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点醒来好不好?”顾怜握着叶梁川的手指,十指相扣,指缝紧紧的贴合在一起,嘴里喃喃的说道。
叶梁川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厉害,就像一张纸一样,医生说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下来,相信不日就会醒过来,这是这几天唯一的一个好消息。
自从叶梁川病了之后,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处于停滞状态,郭森和沐子言应对公司的事情,来医院的频次也越来越低,这期间都是顾怜一直不眠不休的照顾叶梁川。
郭森提出要请一个护工的想法也被顾怜拒绝了,凡事都是她亲力亲为。
顾怜会每天将病房的窗户打开,外面的阳光倾泻进来,铺满了整个房间,顾怜俯身在叶梁川的额头上虔诚的落下一吻,这是这几天养成的习惯。
桌子上是泰戈尔的诗集,顾怜在他耳边轻声念着,《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
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脾
却只能深埋心底
……
那天阳光正好,微风拂过万物,窗外的枝娅上有两只喜鹊静静的依偎在一起。
叶梁川醒来的那一天是个很普通的日子,顾怜像往常一样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虽然一直在输入营养液,但叶梁川的身形还是无可避免的逐渐消瘦下去,两颊也微微凹陷进去,手腕瘦的一只手都能握住。
叶梁川的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外面刺眼的阳光争先恐后的钻进他的瞳孔里面,刺激着叶梁川的眼部神经,他又轻轻的阖上了眼睛,眼珠不安的转动着。
叶梁川又尝试着轻抬手臂,却发现浑身没有力气,软绵绵的,手指不经意的跳动了一下,指尖感受到一股毛绒绒的触觉。
有些奇怪,叶梁川缓慢的睁开眼睛,低头一看是顾怜。
白皙的小脸正对着他,应该是没睡好,眼周泛着青,长发滑落到胸前,还有几缕调皮的遮住了顾怜的眼睛。
叶梁川无声的扬了扬唇角,勾起一抹笑容,他想开口叫她,但是喉咙干涩的像塞了一把枯叶一样。
艰难的抬起指尖,叶梁川轻轻触碰到她毛绒绒的脑袋。
就这样一个细小的动作,让顾怜瞬间惊起,透过发丝,顾怜好像看到叶梁川睁开了眼睛,她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
确定叶梁川醒来,顾怜还在懵懵的盯着他看,直愣愣的看了他很久。
直到叶梁川挣扎着要坐起来的时候,顾怜才反应过来,慌张的从椅子上起来,动作幅度很大,绊倒了椅子,椅子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顾怜顿时手忙脚乱,想要弯腰扶起椅子,余光扫到叶梁川艰难的起身,又下意识的想要去扶,可手刚伸出去,又无措的收回来,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下,跑出去叫来了医生。
医生拿着病历本很快就走了进来,十分称职的询问着叶梁川的感觉,叶梁川靠坐在床头,乖巧的回答着医生的问题,医生垂着眼睛,仔细的用钢笔在病历本上写着。
顾怜站在一旁紧张的看着,脸色苍白羸弱,宽大的病服罩着瘦削单薄的身体,让叶梁川看起来更加可怜兮兮的。
回答完问题,叶梁川的视线一动不动的落在顾怜的身上。
“患者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医生收起钢笔,放进胸前的口袋里,得出最后的结论,“不过以后还是要多加注意,可能会留有后遗症,心脏不舒服的话,立即到医院就医。”
叶梁川点了点头,但是视线越过一声,直勾勾的落在了顾怜的身上,医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顾怜叫走,又仔细的叮嘱了一番。
门外,顾怜客气的将医生送走,推开门,刚进病房,叶梁川可怜兮兮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阿怜,疼。”
“刚刚医生在的时候,你说你不疼。”顾怜毫不费力的就拆穿了他,随手拉开床边的椅子,坐了下去。
叶梁川委屈巴巴的捂着胸口,状似很痛苦的弯下腰,语气虚弱的说道:“阿怜,真的很疼。”
顾怜有些动摇,慌张的倾过身子,观察着叶梁川的情况,不确定的问道:“真的很疼吗?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不,要。”叶梁川拖着声调漫不经心的往顾怜的耳朵里面吹气,然后猛地一用力将顾怜拉进怀里。
