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吴小姐,滴滴司机很高兴为您服务.”刘海川将车子停在吴小天的楼下,一边说着,一边将吴小天的行李搬上车:“还以为你会带很多东西,整个后备箱都留给你了,就这一个行李箱?”
“对呀,轻装上阵不好么?”吴小天眨了眨眼睛.
“好,当然好.”刘海川连忙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弯腰作揖,犹如酒店的门童一般:“请您上车.”
“好.”吴小天点头,很自然的坐在副驾驶上,又系好安全带,她环顾了车子四周,一切是那么熟悉和亲切.
刘海川回到自己的驾驶位,系好安全带,扭头看了看吴小天:“哎,对了,我们有没有带lemon.”
吴小天打开面前副驾驶的遮阳板,又拉开里面的小镜子,掏出口红,轻轻的在嘴上涂抹均匀,又将口红塞进兜里:“算了,lemon没那个命,之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每次我们出去玩都会忘记它,后来,我搬家,不小心把它弄丢了,它就是没这个跟我们一起享福的命.”
刘海川摇了摇头,lemon是吴小天的布偶,两个人之前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晚上睡觉,刘海川抱着吴小天,吴小天抱着lemon,后来,lemon被吴小天无情的抛弃在床边,每次睡觉,刘海川抱着吴小天,而吴小天则像是一只小刺猬一样的缩卷一团,钻进刘海川的怀里,她甚至还不忘自己的腿脚也伸进刘海川的双腿中间,任凭刘海川整个身体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那是北京的冬天,两个人每天抱作一团的睡觉,这是刘海川从未感觉到的另一番温暖.
车子缓缓的使出吴小天的小区,沿着京藏高路北上,穿过北京朝阳区,昌平区,路过居庸关长城,水长城,到达延庆区境内,远处群山叠嶂,郁郁葱葱的树木遍布山间,车子时不时的穿过一条条隧道:“我记得,有一次,你带我去张家口看我妹妹,好像走的也是这条路吧.”
“对,去张家口必经昌平和延庆,我们一会也会路过张家口.哦,对了,妹妹毕业了吗,我记得当初我们去看她的时候,她还在读大学.”刘海川怎么会忘记与吴小天的每一次旅行呢.
“毕业了,回了老家,在县里找了个工作,图个安稳.”
“吴小天,那次去张家口,我觉得自己挺对不起你的,这一直是我内心对你的一个亏欠,我今天想说出来,否则,我会憋在心里,一直很难受的.”刘海川双眼盯着远处的群山,小心翼翼的驾驶着车子.
“你要说什么?那次去张家口,若不是你开车送我去,我怕是要自己坐高铁去了,我一直都很谢谢那次你送我去呀.”吴小天不知道,刘海川想说什么.
“那次去看你妹妹,你在北京的稻香村买糕点,是你的花的钱,到张家口后,给你妹妹买衣服,也是你花的钱,就连晚上住酒店都是你花的钱,唯独晚上请你妹妹吃饭和晚上去超市给她买零食是我的花的钱,我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真他妈的不是东西,这一切,不应该都是我花钱吗?我那时候怎么就那么抠呢?我真他妈的混蛋.”刘海川真想停下车子,狠狠的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是,那次,你是的确扣门了些,我妹妹虽然小,但也看出了些什么,她后来悄悄跟我说,姐姐,这个人太抠门,不值得托付.”吴小天摇了摇头,可就算是妹妹说了这样的话,她依旧是选择义无反顾的跟刘海川在一起:“我知道,那时候你穷,你没钱,可穷跟抠门是两回事,唉,算了,不提了.”
“不,必须得提,不把话说明白,我会一辈子遗憾的.”刘海川并没有就此打住,虽然他知道,这是吴小天给的自己一个台阶,但他不想下这个台阶,他对吴小天有太多的亏欠和遗憾,这次旅行,无论如何,他都要说出来,否则憋闷久了,他怕自己会得抑郁症,只有说出来,两个人之前的矛盾和误解,才会化解,就算是两个人最后不能在一起,他也没有什么遗憾可言了.
聪明的吴小天,当然知道刘海川的企图:“好,那你说,我听着.”
“我就是觉得自己欠你的,让你受尽了委屈,可你那时候,一不嫌我穷,二不嫌我抠,虽然嘴上口口声声说着嫌我抠门,可从没有真正离开过我,而我,却对你对我的忍让包容毫无察觉,所以我错过你了,我活该.”刘海川说的义愤填膺,他憋闷在心底里两三年的话,终于说出来了.
吴小天沉默了许久,对刘海川的话,吴小天有些始料未及.她从未想过,刘海川的思想觉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了?这几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突然就意识到了他们分手的根本原因,没错,当初刘海川穷,抠门,可自己还是那么曾死心塌地的想跟他在一起,但刘海川不仅仅是金钱上的贫穷,更多的是思想上的贫穷,他从未真正的为别人考虑过,都说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刘海川的这番话,看来是物质基础真的有所改变和提升了.
“刘总,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你今天能有这思想觉悟,真的是令我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吴小天笑了笑,又止住笑声:“其实,我那时候也不好,太任性,唉,都说最好的爱情是你刚好成熟,我刚好温柔,可我们那时候,恰恰相反.”
刘海川点了点头,心底里道:又穷又不成熟,可怜了吴小天还受尽委屈的选择跟自己在一起.
两个人都沉默不语,各自怀揣着心思.一个想过往,一个想未来,吴小天不想再这样沉默不语下去,她知道刘海川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这次去旅行,对于刘海川来说,就是走出悲伤,忘掉过往,所以她内心里已经决定,要让刘海川这一路不再悲伤,她想到刘海川的父亲,那个曾经对自己特别好的叔叔,如今他已经不在人世了,那她会替他照顾刘海川的.
吴小天看着窗外的蓝天,心情顿时辽阔,他连忙拉下车窗,指着窗外:“哇,你看这天多蓝呀,你看这白云,像是一朵朵棉花糖似的.”
刘海川扭头看了看蓝天:“嗯,是挺蓝的,蓝天白云不如君,往后余生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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