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公子?
沈妤乍一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愣是没反应过来齐大公子究竟是谁。
直到见到人群中,那一身红衣胜火的耶律菲菲时,才恍然大悟。
“出了什么事了?”
人群骚乱,没人注意到沈妤,沈妤上前拉住了一名护卫,询问着。
护卫见是宣宁郡主,忙恭敬的道:“回禀郡主,具体事宜小的也没亲眼所见,只听说围猎赛开始没多久,就有狼出没了。这齐大公子……”
“噢……”沈妤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书中齐舒虽说是在晋国长大,但他毕竟姓耶律,骨子里流淌着还是西凉人的血。
在最后也成了称霸一方的武将,怎么这么轻易就被……狼给咬了?
“妤儿?你怎么出来了?”
沈妤正陷入沉思,沈砚的声音从后方响起。
他担忧的看着沈妤:“这里不安全,你先进帐子里。”
沈妤:……
这里还不安全的话,那只有回京城才能算得上安全了吧?
“我没事,大哥你怎么样了?”
沈砚眉心染着一抹凝重,“我倒是没事,不过我要先去舅父那里,你先回去,乖。”
说完,对着徐婉莹使了个眼色,徐婉莹当即会意,拉着沈妤就走进了不远处沈妤的帐子中。
“大嫂,我自己会走。”沈妤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沈砚的背影,最终还是没说动徐婉莹,返回了帐中。
“大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徐婉莹支走了侍候的丫鬟们后,才小声对沈妤解释:“其实这事颇有蹊跷,例年来,皇家猎场上都不见得有狼,偏偏今日与西凉人拼比的时候,就出现了一的狼群。”
“这……也有可能是天气的原因,刚刚下过雪,狼群出来觅食也情有可原。”沈妤应着。
“是啊。”徐婉莹轻轻抿着茶水,眸中还存留着对刚刚发生的事情的恐惧,“若说只有狼出没,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就是这狼群刚现身,目标便直指西凉公主。”
“啊!?”
沈妤终于明白了其中的蹊跷之处。
能操控整个冬猎的,只有皇上。
狼群的出现是意外,那狼群针对耶律菲菲的事情就不能当做意外了
可皇上对此事却一无所知,说明背后定有人想利用这场意外,来构陷晋国,或者是西凉!
晋国如今势力强大,对于周边那些小国的攻击自然是不怕的。
可沈妤很理解皇帝此刻的心情,那种不是自己的锅,自己绝不背的心情!
“所以你大哥这才着急去找皇上商议……”
沈妤了然,“噢,可为什么受伤的事齐大公子啊?”
好像嗅到了一丝阴谋诡计的味道,但沈妤还没抓住这味道的源头。
徐婉莹缓缓摇头:“按说齐大公子原本是可以避开的,可那狼群直直奔向西凉公主,也许是血脉相连,齐大公子终究是没忍住,上前为西凉公主挡下了这一截。”
沈妤:……
倏地打了个响指,沈妤唇角勾了勾。
“好,既然不是大哥或者几位表哥受伤,那我也就放心了。大嫂你也受惊了,回去休息休息吧?”
徐婉莹脑海中满是狼王撕咬齐舒马匹的血腥场面,确实有些心不在焉,多番嘱咐沈妤不要乱走后,才离开。
沈妤双眸中闪过一道精光,“青栀,叫夜尘去找燕小侯爷来。”
“喏。”
不多时,燕决跟在夜尘的身后,鬼鬼祟祟的进了沈妤的营帐。
“参见~宣宁郡主!”
有模有样的对着沈妤施了一礼,燕决再次抬眸时,还不忘给了沈妤一记飞眼。
沈妤:……
“你就没有什么事情想对我说的吗?”
燕决挠了挠头,“刚刚树林里的事,妤妤不是都知道了吗?”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沈妤这个爱看热闹的人会不知道?
“嗯?”沈妤横眉冷竖,颇有威严的看着燕决:“这才刚刚定亲,阿决就开始对我有所隐瞒了?”
燕决微怔,深邃的瞳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妤妤怎么知道的?”
沈妤轻轻一哼:“直觉!”
燕决忽然笑出声来:“那妤妤的直觉可真准,不如你用直觉查探一下我们究竟何时成亲?”
“别闹,我要听实话。”
燕决诧异的是他自认为做得极其隐晦,自负天下没人能看出他与齐舒有勾结。
而连山里都没进的沈妤,竟然在只听到齐大公子受伤后,就能察觉出这件事情与他有关。
“好吧,三个字,苦肉计。”
燕决不会对沈妤说谎,这件事情原本也没想隐瞒沈妤,只是想在事情完全结束后才说的,可没想到沈妤竟然提前发现了。
沈妤“哦”了声,“那是对晋国还是对西凉?”
此时与燕决有关,沈妤全靠蒙的。
她只是觉得齐舒在最后能与燕决要好,那份信任,肯定是从很久开始就要培养的了。
燕决凤眼弯弯,漫不经心的问向沈妤:“那如果妤妤刚出生就被送离了晋国去西凉,妤妤心中该责怪晋国还是西凉?”
沈妤默不作声,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应该两者都恨吧?
“西凉皇子有七位,两位乃嫡出。当初晋国并没有要求送来的质子非要嫡子不可,可西凉偏偏送来了刚刚出生的嫡皇子……”
沈妤有些同情齐舒了,她的语气有些沙哑:“哎,有时候出身帝王家,未必就是好事啊。”
按照燕决的解释来看,那齐舒定是将满腔恨意都撒在了西凉的身上。
不过这也算合理。
从小在晋国长大,齐舒还算顺风顺水。
或许,他在西凉都过得不如在晋国这般惬意呢。
“所以,为了取得西凉的信任,他不得不走这一招险棋。”燕决总结道。
至于为什么取得西凉的信任他没有说,沈妤也暂时没想到那一点。
她在意的是,只要不为难晋国,那他们这么窝里斗都与自己无关。
“那他受伤严重吗?”
