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雁然离开大厅,我向吴柳做个手势,跟到外面。
在我的印象中,雁然没有吃什么东西,神情严峻,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走到小溪边停下,见我跟过来,直接了当地告诉我:“这个地方不宜久留,你刚吃下的肉,我看不像鹿肉,而是……”
“而是什么?”我忙问道。
雁然用手指了指里面的人。
难道是人肉汤?想到此处,顿时感到胃内一阵翻腾,一阵作呕。雁然神情一变,笑的:“你想什么呢?我只是不知道那是什么肉,就是不像鹿肉。鹿肉不是这个味儿。”说完转身回到大厅,端起一碗肉汤喝了。
“真是的,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嘀咕着。
雁然不是喜欢乱开玩笑的人,为什么在这里古里古怪的?但想到自己疑神疑鬼,也是太不应该。便在这时,关于外界对返古部落的种种不好的传言,再次回荡在脑中。想想也不能长时间在这里逗留,不如早点离开。
吃过晚饭后,我来到吴柳的卧室,告诉他我们不便长时间打扰,打算尽快走出丛林,希望他能指路。
“如果要到最近的城市,那很容易,直接从此处一直西行就是成都。如果要找哪个神秘的信号,恕我也无能为力,因为这里的人从未曾踏足过那边区域。我们非常忌讳那个神秘的信号,因为在这个部落,每年都会有好几个人消失在好奇的途中——为了探寻那个神秘区域——那些好奇的人从此像从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没有从那里出来!”吴柳认真地对我说。
“看来这世界上还真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事儿,难道我们就没有办法一窥里面到底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吗?吴大哥,实不相瞒,我们想试一试。”
“办法倒是有,要等上人过来指示一二。只不过这里的人从未敢见上人真容,更别说向他老人家问话了。”吴柳摇摇头道。
“只要能见到上人,一切都好说。我们何时能见到他老人家?”我问。
“上人数年未曾来过这里了,这次我们得到消息,就在这两天。昨晚,为了社坛,我专门到郊野布阵,没想到遇到了你们。此刻,或许大家伙已经在准备仪式,欢迎上人的到来了。”
“如此甚好!那我们就等上一两天夜无妨。”我打算会一会这位神乎其神的上人。
“刚才说的社坛,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嗷,其实就是为上人的飞行器准备降落的地方,并奉上我们的贡品。”吴柳回道。
“他老人家还收贡品?这不是古时候的习俗吗?这位上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有这样的魅力。”我看过那篇异文,知道这位神秘人物口气相当大。
“到时候千万不要乱说话哈,不然,惹恼了上人,可是要受罚的……”吴柳肃然叮嘱道。
没等吴柳说完,外面有人急匆匆地跑过来,向吴柳报告:“上人已来到部落!指明要见这位客人。”
“要见我?”我指着自己问道。
“正是!”打报告的小哥回道。
“兄台竟然可以同上人直接对话,一定会有所收获,可喜可贺!”吴柳马上送上恭敬且羡慕的目光。
“这,这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太了解。难道我过去研究他的事情被他发觉了?”我疑惑道。
“你带路,我们现在就过去见过上人”,吴柳做事丝毫不慌乱,准备好贡品,然后沐浴更衣,几乎在说话间就完成了,“唐兄,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出去之后我们才发现,原本太阳已落幕的天空上,悬浮着一个十分明亮的“小太阳”。那时一个新型飞行器,我从未见过。
悬在半空中的飞行器飞行器没有任何声音,没有机翼,非常魔幻地出现在我们眼前。
吴柳等众人都匍匐外地,只有我和雁然站着,众人把手中的一把黑色的石头当做礼品,献给这位不速之客。我们自然没有什么礼物相送,还要向他请教关于那个神秘信号的渊源,只有厚着脸皮,迎难而上。
飞行器从数十米的空中慢慢降落到事先准备好的平台,耀眼的光芒也逐渐被浅蓝色的柔光所取代。
这时,从飞行器上我看到几个诸风文字:改过自新。
真是怪事?他的地位如此这般,还有什么需要改过自新的呢?这场景简直就像在梦中一般,超级荒唐。
数分钟后,从飞行器上飘落下一个人——一个带着光滑的、没有任何修饰的面具。此时,确定这人就是为找我而来,因为他就飘到我的跟前,原本光滑的面部突然呈现一丝诡异的笑容。
我和这怪人尴尬地对视几秒钟。怪人面部突然又呈现出一张笑靥如花的女子形象,然后用一种奇怪的声音问道:
“众人皆拜服,你们既然有求于我,为何如此无礼?!”
“实在不好意思,我在想过去你在互联网上发布的信息。你究竟是谁?为何对国际高层的事情了如指掌?”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出心中的疑问,“还有,你为何要改过自新?”