就这样将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顾怜毫无防备的跌进了叶梁川的怀里,叶梁川身上消毒水的味道也一点点涌进了顾怜的鼻尖。
顾怜有些不适,皱着眉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怀抱,但是叶梁川紧紧的禁锢着盈盈一握的细腰,将她往怀里搂。
无视顾怜小猫似的抓挠,叶梁川将脸埋进她的发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发出一声满意的喟叹。
“叶,叶梁川。”顾怜的手抵在叶梁川的胸膛,做着负隅顽抗的挣扎。
“嗯。”叶梁川吻在她的发顶,低沉的发出声音。
“阿怜,我好想你。”叶梁川的双手托住顾怜的脖颈,唇往下,流连在她光滑白腻的脸上。
生死之际,叶梁川才发现最念,最想的人还是她,大抵是无可救药了。
顾怜承受不住叶梁川猛烈的进攻,身子不自觉的往后退,叶梁川却一把按着她的腰,将她压在了病床上。
正要低头的时候,门口突然“哐当”一声,动作被打断,叶梁川不悦的侧眸看向门口,顾怜也朝门口看去。
保温盒已经壮烈牺牲在了病房门口,里面的五仁乌骨鸡汤流了一地,油花花的一片,在往上就是郭森还没来得及合上的大嘴。
沐子言见状无奈的扶额叹息,简直没眼看,用手肘碰了碰郭森,低声说道:“嘴。”
郭森不明所以的看向他,“合上。”沐子言真的要被他蠢死了。
病房里面,顾怜已经推开了身体上方的叶梁川,慌张的整理着微微凌乱的衣服和发丝,从病床上下来。
“叶,叶总,汤……”本来得到叶梁川苏醒的消息,郭森特地让妻子熬了这道汤,想着要好好的给叶梁川补补。
“要不你从地上捧起来给我喝。”因为被打断的不悦,叶梁川孩子气的噎了郭森一句。
郭森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看向叶梁川,随后又脱离般的垂下了头。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沐子言瞥了一眼旁边的郭森,及时救场。
“这不好好的嘛。”话里带着浓浓的火药味,显然对他们的到来简直是太不欢迎了。
沐子言尴尬的呵呵笑了两声,“哦,对了,许诺,你打算怎么办?”沐子言不假思索的找了一句话。
话音一落,沐子言就感到了房间里面的气氛不对。
哎呀,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沐子言懊恼的捶了捶自己的脑袋。
沐子言轻轻掀起眼皮,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叶梁川,见叶梁川的面色无异,悬着的心微微回落。
“我有安排。”叶梁川的声音从前方悠悠传来。
闻言,顾怜抬起头看了一眼叶梁川,随后又将视线转到窗外,盯着那枝晃动的枝娅。
叶梁川看到顾怜这幅心不在焉的样子,内心浮起几缕暗沉。
“你们还不走吗?”叶梁川望向多余的那两个人,语气不善的下着逐客令。
一看叶梁川要开炮的架势,沐子言拉着郭森就逃,免得成为渣渣都不剩的炮灰。
病房里面重新归于静谧,叶梁川的眼眸紧紧锁住顾怜小小的身躯,突然开口:“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顾怜的身子微微一凛,从窗外收回视线,落在了叶梁川的身上,对着他扯了扯唇,“你要什么?”
像是赤裸裸的交易现场。
“结婚,立刻结婚。”叶梁川盯着她的眼睛,加重语气一字一顿的说道。
“好。”
顾怜看着窗外不断晃动的枝娅,凉凉的笑了笑,没想到,有一天她的婚姻成为了一个交易品。
三天后,许诺的宣判结果出来了,由于得到原告的谅解书,再加上认罪态度好,还有许家和顾家背后的努力,最后判了七年有期徒刑。
宣判那天,叶梁川和顾怜扯了证。
叶梁川的心思昭然若揭,卑劣又阴暗,他就是要在许诺正式入狱的那一天和顾怜扯证。
“你现在应该会放了我爸妈吧?”顾怜坐在车里扭头看向叶梁川。
叶梁川手里捏着两本结婚证,不停的翻看,像是得了什么爱不释手的奇珍异宝,目光半分也不移开。
听到顾怜的发问,叶梁川的目光还是黏在两个红本本上,但嘴里很上道:“你放心,我已经派人送咱爸妈回家了。”
咱爸妈?顾怜盯着叶梁川的侧脸,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猜不透,摸不着,顾怜有些心烦,出声催促道:“快走。”
听到顾怜不耐的声音,叶梁川将手里的结婚证整整齐齐的摆放好,放进了储物盒里,看了一眼顾怜的侧脸,嘴角带着笑,软着声音说道:“遵命,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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