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慌失措中呼叫着雁然的名字,雁然也大声回应着,但近在咫尺的距离,我们却谁也看不到谁。
片刻之后我从最初惊恐之中摆脱出来,意识到雁然掉到了一处陷阱之中。
我用打火装置点燃一堆树叶,放到陷阱边上,发现陷阱有两人多深,上面细,下面粗,一个人决计无法爬上来。
我安慰雁然,让她不要害怕,我马上找东西救她上来。
雁然反而很平静,没有任何恐慌的意思,只是一直说让我观察周围,不要让什么人或动物袭击。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我们身处的险境:一来生火可能会引来一些猛兽,二来,而如此精致的一个陷阱,绝不是自然形成的,除了人类,没有任何动物能够做出来这样的陷阱。而此处地处深山老林,或许有野人甚至亡命之徒藏身于此,细细想来不禁头皮发麻,倒抽一口凉气。
我将火堆熄小一些,伸手让去捞雁然,无奈陷阱太深,我们的手离得至少还有一米的距离。我四处找可以用来当做工具的枯枝,但现实的情形并不像许多电视剧那样,让我带上主角光环,将心爱的人救出,得尝如愿。
折腾了半天,我像个着了魔的人一样乱跑乱撞,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具,只能趴在陷阱边上和雁然说话。雁然一直蹲在下面,脚似乎受了伤。她告诉我,不要乱动,首先保证我自己的安全,天亮之后,再去找一个较大的树枝。
我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雁然却不这么认为,她说:“这未尝不是好事。你看着陷阱,一定我们的同类做的,这说明我们可能马上要得救了,应该高兴才对。”她分析道,“我的脚受了一点小伤,不过不碍事。幸亏陷阱里面没有毒箭、刀叉,否则你我现在已经阴阳相隔了。”
我也欣慰地点点头,看到东方已经有些鱼肚白,夜幕已渐渐撤去,橘色的晨曦缓缓升起。
就在我们研究怎么逃出的时候,隔着火光,突然发现从身后转来一个黑影。我惊出一身冷汗,不知黑影是人是鬼,是禽是兽,忙从怀中掏出那把微型手枪。然后用仅能让我自己听到的声音问道:谁?
对方听到我的声音,突然点燃一把火把,亮堂的火光顿时把周围的情景照的一清二楚,眼前出现一个络腮胡子的人头,身上裹着的黑皮大衣已融入夜色中。
借着火光我才发现,手中的枪拿错了,枪口朝下,枪柄对着眼前的这位“不速之客”。还没等我调转枪头,黑子人轻轻地把枪从我手中拿走,而我也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那情形就像完全在猫的掌控之下的老鼠,除了呆呆愣在那里,失去了反抗的胆量。
黑衣人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我长吁一口气,听口气不像是野蛮人,心中稍稍平和一些,用颤抖的声音回道:“我是空难的遇难者,哦,不是,我是空难的幸存者。”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有些语无伦次。
“空难?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你在开玩笑吗?黑衣人回道。
“我没有撒谎,不信你可以看我身上的伤口,就是不久前空难留下的。”
“你在这里干什么?!”大胡子似乎对我的身份没有什么兴趣,他只是关心为什么我们会闯入他的地盘。
我指着陷阱道:“我的同伴掉到陷阱里面了。”
黑衣人开始的时候也对我有很大防备,一直在观察我的表情,看到我的窘况,语无伦次、手舞足蹈,显然是受到了惊吓,他的表情变得轻松一些。
黑衣人留着大大的胡须,不认识的话难免超不好的方面想。
他告诉我,他已经在夜色里盯了我们很久(怪不得我总感觉周围似乎有个影子),直到天色将亮时才开始与我对话。旁边这个是他狩猎的陷阱,本来打算捉野兽用的,没想到困住了我们。
我也不再担心对方对我们会大大的不利,忙说:“原来如此,我们误入宝地,还望尽快救我朋友出来。”
“不知道你们是什么真实身份,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我才救你朋友。不然我会让你们消失在这丛林之中。”没想到大胡子话语之中竟然还存有杀机,暗道莫非真的遇到了亡命之徒,一定要小心应对。
我想在这里还不是你说了算,回道:“你说吧,只要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都答应。”
大胡子用手搓了搓下巴胡须,说道:“第一,你要如实告诉我你们的身份;第二,不管你们以后去往何处,一定要保守这里的秘密。”
他果然不相信我们是空难幸存者,我只好告诉他我们其实是探险者,来川西探险,遇到事故,与团队失联,所有设备都失效了,只能徒步在丛林中寻求救助。
“又是一群不怕死的亡命徒。”大胡子不屑地说。
保守秘密这种事情完全不是问题,我一口答应了。我想,只要我们能走出丛林,哪怕这里发生天大的事情都与我们无关。
“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开始不告诉我你们的真实身份,反而说是空难幸存者?”大胡子想了一想,抛出一个我此时还无法理解的问题,“你们一伙还有其他人吗?”
这是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我暗道:开始我说出真实身份,但是你不相信我有什么办法。于是只好将错就错,回道:“我们这个团队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大部队早就回去暖被窝了。我们也知道最近这里发生空难,所以过来探索真相,人生地不熟,没想到误打误撞来到贵地。你也知道,政府近来禁止这类探险,怕你是国际的官员,所以就编了一个谎言,说是空难的幸存者,以便获得救助。还没请教,尊驾怎么称呼?”
“我姓吴,吴柳。”大胡子答道,没想到看似那么粗鲁的一个人,起了这么秀气的名字,想起他要求我们做出的承诺,心想此人不会真的是逃犯吧,不然为何这个打扮。又一想,我们现在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完全不用和我啰嗦就能解决我们,显然并没有害我们的意思,应该另有苦衷。或许他因为躲避仇人而暂居于此,谁知道呢,先救出我的同伴再说。
“原来是吴大哥,我姓唐,唐煌,您叫我小唐就可以。”我脸上堆满恭维的笑容,忙套近乎。“我朋友困在这里面半天了,还望你能高抬贵手,搭救一把。”
吴柳将火把交给我,从身后逃出一个长约一米半左右的猎枪,将猎枪握手送到陷阱内,然后说了一句:“握住枪把,我拉你上来。”很快,雁然就被拉了出来。
出来之后,天色已亮了大半。
吴柳端详雁然一番,似乎感觉有些奇怪,皱眉问道:“姑娘年纪轻轻,怎么,也来探险?”
我们之前的对话雁然都听在耳中,很自然地答道:“是的,我们是驴友,对这次空难很感兴趣,所以想查一查真相,没想到出了事故。”雁然面带微笑地回道。
“空难有什么好查的,无非是国际间的内斗,和前几年一样,是是非非,谁能查清楚,跟我来。”吴柳边说边走,“幸亏你们没有进入我另外一块领地,不然身上现在身上已经多了几个窟窿。”
没想到这位大哥对国际形势还有所研究,那么就不是猎人那么简单了,可能是离群索居的世外高人。
说起那个更加危险的“境地”,我和雁然面面相觑,雁然向我伸了伸舌头。
真是奇怪,遇到这样危险的情况,竟然看不到雁然有半点惊恐,哪怕是一句怂话也没说,眼神中反而带有一分调皮,这让我恐惧感也大大减小,对吴柳的防备心也少了一层。
我看了看雁然的脚伤,不知道是否严重,将背包挂到身前,背上雁然,跟随吴柳一起离开了这处“猎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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