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的话让沈砚的面色瞬间便冷了下来。
徐尚书亦是怒发冲冠。
他不再给徐夫人说话的机会，连连吩咐下人将徐夫人和徐婉芯拖出去。
“你不能这么对我！徐之海，你不是人！”
“父亲，女儿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连女儿也要受到牵连？”
母女二人被拉出去的时候，还在拼命的挣扎的。
换来的却只有徐尚书更加的厌恶之心。
徐尚书的打击太过巨大，只有曼姨娘拖着羸弱的身子留下来悉心安慰，其他人都离开了书房。
徐婉莹的情绪也比较激动。
一是没有料到这么多年来徐夫人竟然背地里做了这么多的坏事。
二嘛，她有些兴奋，原来曼姨娘真的不只是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简单。
她想要搬到徐夫人很久了，却都苦无证据。
那些后宅的小矛盾，根本罪不至死。
早知道曼姨娘手中有徐夫人这么大的把柄，徐婉莹便会在多年前就筹谋打倒徐夫人了。
这样后面一系列的事情也不会发生，曼姨娘也不会过着这样如履薄冰的日子。
“夫人切莫伤心，如今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徐婉莹虽没有流泪，但沈砚依旧能感受到她身上悲痛的心情，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柔声的安慰着。
不说还好，一说出口，徐婉莹的泪水便止不住的流淌着。
“都怪我，都是我！我要是早些知道就好了，这样曼姨娘也不会经历这么多的苦楚了。”
“现在也为时不晚，想必徐尚书也不会轻饶徐夫人的，曼姨娘厚积薄发，接下来就只剩下好日子了。”
“但愿如此吧……”
……
三日后，京城又热闹了起来。
徐尚书的家事，成为了人人口中议论的话题。
徐夫人被毒成了哑巴，与嫡女徐婉芯一同被徐尚书赶出了京城，送入沧澜寺，削发为尼。
具体原因外人自然不懂，可大户人家的正妻和嫡女收到了如此眼中的惩罚，想来徐府中定然是发生了不小的事。
爱嚼舌根的妇人也不知道在哪里听到的风声，都说是徐尚书想要纳妾，还是个比徐婉芯年纪还要小的姑娘，徐夫人因爱生恨，大闹徐府，才被徐尚书赶出了京城。
沈妤和徐婉莹面面相觑，都不知该如何反应。
“这人啊，就不能吃太饱了！”
沈妤为了哄徐婉莹开心，最近整日都泡在徐婉莹的身边，甚至还学起了女红。
徐婉莹放下手中的绣品，揉了揉眼睛，“其实也不能怪旁人讨论，终究还是父亲给人的印象便是如此。”
“若这事发生在公公的身上，那就会是另一个风向了。”
徐尚书年少时家里太穷了，穷到连个媳妇都说不上的地步。
再加上常年子嗣单薄，妾室纳了一房又一房。
这些旁人可都是看在眼中的。
徐夫人之所以放心的让徐尚书纳妾，也都是因为心里明白徐尚书根本生不出孩子了。
而反观沈远，在安宁长公主过世之后，房中只有一个整日没什么话的雪姨娘。
就连太后，有时候都会惦记要不要给沈远续弦。
沈妤轻笑出声，她开始怀疑是不是沈远才是那个真正生不出孩子的人了。
“大嫂，我倒是希望国公府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样还能有点乐子。”
“哎。”徐婉莹长叹一声，目光讷讷的望着窗外。
沈妤忙改口，“不是，我是说父亲，而且我只是说我希望……我们国公府根苗正红，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你要相信我大哥啊！”
“你啊，这男人的心思你又怎么知道呢？”
徐婉莹有些感慨，这些年来，徐尚书的心里是否有曼姨娘，她还是能看得到的。
就这样一个深爱着曼姨娘的男人，还时时不忘纳妾，将后宅弄得乌烟瘴气，她很难相信沈砚将来不会是这样的人。
“这天下的女人啊……谁的夫君不是三妻四妾的，妤儿将来也要有个心理准备才是。”
徐婉莹早就看出来了沈妤整日嘻嘻哈哈的，但对于男女之事尚不自知，她这个做大嫂的，也有义务好好教导。
沈妤却自在的倚在了靠背上，“大嫂，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燕府男丁有个组训，男子到了不惑之年，若嫡妻无所出，方才可纳妾！哈哈哈哈，你说这个规矩我们国公府也立一个如何？”
徐婉莹的目光微微波动，“真的？”
细细回想下来，靖安侯好像确实是至今未有妾室。
在京城，堪称比沈远还要洁身自好了。
“比珍珠还真，这可是阿决亲口对我说的呢！”
沈妤自豪的歪着脖子看着天，感觉自己选择夫家的眼光真是好。
徐婉莹淡笑颔首：“妤儿是个有福气的。”
“大嫂也有福气，大嫂你相信我，就算国公府没有这条规矩，但我可以对你发誓，大哥绝对不会寒了你的心！”
书中二人可是恩爱到白头的，但沈妤穿书后，很多剧情都发生了微妙的改变，沈妤多少还有些底气不足。
她又补充道：“若是真有那么一天，阿决就瘸一条腿！”
“噗！”
徐婉莹自打徐夫人事发之后，这还是第一次真心的笑。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沈砚刚到就听见了徐婉莹的笑声，紧绷了几日的心情也随着这一声笑，放松了许多。
“大哥你来得正好，我们在说……燕家男儿不轻易纳妾的规矩呢！”
沈妤迂回的暗示沈砚，觉得以沈砚的聪明才智应当能理解她想要说什么。
沈砚确实听懂了，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便做出了回应。
“这不成文的规矩我国公府是永远都不会有的。”
沈妤：！！！
徐婉莹眼皮微垂，眼底闪过一抹失落。
沈妤拼了命的对沈砚挤眉弄眼，让他说点好听的，谁知沈砚竟视而不见。
他的目光落在徐婉莹那落寞的面容上，淡淡一笑，走了过去。
“因为我国公府各个严于律己，根本不必靠这种‘规矩’来规范后人。”
沈妤双眼一亮，对着沈砚暗暗比了个赞。
徐婉莹猛地抬头，灼灼的目光在半空中与沈砚对视着。
“夫人，我说的是真的，此生，我又夫人一人足以，有时候连妤儿都不想要了……”
“什么？”沈妤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咬着牙对着沈砚的后脑勺连翻了几个大白眼：“有了媳妇忘了妹，说的就是你！”
徐婉莹感动的望着沈砚，也忽略掉了一旁的沈妤，她眼含泪光，抿了抿唇，最终只说出了三个字：“谢谢你。”
沈砚肉麻的情话都要把沈妤劝退了。
她正想找个借口离开这大型秀恩爱现场，却听沈砚幽幽的道：“我此时回来，是有个消息想要告诉你们。”
八卦小能手沈妤见有瓜吃，刚抬起来的屁股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什么事啊？”
“徐姑娘……死了。”
沈妤比徐婉莹还要震惊，“死了？怎么会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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