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陈应坐门外石狮旁,寒门子过陈府外,见之甚惊异:“噫,世家门外石猴亦着华服耶?”怒而唾之。应大怒,起身欲击之,力猛而伤口崩裂,顿露狰狞之色。寒门子讶然道:“我眼花也,竟是一真猴子。”应登时石化。
——《后汉异闻录》
陈应因伤在家,面色不虞。陈母见状,心甚忧之,然见其伤并未恶化,心下稍宽慰,然宠溺日盛。
陈珪为沛国相,常有士子来访。陈珪曾言及门房,若为世家子,以礼待之,若为寒门子,闭门谢之。陈应不解,问之曰:“大人,何以门第高低辨材耶?”
答曰:“光武以世家豪强而复汉室,未闻寒门子有何功。且寒门子弟多卑鄙,我等世家所不容也。”
陈应默然,寒门张角为茂才也,无人为之举孝廉,后得天书三卷,布道大汉十三州,其徒数十百万众,忽一日揭竿而起,大汉几倾覆。
陈应略知张角黄巾起义之缘由,一者朝廷腐败,官员无能,边患不断,国势渐衰,二者豪强垄断,农民无立锥之地,三者天下大旱,颗粒无收。张角以太平道为教义,号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汉朝竟被攻克数州郡,朝廷骇然。
“也不知张角是何时传教,又是何时得到那三卷天书。”陈应坐于陈府外,思索汉末旧事。此时为建宁四年,灵帝首个年号,此年号陈应并不熟悉,比不得中平、初平等。黄巾未现,党人尚被禁锢,亦无大事件。
一日,陈应在园中逗猫,陈实来报:“前院来一道人,自称南华真人,说要见公子。”
“南华真人,见我?”陈应大惊,莫不是赠天书与那张角的南华老仙,陈应遂弃手中鸡毛掸子,往前院走去。
远见一仙风道骨之人,与陈珪对坐于凉亭,却不知二人交谈内容。陈应走近,便见那道人以手捋须,朝自己不住颔首。
“拜见父亲,不知父亲唤儿前来有何吩咐?“陈应拜过陈珪,在外人面前,自是有礼。不过,在南华看来,自然是他卦中那童子谦卑有礼,心道果然如此。
“应儿,这位道长乃是南华真人,方外高人,你可拜之。“陈珪见陈应如此有礼,心中宽慰。
“下邳陈应拜见真人。”陈应忍住心中激动之情,南华是自己穿越以来除却父兄外第一个名人,况且是那最神秘的南华老仙。
“呵呵。”南华真人伸手虚扶,陈应直觉一道玄之又玄的力道将自己托起。
陈应只觉神奇无比,目光炯炯看着南华,南华亦微笑注视陈应,双方皆暗自称奇。陈应奇那南华仙风道骨,鹤发童颜,又有通玄之道法,南华奇陈应雷火洗涤,根骨奇佳,又彬彬有礼,心中不免赞道:真吾佳徒也!
“陈国相,老道有一不情之请,还望国相答应。”南华道。
“不知真人有何要求,珪定倾力而为。”陈珪不曾想这南华会提请求。
“此子与老道有师徒之缘,其根骨奇佳,正合适修道。”南华笑道。
“这……”陈珪常敬道家,然若让自己之爱子修道,那定然是难以割舍。陈珪心知,这南华所修道法与那张道陵不同,龙虎山之天师道,不禁婚嫁,然这南华修道,定然是要有多重禁制。
“陈国相定然是担心佳儿今后不得婚嫁,终日青灯黄庭。”南华道,“国相不必担心,我之师弟左慈,亦是半路出家,昔年其亦有妻儿。陈应若随我去修道,待其成年,老道自然放他下山,以成其夫妻之礼,人伦大事。人间事了,再行修道。”
陈珪心中大定,望向陈应道:“有真人如此保证,珪自无不允。怎奈贱内爱子心切,恐她难以答应。”
“修我之道,亦可长生,超脱世外,他日有成,自当飞升天外。人间短短数十春秋,何足道哉,想来尊夫人定然愿见令郎前途无量。”南华笑道。
“如此甚好,珪定能说服贱内。“陈珪心下大定,“不知真人欲何时出发。”
“今日乃是吉日,宜拜师,明日宜出行,我便明日带他回山。“南华道。
陈应见二人不经自己允许,便达成交易,心中却有些不满,道:“我受伤太重,恐难以远行啊?“
“然也然也,犬子重伤,恐难以远行。”陈珪看着面若锅底身如焦炭之陈应,顿时想到自己忽略了此事。
“呵呵,此事易也。”遂从怀中取出丹药一枚,交予陈应:“温水送服,可保无虞。“
“如此有劳真人。“陈珪拱手一礼,”如此真人在此饮茶,珪前去说服贱内。”
陈应饮下那药水,只觉得暖流在体内游走,四肢百骸皆惬意无比,陈应呻吟了两声。
却说陈珪将此间情形说与赵氏,赵氏沉吟半响,道:“人皆言望子成名,我却不想那许多,不求他出仕做官,不求他妻妾成群,只盼应儿能平安喜乐,长命百岁,做娘的也就心满意足了。“
陈珪以为赵氏又要拒绝,便道:“唉,我如何不是你这般想,夫人呐,你可曾想,人生短短数十春秋,你我又能看护他几时?”
