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莘莘眸色一沉,冷冷地凝着她:“苏云儿,两天没见,涨脾气了是吧?是不是这里的人对你太好了,让你忘记了你是来干嘛的?”
说罢,她看向众人,从顾林,看到张松,最后落在孟西风身上:“你们平日里是有多惯着她?才能让她这么嚣张,不知悔改?”
她本就心情烦躁,被苏云儿这么一整,是更加烦躁了,哪里会给苏云儿好脸色。
苏云儿被她吓了一跳,当即就愣在了原地,一声不敢吭。
喻莘莘站起身,将筷子重重放在桌上,便起身回了房。
众人见她生气,便纷纷看向苏云儿。
“对不起,我……我刚刚是习惯性……”
“别说了,我看你还是习惯性劈柴扫茅厕吧。”
苏云儿撇着嘴,不敢还嘴。
见状,孟西风起身:“你们先吃,我进去看看,没事的。”
他知道,喻莘莘是不开心,他对她有所隐瞒。
“娘子?”
他敲了敲门,里面的人没有应他,他又等了一会儿,这才推门进去。
看到喻莘莘坐在桌边,脸色铁青,似乎是在等着他坦白。
“说罢,到底是谁。”
孟西风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始终是拗不过她,拉了凳子坐在了她对面:“娘子,你见过她的。”
“我见过?”
喻莘莘星眸一转,瞬间僵在了原地。
“是她?”
孟西风点头:“嗯,是她,她说她是来赎罪的,让我不许告诉你。”
“真凶不是她,对么?”
“我不知道,她说是。”
“这么多天,你们什么都没查出来?孟西风,你还说你是当朝皇叔呢?还重生大反派呢?就这本事?”
喻莘莘是气上心头,一时间口不择言了。
但孟西风只是愣了,便拉着她的手:“我查到了,状元楼的背后是一个组织,叫做夜鬼,是一个杀手组织。
死掉的厨师,王福也是杀手组织其中的一人,死于软剑下,致命伤一处,身上还有一些打斗痕迹。”
“杀手组织?”
夜鬼?喻莘莘很努力地在记忆里搜索,试图从书里找到一些相关的信息。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主角线索无关,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印象。
唯一一次的提及,好像还是说孟月的时候,提了一嘴。
夜鬼和白兰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仅仅是为了抢生意,就成立一个杀手组织,多少有点夸张了吧?
“目前只查到这些,但我可以肯定,上一次来店里捣乱的四人,以及白兰遇到的都是山匪,不是杀手,杀手没有这么好对付。”
这一点喻莘莘也是知道的。
所以,她才有些迷惑。
“会不会是内斗的时候被杀了?我不相信会和她有关。”
说罢,喻莘莘起身:“我要去一趟衙门,我想当面问清楚,你随我一起去么?”
孟西风点头:“那是自然。”
“好,走吧。”
……
衙门,地牢。
喻莘莘拎了一篮子饭菜,有鸡有肉还有青菜。
她将篮子放下,打开:“吃吧,才出炉的。”
孟西风没有进去,站在外面。
一旁的陶明看了看他,朝着他挥了挥手:“诶,你是不是叫孟西风?你过来,我和你聊聊天。”
孟西风没有搭理他。
见状,喻莘莘颔首:“相公,去吧。”
见喻莘莘开口,他这才走过去。
而这边牢里,女人蹲在墙角,背对着喻莘莘,沙哑道:“莘莘姐,我没脸见你,你的饭菜我也不配吃,你走吧。”
喻莘莘没有离开,顺势坐了下来:“晏喜。”
“要问我有没有后悔过救你,我的答案是后悔过。
一开始,我一直以为你是不同于这个时代的女性,你独立,你有想法,我甚至想过如果我有钱了,我可以支持你去开酒楼等等。
但是你让我失望了,我对你的所作所为很失望,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都很失望。”
喻莘莘隐隐约约能听到啜泣声,她知道晏喜哭了。
“来这边之后,我救过三个人,你是我最看好的一个,但你也是最让我失望的一个。
张松呢,其实我没什么感觉,我只有一个想法,他不要背叛我就可以。
至于岳茹,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她可能不会离开,但我还是救了,你知道为什么么?”
晏喜摇了摇头。
“因为大宝,就是她的女儿,哭哭啼啼地跑上门,求我救她娘,我能不救么?
那么小的孩子,我总不能对她说,忍忍吧,你娘死不了,一切都会过去的,我能么?
所以,我是很被迫地救了她,再后来,她又回去了,我没有再说过半句,甚至也没有想过要带她走。”
说着,喻莘莘吐出一口浊气:“晏喜,其实我没那么善良,真的。”
随即,她嗤笑一声:“说起来很有意思,救人对于我来说,其实更多的就是一种习惯,作为一个大夫的本能罢了。
只是对于你,我确实倾注了希望,这也是真的,但是……”
“对不起……”
晏喜转过身,‘嘭’地一声重重地磕头在了地上,接着不断地磕头:“对不起,莘莘姐,我真的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头也被磕的鲜血直流。
喻莘莘上前拦住她:“够了,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我知道,我做的错事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我知道,我没敢奢望……”
“那你为什么要顶罪?人都不是你杀的,你为什么要顶罪?想让我惋惜?想让我原谅你?还是想让我难受?”
面对喻莘莘的质问,晏喜只是不停地摇头不停地摇头:“不是……都不是……”
“那你说为什么?”
喻莘莘咬牙切齿地吼道:“我告诉你晏喜,我不会原谅你,绝对不会,你就算死了,我也不会!你省省吧!”
晏喜哭着看向她,沉默了十几秒,忽然颤抖着说道:“莘莘姐,人是我杀的,人真的是我杀的,我没有骗你。”
两人四目相对之时,喻莘莘瞬间僵住了。
眼神不会骗人,而晏喜的眼神告诉她,晏喜说的都是真的。
那个厨师真的是晏喜杀的。
喻莘莘身子一颤:“可是……”
“莘莘姐,我是夜鬼的人,我是一个杀手,我从一开始就骗了你,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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