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莲心走后,文嬿握着佛珠久久不愿放手,最懂自己的莫不如是三哥。突然文嬿脑子里产生了疑惑:三哥最是不信神佛,如今不仅给自己做了这般负责的珠串,还另委托霍家小娘子送来。
种种迹象都不是三哥的行事风格,文嬿出神的思考,丝毫没有考虑周边其他,玉容看文嬿半天没有声响,吓得赶紧过去:“娘娘,娘娘~”
文嬿看了她一眼继续再思索,玉容又问道:“娘娘,你没事吧?”
文嬿淡淡的回复:“本宫着实想不通,三哥此举何意?”
玉容不解的看着她,看着皇后喃喃自语。
文嬿仔细的看着佛珠上的雕花,其中一个有一个完整的裂纹。“玉容,你看,这里是不是有缝隙?三哥怎么可能会将雕坏的串起来~”
玉容仔细看了看:“是有一个,娘娘,是不是三哥来不及再雕一个?”
“不会,不会,三哥向来完美,不仅有裂纹的珠串,还特意让霍家小娘子送来,阿翁明明可以送来,为何要大费周章。”文嬿不解,思索着。
文府内今日是文安停灵第三日,府内处处是低沉的气息,白布飘飘,文誉因为家中有亲人去世,停职在家。太皇太后安排其把所有的工作放下,朝廷会安排玉阳侯文顺暂时来接替工作。玉阳侯乃是文誉之伯父,一直以来玉阳侯也无心朝事,对朝政之事不了解,只是因为向来嘴甜得到太皇太后的赏识。如今太皇太后怜悯文誉连失去两子,让其在家暂时修养。自古以来,“夫君子之居丧,食旨不甘,闻乐不乐,居处不安”。文莫因为内心稍有不如意,偷偷饮酒还被阳新责备,如今的文府众人都小心谨慎。
几日后,文安停灵满七日之期,早上供祭后邀请寺庙大师作一次佛事,设斋祭奠。午后吉时在几位家族兄长扶灵,一路上鼓声萧条,唢呐刺耳,哭声哀怨,在萧瑟的秋风中,家人都仰着一张苍白的脸,迎着一路的“买路钱”,漂撒的纸帛,带着棺木走向安息之地。
文嬿在床榻上,默默的看着窗外,今日是三哥的下葬之日,三哥去了大哥身边应该不会寂寞了,想着想着文嬿又泪珠滚落。玉容伺候着文嬿躺下安寝,文嬿就这样一直悲伤不能言语。
傍晚时分,陛下急忙赶过来。看到文嬿醒着,赶忙上前去告诉她好消息。
“嬿儿,今日朕去求了太皇太后,你先养好身子,中秋佳节准你回文府省亲。”
文嬿听到这个消息,眼中闪着泪花,却并无激动:“有劳陛下了,为了嬿儿还要劳心劳力。”
“无妨,只要嬿儿能开心就好,回去看看吧。”看着文嬿憔悴的脸庞,林致又如何能不心疼。林致亲昵的亲吻了文嬿的额头,世界欺骗了我们那么多,又岂会此刻便停下。
文安下葬后还需七七四十九日供奉祭祀,文誉停职依旧能收到各路消息,如今文誉的权势影响已经极大,因文安去世突发在家,反新政的人看到了机会。
文誉确实也是连失去两子心情极差,加之新政推行处处受阻,为避免外界传言过度权势,文誉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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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提出要回乡去看望阿母,尽一尽为人子的孝心,以此可以继续增大自己至孝至仁的形象。文家子孙办完丧事后也各回各自封地和府衙,留下了远房的子侄,与文誉一同归乡。
章氏因身体悲伤过度,留在府内,文誉带着侍卫和1个小厮就轻车去往丰阳县,当初自己来到长安,10年之变,自己如今已经是大司马之荣,也算光宗耀祖了。
马车经过半晌赶路,午时左右已至丰阳县城门。来人侍卫发现是大司马的马车,急忙派人去回禀太守。
“见过大司马,小的不知道大司马归乡,离开给大司马放行。”
文誉打开马车窗帷:“让秦玉来文府老宅面见。”
“是。放行!”侍卫大声喊道。
路上众人看着这平常的马车,难道是什么重要的人来了。文誉向来节俭节约,衣服破旧也依旧穿着,很少铺张浪费,在众人眼里都觉得不可思议。
到了文府老宅门前,门前略显萧条却干净整洁。小厮扶着文誉下了马车,文誉立刻马不停蹄进了府,前去给老祖宗王氏请安,自己已好几年没见到自己的阿母了。
王氏已过花甲之年,时常自己亲力亲为府内之事,身体还算硬朗,王氏坐在正殿等着文誉,文誉进殿后看到阿母,直接跪下请安。
“大郎不孝,至今日才能给阿母请安,阿母可好?”
