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
老太太年纪大了,精力不是很好,四合院的全院大会她一般是懒得去的。
除非关系到她的大孙子林放,要不然别人过来给她传小话,她都懒得听一耳朵。
等林放带着于丽回来,老太太有点意外,却也没太意外。
林放把发生在于丽身上的事,简单的跟老太太说了一番。
他道:“奶奶,于丽暂时跟您住两天。
估摸着,他们离婚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可能会有点反复,不过应该也起不了多大风浪。
老阎家真要弄什么幺蛾子,我会找朋友出面解决。”
老太太看了一眼林放,又看了一眼旁边局促不安的于丽,
老人家心里就跟明镜儿似的。
她都入土了半截,什么事没经历过。
哪怕林放什么都没提,于丽也在竭力掩饰,
她还是能看出来,这两个小辈,大约是有点纠缠的。
“跟我住好呀!”
老太太乐呵呵的笑道:“也别暂时了,孩子,你就把奶奶这儿当自个家,
愿意住多久,你就住多久,没人会你赶你!
要是放子欺负你,你跟我说,看我不收拾他个小兔崽子!”
林放有点哭笑不得,他怎么可能欺负于丽……
念头一转,林放正到看到老太太扫过来的眼神意味深长,他不由得就是一惊。
怕是……他和于丽的关系,已经被老人家猜出来了。
林放只觉得头皮发麻,
凡是接触,必有痕迹,
哪怕掩饰的再好,布置的再怎么周密,
落在有心人的眼里,总能找到破绽。
老太太瞧见林放低头躲避的眼神,笑容不由得更加乐呵。
儿孙自有儿孙福,点一点也就罢了,儿孙是朝阳,以后的日子还长着,
她已经是夕阳,眼前已经没多少路就要到头,总不能一直陪着。
前些日子,老太太还想着早点给林放张罗个媳妇儿,
现在她已经不这么想了,娶不媳妇儿不重要,
早点能抱重孙子更要紧些。
就冲林放这长相,就冲于丽不经意间瞄向林放的眼神,
老太太可不觉得林放会是个缺媳妇儿的,只恐太多,
还是早点抱个重孙子更好些。
老太太睡里屋,于丽就睡当初林放睡的那张床。
铺盖、被褥都是现成的,铺了就能睡。
只是当夜深之后,于丽躺在床上,却又有些睡不着了。
以前隔得远,就算心里有些什么想法,也只能忍着。
可现如今,林放就在隔壁,只有一墙之隔……
于丽的心就像是猫抓似的,一阵痒过一阵。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越想越是睡不着。
等到里屋老太太的呼吸渐渐均匀,进入熟睡状态,
于丽再也忍不住,悄悄下床,披了件衣服就拉开了房门。
房门发出细微的声响,转动的还算灵活。
只是她不知道,这得亏是林放上次收拾屋的时候在门轴上上了油,
要不然,她得闹出老大的动静,老太太就算是想装睡都不行。
于丽来到西耳房,轻轻敲了敲房门,却没成想,
只是轻轻一敲,房门就被敲的后退了些,
这门压根就没插上,分明是给她留的……
“冤家呀……”
于丽俏脸一红,心里一热,腿都软了些,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推开了房门。
不等她把门插上,身上一重,就被人从身后抱住,
熟悉的味道涌入鼻腔,她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昨天林放睡的比平时要晚了得有三个小时,却依旧是正常时间起床。
他伸手摸了摸旁边,香风依旧,人却早就已经不见踪影。
林放哑然一笑,起身洗漱。
他推开房门,顺手把炉子提了出去。
昨天他把于丽折腾的够呛,主要是这娘们高估了她自己的承受力,
一直不服,试图抢占主动权,想要骑在林放头上,这林放能惯着?
