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雁然现在衣衫褴褛,位于川西高原某一个角落,在周围肆虐的寒风中瑟瑟发抖。
我上下牙关正在激烈“交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但我发现,雁然却比我耐寒的多,她苍白的脸孔下隐藏着难以捉摸的神情,似乎对眼前的情景并不十分担心。在我的久远的记忆中,她似乎并不是这样的性格。
我记忆中的雁然是什么样子的呢?了解这个可爱的人物,要回到二十年前去找寻记忆的片段了。
雁然这个名字取自“嫣然一笑”中的嫣然的谐音。
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我们从小时候就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用过去的话说,那是青梅竹马。有时候,我就像他的影子,整天死皮赖脸地缠在她身边。
为了配合这个名字,我还曾把自己的名字改为唐一笑,以搭配“嫣然一笑”这个成语。
我不知道一般人类对异性的眷恋最早出现在什么年龄,或许很多人刚告别了奶瓶,就开始对异性有好感了,这样说有些夸张,反正到我这儿,的确是挺早的。在我刚幼儿园毕业的时候,已经这位颇具才华的女孩,产生情愫了。
各位先别急着骂我,如果换做你,也有可能对她产生莫名的好感,甚至让自己陷入感情的漩涡无法自拔。
据我所知,在我们小学毕业的时候,雁然至少收到十位以上不同性格的男孩送来的表白礼物,从玫瑰花到双人飞行器(那个时候土豪的玩具)价值不等。雁然到底有什么魅力,让这么多人为之倾倒呢?
相信各位在小时候,身边总会有一位非常受欢迎的小伙伴,他(她)总能为你的小圈子带来有趣的话题,还擅长用巧妙的方式化解“邻里纠纷”,用艺术的方式,鼓励身边的小伙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雁然就是这样一位很有人缘的“交际花”。如果说过去她曾经是我崇拜的对象,一点也不夸张。实际上,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她对我的影响都超过任何人。
我们小学一起就读于东山一所公立学校,我们的缘分起源于小学一年级的同桌生涯。虽然只是七岁左右的年龄,但真实的情愫可能就是从哪个年龄萌发的。
雁然性格乐观开朗,相貌清秀可人,特别喜欢笑,笑起来总能让人忘记一切烦恼。和她在一起聊天,总有讲不完的趣事。
另外,她在美术方面非常有天分。我曾经看过她的绘画作品,虽然我没有多少“艺术细胞”,但她那些天马行空的想象还是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或许是爱屋及乌吧,总之我在那个小小年龄满脑袋都是她的身影。
她的成绩总是出类拔萃的,至少都是前两位。
顺便说一下,这个时代的考试不再像过去那样千万人都做固定的试题。考试改革为学生自己选择自己感兴趣的应试项目,所选题目在网络试题库里面随机选择。不论什么项目,试题库的总体难度还是比较均衡的——考试机构要体现公平性。
雁然所选的项目几乎都能拿到第一名。相信这种荣誉只有学霸才能感受到,学渣只有仰慕的份儿。
那个时候,我们的教室被隔成一个个格子间,每一位同学在自己的格子间里面学习。里面有很多电子仪器,用虚拟现实的形式更真实地体验课堂内容。
这个时代的教育,很少再有过去那种聚集式的教学,大部分课程不需要来到学校,而是通过虚拟现实设备(AR)在家庭中进行。当然,这比过去书本教育更加有趣,也减免了家长的接送之苦。
教育家把过去书本上图画场景更加真实化,让我们足不出户,便能认识这个世界。比如,如果想了解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只需打开课程,爱因斯坦就会开着跑车来到你面前,我们驾驶着这辆“超级跑车”,让车子加速到接近光速,我们可以直观地观察到周围会发生什么事情。当然爱因斯坦和超级跑车只是虚拟现实的影像,这种例子在我们的求学生涯中比比皆是。
但实地考察这样的课程在虚拟的数字世界中是完不成的,所以这是我们为数不多的外出实践的机会。这样的机会对我来说不容错过,我总是想方设法找话题,好和雁然呆在一起。
三年级发生的一件事情,让我对对雁然有了更多的了解。
那天是一次户外考察课,目的地是远在市区百公里之外的无涯山地质公园。
除了旅游,那个时候的学生们已经很少有机会接触大自然了,野外生存经验普遍比较缺失,我的伙伴们在这个地质公园的丛林里,遇到的一次不大不小的危机。
尽管导师为每个人配置一部卫星定位仪,以防走丢。但生活就是这样,往往会遇到无法预料的事情。
山区天气瞬息万变,突然一阵疾风骤雨,打散了原本在一起的同学。我和雁然所在的一组,被一处强溪流隔断在大部队之后。等到导师发现有人走丢的时候,我们已经离大部队隔了一段距离,而恰恰就是这段距离,定位仪又失去了联络信号。
我们这一组的五名同学,相互搀扶着,尽快赶路,希望尽快找到大部队。但由于大雨滂沱,一时之间已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水。
我停下来,建议大家先不要追了,因为雨水已经灌满这个小小的山谷,前面的路非常危险,一不小心,就可能跌落深水中。
雁然同意我的建议,但其他三位有两位女生,担心会被大部队落的越来越远,心急如焚,想尽快追上。
这个时候,雁然心智上明显表现出更加成熟的一面。
她用衣袖拭去那两位急哭的女生脸上的雨水和泪水,平静地说:“我想现在大部队已经发现我们走丢了,正在准备往回找。要是我们这个时候走错了路,会离他们越来越远。而且现在雨势很大,路上全是水,分不清哪里是浅水哪里是深水,我们继续走下去会非常危险。”
雁然看了我一眼,我微笑着点点头,说:“咱们就近找一个避雨的地方,想办法生出烟来,好让回来找我们的导师看到。”另外三位同学稍显安心,不再急着追赶。
我们一起来到一处峭壁前。峭壁底部向内部倾斜数米,容纳我们几个避雨绰绰有余。底部还有一些干草和树叶,刚好用于生火。生火需要火源,而我们几个都没有带生火的工具。大家面面相觑。
“老天不会就这样把我们困在这里”,我默默念叨。
想到了作为电气工程师的爸爸经常用两根电线生出火花,于是我把身上的仪器拿出来,拔掉一根电线,准备用电线取火。但是,一个仪器可以拔出的电线只有一根,于是,我向另外几位同学借他们的设备。他们非常犹豫,我可以理解他们的犹豫,可能怕把仪器弄坏,让自己陷于困境。
这个时候雁然站出来,她把自己的设备摘下来交给我,并递给我一包纸巾,说:“你小心。”
我吹嘘说:“这东西难不倒我。”
实际上,那时候我并不了解这些电子元件的原理。这个复杂的头盔电源线到底能产生多强的电流我,我没有半点概念,对于这件事情,我完全是出于一腔热血,只想表现一下自己。
感情的火花不需要强大的电流,火花产生在那样一瞬间,便可以留下一辈子的印记。
AR设备的蓄电池电流很小,蹦出的火花刚刚能用肉眼看到。大家围在一起,期待能够把纸巾点燃。
我看到另外三名同学都是在默默地为我祈祷,雁然紧紧靠在我身边,希望为挡住一些风雨,以便火花变成火种。
经过我们不懈的努力,小小的火花终于引燃了藏在雁然身上的纸巾。火苗虽小,却“点燃”了我心中的火花。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们一步步陷入感情的泥淖。
这点可怜的的纸巾产生的烟雾,很快就被无情的狂风暴雨所吞噬。我们望着前方的洪水翘首以盼,却久久没有看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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