王氏看到文誉回来了,一旁的婢女碧元赶忙搀扶着起来,前去扶起文誉:“我的誉儿回来了啊,快起来,快起来,阿母好的很,勿挂念。”
文誉起身,紧紧拉着王氏的手,擦了擦王氏的泪花。
“可怜我儿了,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怎么都降在我儿身上,可怜我儿了~”王氏絮叨了几句,拉着文誉坐下聊起了家长,一旁的碧元也轻轻擦拭着泪水,扶着老夫人坐下,碧元在一旁跪着伺候茶水。
文誉看了一眼这个碧元,这个碧元年轻貌美,长相清新,三分清纯,三分可爱。翠绿的裙裾襦裙,领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雪白的肤色,腰间纤纤,平添了几分姿色。
王氏坐下后问道:“章氏可还好,这打击任谁一时半会也受不了。”
“倒是哭倒了几回,如今在府内好好修养。”
“唉,既然回来就好好休息几日,你妹妹文媛今日肯定要回来,听到了三郎的事,文媛也是哭了好几回。”说着老夫人也要眼眶打转了。
“阿母尽管顾好自己的身子,这些事是天命,儿子也没办法。”
“唉~你如今既然回来了,要不要去看看偏院的,这些年带着一子一女,虽是庶出,倒是也规矩。”
“再说吧。如今儿子身居要职,一步不能行至踏错,此次修养在家,二伯暂代职务,才得以偷闲。”
“行行行,碧元,带着家主下去东院厢房休息。”
“是。”碧元领命带着家主下去从走廊自东一直走,向右转进了院门进入一间正房,碧元推开门,站立在门前请家主进屋休息。
“家主,这屋子前几日,太夫人命奴婢打扫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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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这间屋子安静且宽敞,家主只管休息,傍晚可以让李伯将吃食送过来,老夫人晚间不喜吃晚饭。”
这小丫头倒是伶俐,一会就将事情都安排妥当,文誉颠了一上午的马车,早就散了架。
“好,杜邦你也先下去休息吧。”
“是。”二人退下,文誉休息起来。
傍晚时分,文媛和太守秦玉来到府内,一直在正厅等着文誉醒来。
文誉起身后,侍卫通报太守来了,文誉这才出了房门。
文媛见到哥哥后,又忍不住抽泣了起来:“哥哥能有如今的地位确实不易,可是上天薄情,一连带走两子,媛儿心里也痛啊。”
秦玉安抚了几句文媛后,文媛起身先行告退去了老夫人那里。
文誉坐下后问道:“如今这丰阳城新政推行如何?”
秦玉恭敬的回禀,秦玉是老实的本分人,内心还是敬畏大司马:“回大司马大人,新政推行半年以来,这丰阳城的士大夫们确实也有怨言,不过今年收成尚可,丰阳城的百姓还是拥护这新政,给了贫苦百姓一条生路。”
文誉举着茶盏若有所思:“如此甚好。”
两人就丰阳城的收成和税收聊了一番,文誉内心还是非常保守,希望新政能继续推行,成为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次日,丰阳县的士大夫都听闻大司马回乡了,一起去了文府拜访。文誉欣然接受,一早从丰阳县的城墙绕了一圈,观看了丰阳县的百姓日常生活,丰阳虽然不如长安那般繁华,却也是物产丰富,丰水肥美,土地富庶。百姓生活倒也还是丰衣足食。文誉转了片刻回到府内,各位士大夫早已在正厅候着,各位士大夫都是满身续罗绸缎,珠光宝气,而文誉却穿了一身很破旧的衣服进来,众人没有分发现文誉进来,还心想:大司马家中怎么会有穿这么破的衣服的人呢?直到婢女碧元给大司马揖礼,众人才知道这位破旧的衣服竟然是大司马大人。各位士大夫大吃一惊,连忙起身揖礼!碧元见到这些场景,偷偷捂着嘴笑了起来,士大夫也是慌张极了。
其中一位立刻反应过来:“都说大司马位居高位,如今意见却是平易近人,人们都知道大司马生活俭朴,却未见真实,今日一见,才明白大司马真是一心为国,勤勤恳恳,不遗余力,实乃我辈楷模啊。”
众人都附和道:“是啊,是啊~”
文誉听到后并未怪罪众人,反而大笑起来:“哈哈~言过其实了,当初高祖皇帝在世便崇尚勤俭,我等与高祖比起来,还差的远了。”
隔日后,丰阳县大街小巷都传说着大司马生活简朴的美谈,更受百姓喜爱。
婢女碧元在院内与几位小厮夸夸奇谈:“那日家主穿着及其平凡,混身上下未见一点珠光,只见那几个士大夫一脸不屑,估计还在想这位衣衫破旧之人是何人,见到这样的场景,我灵机一动,上前去给家主请安,众人当时就惊掉了下巴……”
文誉路过院子听到声响,凑近后听了听心想:这婢女伶牙俐齿,着实有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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