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封闭的万源族而言,族长无疑是万源族人所必须遵从服从的对象,这是自古以来的祖训,不曾变过,虽然开明的萨耶族长对此做了一些改变,但潜移默化的规矩早已深入人心,没有系统的变革,短时间之内族人也是一时无法改变的,所以一如萨耶族长一般,当万源族的族人们见着屈心赤等人帮他们一起忙活着过年的准备工作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阵目瞪口呆。
“蒙山,没看出来啊,我们阁主干起活来还是有模有样的啊,哈哈哈!”
蒙山随意地扫视了一眼屈心赤所在的方向,随即将一袋大米猛地搁到王大力身上道:“好好干你的活,阁主虽然身份尊贵,但他可不是一般的贵族能够媲美的,处处透露着与众不同!”
想到之前屈心赤阴阳潭之中疗伤的情形,王大力不由得猛地点了点头道:“阁主确实是个狠人啊!比我们还狠的那种!”两人扛着大米并行,住不了嘴的王大力继续道:“蒙山,前几日来的那几人,一看就不是简单人,你看他们干活的样子,明显很外行啊!说不准从来没干过这种粗活呢!”
“外行怎么了,你没看见他们一个个都在用心学吗?”
“诶,我说,你今儿个吃错药了,怎么啥事尽跟我怼上了!”
向来寡言少语的蒙山不由得摇了摇头道:“我说王大力,你是不是把卢教官教的东西给全忘了!”
王大力闻言,一脸纳闷儿道:“啥?”
“我们现在可是万源军的一员,未来可是像沧龙将军他们一样的正规军,身为军人,首要是服从命令,不该打听的别瞎打听,不该问的别瞎问,你要是闲得慌,我这袋米你也替我扛了吧!”说罢便作势要将肩上的米叠到王大力身上,王大力见状忙躲到一旁,嘴里还碎碎念道:“不打听就不打听,我这不就是好奇而已嘛!”
不远处,周钦儿一脸好奇之色地看着专注于研磨黄豆的木子心道:“子心姐姐,你从前有做过这个吗?”
木子心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刘海道:“没有呢,只不过我从小跟着爹爹学习医术,时常要研磨各种各样的药物,所以对这些工具也不算陌生,而且从本质上来说,这两件事情也有很多相似之处,只要多练习一番,慢慢的就熟能生巧了!”
“哦!”周钦儿闻言,不禁有些沮丧,卢彦茹作为总指挥调度着所有人井然有序地忙活着,夏紫曦拿着各式货物清单在核准盘点着,大家都在忙着各式各样的事情,唯独她作为一个旁观者毫无用处,垂头丧气之间,屈心赤走近道:“钦儿,怎么了,看你一脸闷闷不乐的模样!”
“大家都在忙着,唯独我无所事事,心赤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屈心赤摸了摸周钦儿的头,随即道:“你还是个孩子,这些事情都是大人做的,帮不上忙没关系的!”
“可是......”
周钦儿欲言又止,屈心赤也看出来了她是过于无聊,思虑一番后随即道:“哦,对了!我此前写了一些东西,需要誊写几份,不如你来给我做苦力,多抄录几份如何?”
周钦儿闻言,兴高采烈道:“嗯嗯,好的好的!”
屈心赤带着周钦儿来到房间,在案几堆叠的一些文件中抽出一份道:“喏,就照这个来,怎么样,没问题吧?”
周钦儿拍了拍小小的胸脯道:“放心吧,心赤哥哥,没问题的!”
“那就辛苦钦儿了!”
“对了,心赤哥哥,你需要钦儿帮你抄录几份呢?”
“嗯......”屈心赤想了想,觉得周钦儿不过是过于无聊给她找个事情做罢了,指不定一会儿之后就觉得乏味放弃了,于是道:“随便了,你要是觉得累了乏了就够了!”
“嗯?”周钦儿心领神会,随即道:“我明白了,多多益善是吧!”
“额......”屈心赤没想到周钦儿如此聪明,不过他也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坐在一旁看着周钦儿认真地抄写,不时地指点她识别一些不认识的字,良久之后,卢彦茹突然而至,屈心赤见此说道:“钦儿,我有些事情去处理下,然后再来陪你。”
周钦儿看了看卢彦茹,随即道:“心赤哥哥你去忙吧,我一个人可以搞定的!”
“嗯!”
两人来到书房后,卢彦茹将一封信递给屈心赤道:“阁主,我哥命人传来的信,刚刚到!”
屈心赤看完书信后便将其递给了卢彦茹,不自禁的眉头紧锁了起来,待卢彦茹将信件读完,屈心赤问道:“彦茹,你怎么看?”
卢彦茹仔细思考一番后,有些疑惑道:“阁主,你是觉得,千叶家有问题吗?”
屈心赤答非所问道:“你觉得千叶树铭这个人怎么样?”
“阁主,说实话,在同辈之中,他算得上很优秀的了!”看着眼前的屈心赤,卢彦茹又说道:“当然,他跟阁主你是远远无法比较的!”屈心赤不为所动,示意她继续说下去:“他这个人,有点自视甚高,目中无人,当然,就千叶家族而言,除了他姐姐千叶冰羽外,他是千叶家族的长子,也是未来千叶家家主的继承人,他有着骄傲的资本,但或许也正是这样,他显得与我们极为不合群,或者说,像我哥这样的人,他压根儿瞧不起!”
