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细巾中的水拧干,何知猎将其放在女子额头上,就在刚刚这位晋王才为其精心擦拭身子,车厢外待命的子丁等人嗅到了一丝违和的气息。
“你就这么怕我去夏国吗?”,李白琥玉面露出疲态。
正在洗手的何知猎僵硬了一下,点头后又摇头,“怕,我怕羲春婉月死在大夏,但是更怕李白琥树运于离朝。”
“那不正是你想要的?”
女子似乎情绪激动起来。
“何某从不想如此。”,男人淡淡说完,“你又看错人了。”
李白琥自嘲地笑将起来,“是啊,姓李的早死了,你现在姓何,那我们?何时出李姓?”
“你就那么想死吗?”,何知猎口吻里似乎多出一种寂寞与不舍,这更惹恼了女子——
“欲之李椂都,更行何知猎?”
姓何的语噎,半晌听到外面动静才开口,“你们六个不用等很久的,六首安都的新牺牲已经找到了,如果你愿意,我甚至可以现在就供予你。”
李白琥凝神,“六齐子,者殷听,白玉弓,故身死,奄龙生,放过了我们六个,这半死不活的六首安都可就真活不长了。”,不过旋即恍然大悟般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羲春婉月啊你还真是不长进,他怎么会让我活下来,李朝苟延残喘几百年也是时候落地了,更何况你何知猎要新建的是江左六首了,哈哈哈,好我信你,请快快弄死我们这头离夏神兽吧!”
“当初背叛皇姊真是傻得可恨。”,女子侧身又讲,有些自暴自弃。
何知猎站起身来,“羲春婉月,你究竟愿不愿意?”
“我姐姐她还好吗?我知道你见过她?”
男子皱眉,“心有灵犀?”
“毋需紧张,刚见面的时候就知道了,后来没有再用,但是当初是李椂都把自己的血滴在我嘴里行得祀,现在想不知道也是件难办的事,是吗主人?”,李白琥慵懒道。
何知猎揉捏着眉头,搜寻高煦王妃贾鱼唯的记忆,“她应该很好,大概。”
“替我跟她道个歉,”,李白琥闭上了眼,“就说当初羲春婉月是瞎了眼才协谋李逆反她。”
外面动静大起来。
何知猎点点头走了出去,车厢外刘延驹正毕恭毕敬地五体投地大拜,把脸都戳进泥土里。
“起来,成何体统。”,何知猎蹲下身子拍了拍七娑权主的肩膀,刘胖子拔出脸——
“见主而迎,天成地就之理!只是属下谨遵公子大令,袭溃竜坤塞部费了些时间误了时辰,如此晚来拜见,请公子恕罪!”
轻哼一声,何知猎站起来看了看周围,都是经历了一番大战的样子,一边懒腰一边大喊了一句话:“终究李如刺得了鸾平城公子我实在不甘心呐!”
刘延驹急忙变脸,笑呵呵地起身,“别啊,公子,那李如刺三万精卒,我们千余人仓促行军奈何不得,公子也是无奈之举,谁敢说公子的不是?而且我们也不是没有所获,带上来!”
“……”,何知猎看着五花大绑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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竜坤塞,震惊地说不出话。
发现了何知猎脸色阴晴不定,姀六走上前,“公子不用担心,这就是李如刺送来的。”
“公子,这是姓李的示好呢。”,崔瓶儿从旁掩嘴轻笑。
拔出塞在竜坤塞嘴里的破布,土王立刻破口大骂:“何知猎,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我蛮夷也。”,何知猎扔掉手中沾着口水的布团,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竜坤塞差点咬碎钢牙。
“竜兄,这件事对你不起,下辈子还你罢,你想怎么死?”
土王面如死灰。
何知猎静静等待。
半晌,竜坤塞开口,“随你。”
“子丁子戊,带子己上来。”,何知猎淡淡讲道。
竜坤塞瞪大眼睛。
远处捂着子己嘴巴勉强不使其哭声飘出的子丁闻言一惊,不自觉松开了手,子己疯狂地拨开兵士想冲到竜坤塞身边,但是在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被人拦住。
“你想干什么?”,竜坤塞冷笑。
何知猎接过士兵呈递过来的白绫,丢到了子己脚下——
“子己,伺候你夫君上路。”
瘫坐地上,子己痛哭。
“哈哈哈哈哈,多谢晋王!己,来!给我来个痛快的!”,竜坤塞瘦弱的身体晃了晃,似乎是想站起来,随后被架着他的士卒踹倒。
似乎麻木,子己木然摇头。
鬼卒们噤若寒蝉。
何知猎皱起眉头,“子丁子戊,帮一下你们的妹妹!”