“夫君,妾身并非不懂,也并非不愿应儿追随真人,只是……只是一想到十年不能见到应儿,我这心中……”话音未完,赵氏便双目垂泪。
陈珪得赵氏应允,便回前厅说与南华,南华心下欣喜。
“不知南华真人这收徒,要何种仪式,珪且去好好准备。“陈珪道。
“呵呵,此处并非道场,一切从简,仅需准备香案及贡品,届时祭拜祖师之用,应儿亦须向我敬茶、叩拜。“南华道。
些许时间,下人们便准备好了香烛案几。
南华捻起三柱香,口中念念有词:“……弟子南华今日欲陈氏子应为亲传弟子,特禀告祖师……云云。“然后三拜。
“要入我道门,须得向祖师三跪九叩。”南华道。
陈应按南华要求,对祖师爷行三跪九叩之礼。
“入我道门,须得向师父行三拜之礼。”南华又道。
陈应依言三拜,然后端上茶盏,双手奉于南华面前,口称:“师父请用茶。”南华颔首,伸手接过茶盏,轻抿了一口。
“入得我道门,须知道门戒律,而今你初入道门,且为师答应你父母待你成年便返回家乡,故此你只需谨记:不可欺师灭祖,不可残害同门,不可滥杀无辜即可,其余待日后再行诫勉。”南华道。看着跪在身边的陈应,南华轻声道出自己的要求。
又言:“你且起身。”
陈应起身,立于南华身前。
“既为我门下之徒,当有道号。你天生聪慧,又遭天雷洗涤,就叫你……”
“千万别叫雷震子。“陈应心道。
“凌霄子,平时仍可以陈应自称。”南华道。
陈应长舒一口气,“谢师父赐号。”
拜师完毕,陈珪少不得招待南华一番,不过南华僻谷日久,仅少量吃了些瓜果。
翌日,南华携陈应,拜别陈珪夫妇,便踏上归山之路。
南华携陈应,自然不便施展仙法,亦有答应青蛇之事,于是一路西行。
南华与陈应西行至芒砀山中,忽见前方黑气遮住山头,林间似有妖气弥漫。陈应大骇,南华道:“你不必担心。”遂以秘法唤得青蛇。
青蛇见南华携一童子至,见其面若焦炭,心下诧异,然知是其所收之徒,道:“恭贺道长收得佳徒。”
南华道:“此间事了,便要带其回去好生教导一番。”南华略一停顿,又道:“你可想明白了?”
“道长,我之所以苟延残喘至今,便是为我义兄复仇,而今此仇难报,我便随义兄而去。只愿道长用仙力,托生我二人来世还做兄弟。”青蛇意下决绝。
南华颔首,口中默念咒语,指向那黑气,一道金光飞出,妖气化作一蛇形出来,朝南华三拜,遂消失不见。正欲将青蛇也送入轮回之时,青蛇却道:“道长且慢。”
南华以为青蛇返回,心下腹诽之际,只见青蛇口中吐出一红色圆球,南华却认出此物,正是青蛇之内丹。
“道长,我将随兄长而去,此内丹虽对道长无用,然却可赠送门人,想来今后修炼便可事半功倍。”青蛇道。
“如此我便收下了。”南华将内丹收起,手掐法诀,那青蛇便如同那白蛇一般,消失不见。
陈应一切看在眼中,虽已知这世上有修道之人,亦有妖魔,仍被此景震惊莫名。南华与其讲出其中缘由,陈应不禁佩服起青蛇来。不过来自后世,陈应便多了一些好奇,心道:“莫非白、青二蛇就是那千年之后青城山下......”
不过陈应并未过多猜疑,只是对南华道:“师尊真乃道德之人也。”
当日拂晓,二人行至一村落,不见村民行走,亦不见炊烟,二人甚感奇怪。
“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变故?”陈应道。
“唉。”南华叹了口气,“瘟疫。”
“师尊神通广大,何不救之?”陈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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