“你说的没错,有些人,从出生开始,他的路就和常人截然不同,其实长风和他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所选择的方向不一样罢了,长风的性格是那种驰骋沙场的人,其原因在于他对我们强汉一族发自内心的归属感,而千叶树铭,则截然不同!”
卢彦茹不解道:“哦?”
想起曾经和纣商狱中相谈的过去,屈心赤解释道:“当初我和师傅同囚于天牢之中的时候,师傅给我说过千叶一族的过去!”
“老阁主?”
点了点头,屈心赤继续道:“千叶家族之所以逃离东樱国,是因为在参与东樱国的权斗之争中落败,东樱国待不下去了,所以不得不迁离,因而定居在了古台岛,我在东樱国那段时间,对东樱国人也多少有了些深深的了解,他们独具海外,困守孤岛,也渐渐地形成了他们狭隘疯狂的性格,他们这个民族,好赌,那怕是国运!”
“阁主,我有些不明白!”
“比如占领古台岛这件事吧,一般的国家,即便有着乘虚而入的想法,当真到了付诸实践的那一步,往往可能斟酌利害之后会选择放弃或者攫取其他的利益,但他们不一样,当初的大楚虽然势弱,但若是陛下当初真听我一言,东樱国未必敢于与大楚一战,以大楚的国力,即便战败了也可以承受,虽然代价很大,但东樱国却是不一样,失败了可能导致他数十年甚至数百年再不敢觊觎神州大陆,但是他们偏偏就这么赌了,而陛下也选择了避战修养,让他们顺利地占领了古台岛!”
“阁主真是深谋远虑,真知灼见啊!”
摇了摇头,屈心赤感慨道:“陛下当初的决定有着他的道理,大楚能有几年的稳定修养,定然是有实力收复古台岛,但是,这个前提便是大楚能够在一个稳定的环境之下,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同样的,东樱国也明白,所以他们对我大楚帝国的沿海一带采取了无休止的劫掠和骚扰,让大楚一直疲于应付,而在此期间,他们也没有闲着,一直在派人深入大楚,想方设法、不折手段地收买大楚官员,意欲搅乱大楚朝堂,为他们巩固在古台岛的统治争取时间,所以,这也是我之前说的,心语阁的首要任务,便是帮助古台岛的百姓,收复古台岛,不然,内忧外患之下,大楚极有可能,被这些蝼蚁咬的千疮百孔,再一次让我们强汉一族的子民遭到异族的蹂躏!”
对于整个大楚,卢彦茹的思想和认知暂时是无法企及的,但屈心赤再次提到收复古台岛一事,卢彦茹却是听的真真切切,不免有些激动地确认道:“阁主,你当初说心语阁的首要任务是收复古台岛,不是说说而已?”
屈心赤心领神会,打趣道:“怎么,你以为,我当初只是单纯地想要笼络人心吗?”
“不不不!阁主一言九鼎,是我多心了!”想到方才屈心赤提到的千叶树铭,卢彦茹问道:“阁主,你方才说起千叶树铭,是觉得,他想要夺取你的阁主之位吗?”在卢彦茹看来,千叶树铭对纣妙菱的心思,可谓是心语阁上下众人皆知的秘密,当然,以纣妙菱的才气和姿色,尤其是身为阁主独女的尊贵身份,难免会让寻常男子垂青于她,但一直以来,她总是觉得千叶树铭追求纣妙菱似乎没那么简单,此刻屈心赤道来,她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或许,千叶树铭正是想成为老阁主的乘龙快婿,从而坐上阁主的宝座吧!
“或许吧!”
看着屈心赤有些凝重的神色,似乎是在想些什么,卢彦茹莫名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但屈心赤不说,她也不敢问,她能够想到的,是屈心赤既然已经来到古台岛并顺利接任了阁主之位,以他的能力,千叶树铭已经是完全没有机会了,而眼下能够对他有所困扰的,可能就是担心千叶家引起心语阁内部的分裂,继而影响屈心赤收复古台岛的全盘计划......
良久之后,屈心赤问道:“彦茹,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嗯!妙菱姐姐收到我的信之后便派人送来了,三天前就到齐了!”
点了点头,屈心赤道:“彦茹,你去通知一下,晚上召集大家开会!”
“好的!”
古北城的一处豪华庄园内,千叶树铭拍了拍始终一脸冷色的司马长风的肩膀道:“长风,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他前往阴阳潭疗伤一事,让你亲口告诉我,不过是作为你的投名状,借以彰显你和我合作的诚意,既然你已经走出了这一步,那么,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吧!放心吧,等到那一天来到,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走出房间的司马长风回想着方才千叶树铭的话,不由心中泛起一阵忧虑:“千叶树铭说他早就知道了,难道是,千叶长老......”
“公子,我总觉得这个司马长风不可靠!”
千叶树铭一脸不屑道:“可靠不可靠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告诉了我他的所在,不过我多少也能够理解,像他这样执着的人,能够选择和我合作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我们这位新阁主虽然说了光复古台岛是心语阁的首要任务,但是这话到底有几分真还不好说,毕竟他初来乍到,若是不这般说,难以服众,但我不一样,我生于斯、长于斯,而且我们千叶家和东樱国不少势力算得上是世仇,我们,有着完全一致的目的,这才是他选择和我合作的初衷!走吧,随我出去一趟!”
“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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