眸，与翟白羽对视，轻轻咬了一下下唇。
“掌教，我能相信你吗？”
“哦？”翟白羽的眼神动了动，闪过一丝迷惑，嘴角咧开，微笑道：
“你体内的这条黑龙颇有意思啊。”
啊？顾剑棠头皮差点炸开，眼睛都直了。
“冥炎见过仙尊。”冥炎现出身形，乖巧地围绕在顾剑棠的身边。
“冥炎？寂灭之眼的器灵，原来如此。”
翟白羽弹了弹修长的手指，眼中有符文缓缓流转。
“顾剑棠，你大可相信我，也只能相信我，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心灵剧震之后，顾剑棠反而平静下来，轻吁一口气。
“翟师兄早就陨落了，掌教，您跟我来。”
翟白羽微微颔首，没有多说什么，似乎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漠视生死。
即使是亲生儿子的死亡，也引不起心里的涟漪。
顾剑棠把他领来到三神阵外，光明正大地拿出破惘罗盘，带头闯了进去。
冥炎眼睛都直了，嘴巴张了张，最后却没有说什么。
当他们两人一龙来到你黑色平台上时，翟白羽的脸色终于变了。
“乌蒙族三神阵！”
“不错！翟师兄早被乌蒙族夺舍了，具体被夺舍了多久不得而知。
后来，那个乌蒙族又盯上了弟子，诓骗到此处，想要夺舍弟子，被弟子反杀。”
顾剑棠声音平静，他现在就是赌，赌翟白羽没有被乌蒙族夺舍。
“把详细过程全部说来。”翟白羽仔细检查这三座神阵，拳头不自主地握了起来。
“是！”顾剑棠深吸一口气，娓娓道来，把蓐玄说过的话都详细地复述了一遍。
唯一含糊其辞的地方就是自己的真实之眼虚影，当然，辣鸡系统也没有说。
翟白羽静静地听他说完，目光闪了闪，最终还是问道：
“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能在三神阵的加持下，还能反杀对方？”
顾剑棠紧紧抿着嘴，没有说话。
“快说！”翟白羽铺天盖地的精神威压顿时笼罩住他，狂暴的杀机毫不掩饰。
顿时，顾剑棠只觉得有一座大山压了下来，连喘气都困难，脸色涨得通红。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小小的蚂蚁，无论如何挣扎。
翟白羽翻手就能杀了他，生死不能自持，这种感觉太艹蛋了。
他喘着粗气，勉力开口：
“这是弟子偶遇一个前辈得到的一次性手段，弟子曾答应那个前辈，绝不泄露。”
真实之眼的虚影绝对不能泄露给眼前这个人，不然，对方若是隐藏极深的乌蒙族，他就死定了。
毕竟，天资再好，无法夺舍，那顾剑棠就失去了价值，只能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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