“你破解了我的信息?不过那些都不重要,过去的事情你知道太多对你来说百害而无一利。现如今你被困于此,是被人控制,想不想破解这个无聊的‘游戏’”。
“此人面相多变,心术不正,不要理他,看我如何对付他。”雁然悄悄对我说,然后站到我的身前,对多面人说,“你也配称上人,不过是蝇营狗苟之人!国际高层早就捕获了你的消息,你想在通过返古部落在国际上掀起一场风暴,简直是痴心妄想!国际社会不是返古部落,可以由你任性!你胆敢逾越雷池一步,蓝鼎就是你的榜样!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看着办!”
我张大嘴巴望着雁然,像望着一个陌生人。她说话的风格像极了一个人,此时我却怎么也想不起那个人是谁。
“既然如此,你们也好自为之。诸风六艺对付国际社会的威胁,易如反掌,若我还能发挥六艺的一成功力,你们这些雕虫小技实在是让我觉得肚子里好笑。”多面上人此时又变出一副仙骨飘飘的老者的形象,再和雁然对话。
“好!那走着瞧,就怕你们这些‘地鼠’总是窝在洞里不出门!”雁然讥讽道。
“那你先进的了‘洞’再说。没有我的指引,想进到里面,简直是痴人说梦。”
多面上人对着我们说。
“或许,我们可以在这件事情上,请教下他。”我对雁然说。
“我自有分寸,不要被他迷惑了。”雁然丝毫不示弱,接着说道,“我们已经知道空难的事情,十有八九与你们有关,待查明真相,你们一个个罪责难逃,无数的地牢正为你们准备着!”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空难与他有关?”我诧异地望着雁然。
“不要听他胡诌,这人隐藏在这里很久了,是国际社会通缉的要犯。”雁然对我说。
“很好,那我不妨先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威力!”声音刚落,多面上人消失在丛林的上空。随后,一阵骤风迎面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团迷雾,便在此时,我飘飘然地失去了直觉。
待到醒来时,发现自己处于一处山涧温泉,雾气氤氲,想是刚才的迷雾还未散去。
雁然在一旁还泡着温泉。
我问她这是怎么回事?雁然反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你在做梦了!你喝了大酒,醉了两天两夜,是吴大哥带你来这里醒酒的。”雁然不动声色地回道。
“可是,之前那个场景如此真实,怎么会是梦呢?”我有些疑惑。
“什么场景?你在梦中,当然不会觉得自己在做梦了。除非你现在还在做梦,要不要试下。”说着,雁然就爬进我的温泉塘子里,狠狠地捏了我大腿一下,疼得我哎呀咧嘴地求饶。
“别闹,我承认,就是做了个梦!”
这时,吴柳乘着一根绳索从上空滑落,对我说:
“唐兄弟终于醒了,那桶陈酿青稞酒还有大半,要不要再来一场大醉?”吴柳把粗犷的胡须绑成一股麻花辫,甚是俏皮的说道。
“吴大哥,你可饶了他吧!就那小半桶,已经让他纸醉金迷了,再来半桶,恐怕就要飘飘升仙了!”雁然回道。
“原来真的是梦!”我喃喃道。
走出这烟雾缭绕的温泉,吴柳带我们来到他的藏书阁,里面收藏着数十万本今古名家的作品。没想到在如此粗犷的外表下,吴柳还有如此儒雅的一面。
“我已经决定了,明天一早,就要离开这里,去完成我们的使命!”雁然对我说。
“使命,我们有什么使命?”我疑惑道。
“发掘那个神秘的信号,为死去的同胞讨回公道啊!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究竟被什么所害,沦落到如此境地吗?”雁然义正言辞地对我说。
“的确是应该清楚这一切。那就听你的!”我说,“吴大哥,我们决定明天一早离开贵地,这几日多有打搅,希望后会有期!”
吴柳此刻正在书房寻找什么东西,听我如此说,颇感吃惊:“我本想留你们再住几日,待你们身体调养好了,再相告出路。既然你们急于离开,请随我来。”说话离开他的藏书阁,回到大厅。
在大厅入口的左侧,拉开一块油布,赫然出现一张两平米见方的地图,上面极其详细地画着川西丛林地形图,然后对我说:“我们在此避世,并非外界传言那样不堪入耳。如果兄弟有朝一日走出这丛林,能为返古部落说句公道话,这里的众人,向你表示由衷的感谢!”
“如有幸重返外世,定会宣扬你们的善举。”我回道。
吴柳点点头,他见我们长时间在丛林中跋涉,很疲惫,给我们安排了无比舒适的空中吊床。
我第一次睡在这种软软的床铺上,还荡着秋千,沐浴着清风,这一睡睡了将近十个小时。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一大早,睁开眼就见到吴柳站在我的睡榻前,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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