脑子一空白,子丁迈开僵硬的步子开始一步步挪动,子戊深吸了一口气。
二人逼近之时,子己忽地一声尖叫,向后坐去,并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对准了脖子就要捅下去,何知猎瞳孔几乎是瞬间收缩。
下一刻那匕首便被石子打掉,一股异香蔓延开,男人没有什么反应,鬼卒众的女人们却是色变掩鼻。
蛇麝!而且是向阴一面!
何知猎顺着出手的方向看去,李白琥不知何时披着大氅扶车辕而出——
“就是她吧?”
感到腹内黄庭湖浅深对映的阴阳鱼一颤,知道李白琥又用了心有灵犀,何知猎点头。
李白琥叹气,看向子己的目光似乎带着悲悯,子己嗅着蛇麝香气动作陷入了停滞,李白琥继续走向前路过晋王,并没有理会何知猎伸出又缩回的手,却是在已经走过何知猎所在位置时候停了下来,沉声道:
“伸手!”
沉默,何知猎向前伸出右手,小指残损了一截。
李白琥转身迅速抓起那手食指放在自己嘴巴,狠狠咬了下去。
痛得何知猎眉头紧皱,几乎就要叫刘延驹与鬼卒们拔剑出手攻击这疯女人,但被何知猎制止了。
紧紧咬了一刹,李白琥松开了口,鲜血染红了朱唇,然后她面无表情地擦嘴,继续走向呆滞的子己。
“你就是我。”
最终李白琥走到了子己身边,身子蹲下,吻住了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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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三息之后,李白琥青丝成雪,浑身微弱生机汹涌向子己,后者双眼圆睁瞳孔化竖散金耀之光,全身也开始散发一种异香,七息过后,“子己”反客为主拥住李白琥尽情索取,十息时,“子己”推开李白琥,站起来的时候纵声尖笑!
一时间祥云与惊雷瞬错,彩雀与黑鸦齐飞,数百里外让阴关六首安都大墓剧震。
安都大蛇体内青铜室,围绕中心孵卵的五尊女鳞像张开满身鳞片,这些张开的彩鳞仿若蒲公英被风吹散般退去,其中瞧上去最年长的女人睁开了金色竖瞳,正是李淑施尸身!
“白琥已死。”,李苍璧波澜不惊。
青铜室外,六首安都中的雪蛇头与主身连接处断开,雪蛇首挣扎过后渐渐至于平静陷入死亡,被镇压的其余五首皆咆哮嘶吼,似是愤怒似是不舍。
其余四女不言。
“他还真是向着她呢。”,李黄琮突然嗤笑。
“黄琮!”
“呵呵,归海姐姐莫要着急,我知道你有李家后人的尸身为本肯定坚持地比我们都久,虽然我们骗那小子要用他小媳妇做牺牲,”,李黄琮起身望向中心孵卵,那里吕香蛮的一只手已经伸出良久,“他肯定是不会带我们去夏朝的这我明白,不过妹妹就是想不通一件事,为什么他要第一个放过羲春婉月?为什么不是归海姐姐你呢?毕竟你才是正室不是吗?”
“毕竟婉月是第一个挣脱镇压的。”,李玄璜不满,“齐宝妆你这妖女,你究竟想说什么?”
李黄琮嘴角浅笑,摇头,“玄璜姐姐莫要生气,妹妹我只是提出自己的疑问罢了,而且玄璜姐姐这脾气果真要改,不然吓坏那小子再在此地受囚个百年可就不好了,要多学学讨好男人的学问,那样才能利用地更好呢。”
“你给我闭嘴!”,李玄璜暴怒。
李黄琮心中冷笑颇为得意,然而接着骤然变色,不止她一个,其余四个都是一样——
“没死?!”
五女同时失声叫道。
鸾平城外。
“离朝兴旺!”
晋王长嚱一气,金紫烟气自周身涌出,替代六首安都的气运灌入李白琥倒下的身躯,滚滚生机似乎无穷无尽般支撑李白琥长杀绝运,白发逢春,看得无极门大师姐孟豆直呼天上真仙下凡!
此刻正在内城谈笑风生的隋都去和雕卢公二人皆看向城外。
万里之外夏国太庙处,监礼官睁开惺忪睡眼,供大庙祭五百年没动静的太祖谕旨勃发汩汩气运,牵引皇城地脉在天上画出了一道金虹。
待这一切结束的时候,子己已经淡笑着勒死了自己的夫君,闭着眸子静静跪在何知猎脚边。
“李白琥已死,从今天起,你就是六首安都何子己。”
拦腰抱起羲春婉月,疲惫地转身离去前,何知猎抛下一句话。
“安都知道了。”
何子己睁开眼睛,金色竖瞳闪闪发亮,邪异四射,而六首安都墓中,连接白蛇首的断面处新生出肉芽,通体乌黑其额头中心正是一个“己”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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