直接就让她明白了什么叫做一贯受不了,
于丽深刻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悄悄的就从想要在上面掌握主动权,
变成了跪下求饶。
林放估摸着,于丽够呛能起来,索性还是先把早饭给做了。
他早饭正做着,有人轰隆隆的从中院跑进来。
林放抬头一看,是二大爷家最小的那小子刘光天,
他手里也拿着一个簸箕,里面装的也是榆钱。
林放正觉得奇怪,以为这小子也是准备把榆钱拿给自己的,
没成想,后面传来棒梗气急的喊声:“把榆钱还我,把榆钱还我,那是我摘的!”
好嘛,这才对嘛!
林放看了一眼刘光天,把他叫住:“站住,东西哪儿来的?”
“林……林哥,我自己摘的!”
林放倒是没在院里耍过什么狠,他跟何雨柱不一样,不爱动不动就来那一套。
可刘光天还是有点犯怵,主要是林放1米85的大高个,往那儿一站就很唬人。
棒梗跑进来,正好听到这一句,他嚷道:“你胡说,榆钱是我摘的!你抢我的!”
林放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两人面前,一看刘光天手里拿着的簸箕,
就已经心里有数了。
特么这簸箕昨天还在他屋里,开全院大会之前,他才顺手还给小寡妇。
刘光天说榆钱是他摘的,简直放屁!
林放也没说这些,直接对刘光天道:“把东西还人家,想吃自己摘去!
多大了你,欺负一小孩儿,要脸吗?”
刘光天脸胀的有点通红,没说还,也没说不还,
就站在那里不动,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林放见状,都有些怀疑这孩子是不是被二大爷天天教育给打傻了。
反正二大爷家的老二、老三看起来都不怎么聪明。
“叔!”
棒梗这会儿已经没那么气急败坏,反应过来林放一直在帮自己,
他跑到林放身后,打了声招呼。
林放摸了摸棒梗的脑袋,从刘光天手里一把夺过簸箕,
反手递给棒梗,然后警告刘光天道:“下回我再看到你欺负棒梗,
欺负院里的小孩,我把你丢河里去。”
“哟,怎么说话呢!”
东厢房门打开,二大妈推门出来,歪着嘴道:“我倒要看看,
你怎么把我们家老三丢进河里!光天,站过去,让他丢!
姓林的,你今天要是不丢,我看不起你!”
林放都听乐了,他道:“二大妈,您平时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
难怪,把刘光天给教育成这个德行!”
“怎么说话呢你!”
二大妈有些气急败坏,她道:“我怎么教育孩子关你什么事?
合着,许你把我们家老三丢河里,还不许我说几嘴了?”
“您知道前因后果吗,您就搁着胡搅蛮缠?”
林放道:“你问问你们家刘光天,他都干了什么好事!
刘光天,要我跟你妈学学吗?”
“不……不用了林哥!”
刘光天脸色一变,回头就把二大妈往屋里拽:“妈,走了!您别闹了!”
“你这孩子,我帮你出气呢,你拉我干嘛?”
二大妈有些不乐意,她道:“横竖你就让人白欺负了?”
刘光天拉着她道:“妈!咱回屋,回屋我再跟您细说!”
见刘光天多少还算识趣,林放也就没再穷追不舍,算是放他们家一马。
二大妈真要敢闹,老太太可还在屋里呢,
她老人家就是四合院里的定海神针,专治各种不服。
这会儿棒梗再看林放的眼神,崇拜极了,
刘光天、阎解旷两个,平时在胡同里没少欺负他。
昨天他起的早,没被这俩街溜子撞见。
今天他起的晚了些,还在树上的时候就被刘光天给盯上了。
一下树,手里的簸箕就被抢走,怎么追都追不上。
要不是林放,今天这个亏,他又吃定了。
“叔!”
棒梗举着簸箕抵向林放:“这些榆钱还是您拿去吃吧!”
“得了,昨天吃了你们家一簸箕,我还能天天吃啊?”
林放笑着摸了摸棒梗的脑袋,道:“心意我领了,你拿回去吧,对了……这些也拿着!”
他在兜里掏了掏,摸出四个温热的鸡蛋放进了簸箕推回去。
“鸡蛋?”
