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有了积蓄后，积蓄也能带给人安全感。这些年，有人朝项玉借钱，金额只是她积蓄的一部分，都还了。曹池借出去的钱却有收不回来的，有个人还把她给拉黑了。
项玉原本以为，当银行卡上的数字再次接近于零，她会有点不安。结果没有。或许因为，比起那种不安来，全力支持妹妹和妹夫的心态占了上风。
她能支持他们，撇下姐妹之间的情谊，小于和项阳看起来靠谱，这也是一方面的原因。假如他们好吃懒做、不干正事、好高骛远、就想着做白日梦之类的，项玉估计也不会这么支持。
做买卖的过程中，小于和项阳也焦虑过，可以说，他们比项玉的焦虑大多了。每当项阳焦虑时，项玉就适时地安慰一下。
好在，他们算是幸运的，几年下来，不仅把外债还清了，手里还有了些积蓄。去掉本金和日常花销之类的，多了不说，至少几十万的存款总还是有的。这在当地已经很不错了。
幸运也有幸运的理由。小于和项阳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期间也付出了很多。
项玉，除了精神上的鼓励，再就是给过他们钱，还不止一次。
项玉会惦记妹妹，项阳也会惦记姐姐。
有一天，项阳跟项玉视频聊天时，提到了一件事。她说，她同学和她老公，在x区买了一套房子，首付一百二十万，贷款一百二十万。
“x区哪啊？”项玉问。
“好像是——叫什么——hh村。对，hh村。”
“哦，hh村啊。位置还行。”
“就是没挨着地铁。到地铁口，得坐好几站地的公交。”
“这也行了。多少平的？”
“小两居，六十平左右；二手房，将近四万块钱一平。”
“哦，价格还行。”
在帝都买房这种事，项玉还没有好好地想过。她觉得，她还买不起。
没想到，项阳却替她想了。几天后，项阳又找她聊天了。这次，她一本正经地说：“姐啊，这几天我好好地替你想了一下，我觉得，你也可以在帝都买一套房子。咱买不了大的，买不了位置好的，咱就买个一般的呗。”
“哈哈，你以为这是买白菜呢。还一般的。一般的，你姐我也买不起啊。”
“像我同学买的那种，不也可以嘛。”
“可以是可以，问题是，光首付就有上百万呢。上百万，我哪有那么多钱啊。”
“我早就从公众号上看到过这样的新闻，有人在帝都买不起房，有人，即使买了，也是举全家之力。我知道，指望你自己肯定是不行的。至少现在还不行。”
“那我还能指望谁？指望你姐夫啊？他人在哪呢？”
“你也可以指望我啊。我给你四十万，也不着急让你还，更不要你利息，咋样？”
“财大气粗啊。”有人可能这么说。
“真是亲妹啊。”有人可能这么认为。
“算了吧。”项玉说。
项玉不想要项阳的钱，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你是怕有压力嘛。”项阳说。
“压力是一方面，钱是一方面。我去年不是还——刚买了一辆车嘛。”
“我还不了解你。你更像咱妈，能攒钱。即使去年刚买了一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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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现在，积蓄加公积金里的钱，五六十万不说，三四十万咋还是有的吧。”
“有是有。”
“你看啊，我给你算算。我能给你四十万。咱爸咱妈，估计——至少也能给你几万吧。然后，你再借个二三十万、三四十万。这样凑吧凑吧，别说，咱还真能凑得起来。”
“哎呀。”
项玉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只是哎呀了一声。
“借三四十万，对于你现在的工资水平来说，还能接受吧。到时候，谁先着急就先还谁呗。三四年内，咋也能还清了吧。这么一想，其实也没什么压力。”
“你的钱，我不也得还嘛。”
“没说不让你还啊。你啥时候有了啥时候还呗。我也不逼你。”
“万一你们有急用呢。”
“眼下，我倒是更着急让你尽快有个自己的窝。省得总是搬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在找对象的时候，这也多了一个资本不是。”
项阳真是这么想的，此时的她才更像一个姐姐。
“啥资本不资本的。假如，他首先是因为我有房子才选择跟我在一起，这样的男人——”
没等项玉说完，项阳就说了：“姐，你可别天真了。换位思考一下，其他情况都差不多的两个男人，一个有房子，一个没房子，要你，你倾向于选哪个？”
“呃——可我是女人啊。”
“你别女人不女人的。现在的男人，有的也挺现实的。这样的情况咱先不说。咱就说，假如，你一不小心爱上了一个无房的男人，这样，你岂不是有更大的余地和底气首先嫁给爱情了，而不是房子。”