燕决摇了摇头:“具体我也没看到,正准备去打听一番呢,就被妤妤给叫来了。”
沈妤:……
“那你还不快去?”
燕决却道:“可我现在不想去了。”
“怎么了?”沈妤不解的看向燕决。
燕决薄唇一撇,“妤妤好像很关注这个齐大公子?还记得那日在妙音楼,妤妤好像也是奔着齐大公子去的吧?”
被燕决阴阳怪气的指责,沈妤竟然感到无言以对?
“那,那日阿决去妙音楼又是为何?听闻去妙音楼的大多数都是女子,来来来,你给我好好讲讲,你去那里做什么?”
吵架的最高境界就是先发制人,沈妤找不到理由为自己开脱,那只有在燕决的身上找问题了。
一想到燕决之前的名声,沈妤就来气了:“而且那小二好像还跟你很熟悉的样子,看来你在那里办了年卡了吧?”
燕决没完全理解沈妤的怪言怪语,但还是略有心虚的移开了目光:“好了好了,妤妤不气,我刚打的野兔还挂在马栓上呢,这就去给你取来。”
说完,沈妤连影子都没见着,只感觉一阵风在眼前拂过,燕决的人影便消失了。
……
“三阿兄……”
耶律菲菲趴在齐舒的身前,泪眼婆娑的看着半昏迷状态的齐舒,心如刀割。
她与齐舒总得来说都没见上几面,但同胞血脉,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尤其是刚刚齐舒挡在自己身前抵御狼王的那一刻,耶律菲菲终身难忘。
“公主殿下,三殿下的伤口并不深,公主不必太过挂怀。”
西凉特使安慰道。
耶律菲菲登时怒火钻心:“阿兄流了这么多的血,到现在人还昏昏迷迷的,你们的眼睛是瞎了吗?到底要阿兄受多重的伤你们才觉得是重伤?”
“是不是要这伤口挂在我的身上,你们才肯满意?”
耶律菲菲怒喝着帐中所有的特使,就连查看齐舒伤势的太医也微微颤抖了起来。
“回禀公主,这是内服的方子,这是外敷的药粉,两者相合有助于齐大公子尽快恢复伤势。”
李太医奋笔疾书,将两张方子递给了耶律菲菲后,拿起药箱,就欲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耶律菲菲却忽然喊住了李太医,“那我阿兄就是没有生命危险了是吗?”
李太医皱着眉头看了眼神智还不是很清醒的齐舒道:“回禀公主,若齐大公子能安然度过今晚,不发高温,那应该便是没事了。”
耶律菲菲含泪点头,“好,多谢太医了。”
“若是发了高烧,公主可立即派人来找在下。”
李太医留下了一句客套话后,便离开了。
耶律菲菲神色凝重的坐在齐舒身旁,悉心的为他整理着面容上凌乱的发丝,心里隐隐作痛。
其实,她对于齐舒本不该有感情的,毕竟兄妹二人从小就没生活在一起。
可她的阿母,西凉王后,整日都对着齐舒刚出生时用过的物品发呆,这一呆,就是十几年。
耳濡目染之下,耶律菲菲也开始时常思念这个远在晋国的三阿兄了。
在齐舒七岁的时候,西凉王后终于有了一张齐舒的画像。
那也是耶律菲菲初次“见”到这个素未蒙面的三阿兄。
当时王后的表情让耶律菲菲终身难忘。
王后明明一个字都没有说,可耶律菲菲还是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欣喜、悲伤、痛苦、绝望,到最后,又似是释然……
那一幕再次浮现在脑海中,耶律菲菲的眼圈一热,竟哭出声来。
特使们面面相觑,纷纷退了出去。
“哈克大人,您说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有狼来袭击公主呢?我看说不定就是晋国皇帝又想像上次一样,杀掉我们。”
刚踏出营帐,一位特使便问出了声。
那名被称之为哈克大人的老者捋了捋胡须,“在我西凉,此时也是狼群出没的季节,不过老夫要先去见见晋国皇帝后才能给兹拉大人一个答复。”
哈克的想法起初也如兹拉一样,但他能成为一国特使的领头人,靠的可未必只有自己的年岁,还有自己的心智。
兹拉大人微微颔首,“不过让在下疑虑的是,齐大公子……”
“三王子的姓氏是耶律,兹拉大人不要不顾礼数。”
哈克大人皱着眉头,冷着脸看了眼兹拉大人。
兹拉大人双手交叠在胸前,对哈克大人深深的鞠了一躬:“谨记哈克大人教诲。”
哈克大人一甩衣袖,转身离去。
兹拉大人望着哈克的背影,心中疑虑更甚了。
在日前,他们频频对耶律齐示好,可都被对方给拒绝了。
其实双方都知道,耶律齐已经没有机会再回西凉了。
特使也不过是想在他的身上得到些有关于晋国的情报而已。
而今日……
耶律齐的做法,还真是叫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与西凉特使一样陷入迷茫的还有皇帝。
他沉吟片刻,对沈砚道:“可有办法查到狼群是从何而来?”
沈砚道:“微臣这便去。”
“等等!”皇帝揉着眉心,“狼群固然是要查的,另外西凉那边也不能掉以轻心。”
沈砚点头:“皇上请放心,微臣早已派人盯着西凉人的动向了。”
沈砚最初也想过或许这只是西凉人的自导自演,至于背后的真正目的究竟为何,他还没想到。
皇帝适才安心的舒了口气:“有你在,朕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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