棒梗看到簸箕里放着的几个鸡蛋,眼睛都快放光了,
他都不记得上次吃鸡蛋是什么时候了,可是听说鸡蛋现在很贵,
都要一毛几一个了,那可是要顶好几个白面大馒头的。
可是想想,棒梗又觉得不能要,
他摇着头又把簸箕举了过去:“叔,谢谢您,我不能要,
我是男子汉,我妈说不能白要别人的东西。”
林放隐约感觉棒梗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了,搁以前,
棒梗可不会拒绝,也不会说出这番话。
林放笑着道:“怎么能是白要?我可是准备要让你给我干活的!
从过道进去,后面那块园子,你知道的吧?
有空的时候帮我把草全都给拔了。
草也不用清理出去,堆在一起,回头我来处理。
这几个鸡蛋就当是工钱,你干一天,我就给你发一天,
这活你能干吗,爷们?”
“我能!”
棒梗眼睛亮晶晶的,人也站了个笔直:“我可是男子汉!
叔,您就请好吧!一会儿我就去后面院子拔草!”
“等下!等下!”
林放喊住动力十足的棒梗,叮嘱了一句道:“干活可以,
可不能耽误上学,那才是正事!要是让我知道,你耽误了学习,工钱可就黄了!”
“叔,您放心,耽误不了!”
棒梗爽快的答应一声,喜滋滋的跑回家去了。
林放笑着摇了摇头,感觉这小子也没那么讨厌。
真要说讨厌,刘光天、阎解旷这两个街溜子才是真混蛋。
只看今天刘光天欺负棒梗这一幕,就知道这货是做惯了这种事的。
棒梗站住一旁只敢分辨,不敢动手,可见也是被打怕了的。
这还是贾东旭死不到一年,秦淮茹都还天天在家呢,他就敢这么欺负人。
等秦淮茹不得不去轧钢厂顶班,家里也没个大人撑腰,那还不得欺负死?
长年累月的被这么欺负下去,棒梗心态不爆炸才真有鬼。
林放并不清楚今天自己一番口头警告,对刘光天能有多少威慑力。
反正他已经把话说在前面,下次再看到,他真会把这傻逼给丢进河里。
欺负寡妇家的孩子,显他能是怎么的?
趁着老太太和于丽都还没起床,林放继续准备早餐。
棒梗捧着簸箕,一路心情激动的跑回家。
一进家门,他就忍不住喊:“妈!妈!你看我带什么回来了!”
秦淮茹正把早饭端上桌,看到棒梗手里的簸箕,
她又是欣慰,又有些心酸的道:“棒梗,你怎么又去摘榆钱了?
昨儿不是跟你说了吗?爬树危险,摘一回、两回,
家里尝个鲜就行了,还能真当饭吃?”
棒梗连连摇头:“不是!不是!妈!我让你看的不是榆钱,是鸡蛋!
你没看着吗?有四个呢!”
秦淮茹脸色一变,上前一看,没有欣喜,反倒有些生气,
她道:“这些鸡蛋哪儿来的?你给我老实交代!”
要是往日,棒梗可能还会有些心虚。
可今天的东西虽然贵重,却来路光明正大。
棒梗一挺腰杆,大声道:“林叔给的!”
贾张氏这会儿刚从厕所回来,在旁边虽然听了个囫囵,
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却下意识的为孙子帮腔:“淮茹,一大早的,你训孩子干嘛?
既然棒梗说是小林给的,那就收着就是,别吓着孩子!”
秦淮茹怒气未消,看向护着棒梗的贾张氏道:“妈!您要是想管,以后孩子您来教,
您来管,我不管了成不成?”
贾张氏一下子慌了:“别!别!你管,你来管,我就是说说,嗐,你跟我较什么劲呀!”
秦淮茹扭头望向棒梗道:“说!鸡蛋到底哪儿来的?”
棒梗翻了翻白眼,道:“妈!鸡蛋真是林叔给我的!
不是白给,他让我帮忙去后面的园子拔草,这四个鸡蛋就是工钱!