“他要是有自己的房子呢？”成年人项玉，在最亲的人面前依然能问出这种看起来无比幼稚的问题。
“他如果有自己的房子，那就更好了呗。这样，你们家就有两套了，至少两套。”
关键是，项阳也会认真解答。
“哎呦，你想得还挺美啊，还两套。”
“那可不。知足的话，有一套也行了。假如，房子是你买的，我也不用担心我未来的姐夫，会因为房子的问题受到我姐的歧视。我姐可不是这样的人。”
“咦，你首先不得担心我嘛。你还担心他。”
“哎呀，我好担心你啊，担心你马上就要被如意郎君抢走喽。你有车了，还马上就要有房了。你长得好看，你人又这么好。你工作也不错。你还有这么好的一个妹妹。我要是个男人啊，我真想立马娶了你。”
“快打住吧，别给你姐我戴高帽子了。”
“哎——呀，这帽子可不是我给你戴的呀，是本来就长在你头上呢。”
“越说越离谱了。”
“这怎么能是离谱呢，难道我说错了吗！”
“你说的没错，包括房子问题。不过，即使我们两个人在帝都暂时都没有房子，万一真爱上了，也不是一定不能结婚。”
“你们怎么可能没有房子呢。你不是马上就要有了嘛。”
“说的就跟真的似得。在帝都买房要是像在市场买菜一样容易，那可就不是帝都了。别说是帝都了，就是咱们老家最不富裕的县城，普通人家买套房子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吧。过过嘴瘾得了，可别当真。”
“我当真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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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我都要佩服死我自己了。就在刚刚，我突然想到了你和未来的姐夫之间有可能存在的一幕对话。”
“什么对话？”项玉好奇地问。
“他说：‘可是，我在帝都还买不起房子。’你说：‘没关系，姐有。’他说：‘我也没买车。倒也不是买不起，就是想再等等，等等看能不能先摇到号。哎呀，你也知道，帝都的车牌号实在是太难摇了，你说我这都摇了几年了，还是没摇到。’你说：‘没关系，姐摇到了，第一次摇的时候。他问：‘项同志，请你告诉我你没有什么？’你说：‘我没有你啊。’哈哈，我有才吧。”
“有才。你脑袋瓜转的一向比你姐还快。不过，这有点不符合你姐我的性格啊。我能是那种炫耀‘第一次摇号就摇中’的人么。这都是让别人来说的。”
“炫耀怎么啦。再说了，你有炫耀的资本啊。”
“我都快被你吹上天了。你就不怕我被你吹上天，啪地一下子又掉下来了，还是脸先着地。”
“掉下来，就让我姐夫接着呗。”
“他要是跑得比谁都快呢。”
“那就不是我姐夫了。那就让他有多远跑多远呗。我姐夫，只能是——天涯海角、千难万阻，爬也要爬过来救我姐的人。”
“爬过来？爬这么慢，怎么赶过来救我！”
“爬着、爬着，突然发现我姐马上就要掉下来了，说时迟那时快，也不知哪来的力量，人蹭地一下就爬了起来，而后像一道闪电一样瞬间就闪到了我姐面前并顺利地把她给接住了。那真叫一个快啊。”
“咋能不知道哪来的力量。你这不是明知偏不说嘛。力量还能哪来的，我给的呗。”
“对对对，是你给的，是你给的。”
“你说，这拼死拼活地赶过来，就为了接住一个脸马上就要着地的姑娘呀。”
“怎么能是脸马上就要着地呢——他来都来了。”
“哈哈。你什么意思？”
项玉脑补的画面是：接吻。
项阳接下来说的是：“你着地之前，他拥你入怀。完美。”
“我怎么感觉你跟讲童话故事似得。童话里可都是骗人的哦。”项玉说。
“可你依然愿意相信童话，我说的对不对？”
“对。但是童话又不能当饭吃，也不能变出一个房子来。所以，还是不能轻易地相信童话。”
“咱们就一起努力，争取让童话变成现实呗。第一步，咱先把房子变出来。”
“对，变卖家产，然后无奈地发现——哎呀，即使把全部身家都当完了，还是远远不够呀。”项玉用调侃的语气说。
“我刚才不是都跟你分析了么，怎么就远远不够了。”
“我还是觉得——挺多钱的。”
“谁家买房不是咬咬牙的事儿。你妹夫他们家当初买这房子，也不是不费吹灰之力。刚才，我还没说第二步呢。这第二步呀，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知道，就是找一个靠谱的姐夫喽。他有房子更好。万一没房子，姑且就先没有吧，反正我姐有了。房子你们要是觉得小，将来有能力了，争取再换个大的呗。”
别看项阳这会儿说得轻松，实际上呀，在真正的现实生活中，她也是遇到过沟沟坎坎的人，也曾有过很不轻松的岁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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