要是活干的利索,以后每天拔草林叔都给我这么多!”
林放只说让棒梗拔草,干一天给四个鸡蛋,可没提活干的利不利索,
这纯粹是棒梗自己的理解,既然给人干活,那自然得好好干。
秦淮茹自然是知道林放跟老太太住的那排正房后面有个园子,
只是园子荒的久了,还听说后面的后罩房街道要租给什么公家单位,
也就没谁再往那园子里去过。
棒梗提到园子,又说要拔草才能得到鸡蛋,秦淮茹琢磨着,这应该不是谎话。
小寡妇把话给信了七八成,却还是打算回头找林放问问。
昨儿个开完全院大会,她可是看着林放领着于丽去后院的,
要说心里不酸,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秦淮茹思来想去也没什么立场,只能自个回去瞎难受。
正好,就着鸡蛋这事儿,小寡妇准备去问个准话,
免得心里空落落的,晚上再睡不好。
秦淮茹念头转罢,便对棒梗说道:“行,这事儿妈姑且信了。
那你这鸡蛋,准备怎么处理?”
棒梗从簸箕里拿了鸡蛋出来,往贾张氏、秦淮茹两人手里一人塞了一个,
自己留了一个,剩了一个他左右瞅了瞅,没看到小当,
棒梗便问了一句道:“小当呢?”
秦淮茹道:“里屋呢,奶奶刚刚不在,我让她看着点槐花。”
棒梗点点头,便把鸡蛋放在桌上道:“咱们家五口人,
小槐花还吃不了,那自然是咱们其他人一人一个!怎么样,公平吧?嘿嘿……”
看着儿子抱着鸡蛋傻乐,秦淮茹心里一酸,差点当场落泪。
贾张氏更是忍不住抱住棒梗,连连夸奖:“我的乖孙子哎!我的乖孙子!
奶奶真是没白疼你,有好东西还记着给奶奶!奶奶不吃,棒梗你吃,
你还小,还得长身体,奶奶年纪大了,用不着吃好的!”
秦淮茹也同意贾张氏的意见,她道:“鸡蛋就你和小当分着吃,
我和奶奶吃窝头就挺好。”
棒梗从贾张氏怀里挣开道:“不行!林叔要是知道,我挣到的鸡蛋没给你们吃,
他会看不起我的!我才不要林叔看不起我!”
贾张氏忍不住皱眉道:“这孩子,鸡蛋给了咱们,就是咱们家的,关你林叔什么事?
听奶奶的,鸡蛋你和小当两个人吃。你多吃点,小当少吃点!”
秦淮茹心头一动,她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昨天也好,今天也罢,每次棒梗提到林放,眼睛都在放光。
她感觉自家傻儿子,好像很尊敬林放,他的话比自己好使多了。
要是以后管不住棒梗,是不是可以……
棒梗当场拒绝了贾张氏的提议,他摇头道:“不行!
男子汉说话算话,我说了一人一个,那就一人一个。你们要不吃,我也不吃!”
贾张氏还在劝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较劲呢,我……”
“妈!”
秦淮茹拦住贾张氏道:“就听棒梗的吧。这鸡蛋是他自己挣的,他有权分配。
咱们呀,就当提前享了一回棒梗的福!”
这个话可算是戳到贾张氏的心眼里了,她想到这鸡蛋是棒梗给的孝敬,
自己吃了,是在享孙子的福,她一下子眉开眼笑,再也不提让棒梗多吃的话。
贾张氏道:“哎!就这么办!就这么办!听棒梗的,奶奶也能享棒梗的福了,真好,真好!”
小当原本在里屋在逗槐花,听到动静出来也跟个小透明似的。
两个大人,甚至棒梗说的话,她都似懂非懂。
可看到人人手里有鸡蛋,就她没有,她忍不住道:“我也想吃鸡蛋!”
棒梗抓起桌上的鸡蛋塞给小当:“给,早就给你留着呢!”
“噢!噢!有鸡蛋吃了!有鸡蛋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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