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决的表白来的猝不及防，沈妤感觉一股火苗窜上心头，直接将她的脸都烧成了晚霞色
“才几日没见你，你嘴皮子功夫见长了啊！？”
“有感而发而已。”
燕决笑看着沈妤，眸中满是柔情。
青栀在马车的角落里尬到了极点。
但她不敢说，更是不敢问。
有了燕决的陪伴，接下来的路程果然过得很快。
二人有说有笑的看着车外飘雪，吃着点心喝着香茶，沈妤还没享受够这种愉悦的旅程呢，马车已经悄然的来到了皇家猎场。
“那我先回去，待扎好营后，找机会再来看你。”
燕决要趁人发现之前，尽快离开沈妤的马车，轻声叮嘱了一句后，像一道白影似的窜出了马车。
“嗯……”沈妤的应声还没传入燕决的耳中，沈砚便过来了。
“妤儿怎么样？一路上可还好？”
沈妤：……
真要关心自己的话怎么不早点来？
“还好还好，大嫂呢？”
“你大嫂也安好，皇上已经命人先将国公府的营帐扎好了，我们走吧？”
“嗯！”沈妤轻快的下了马车，伸了个懒腰，左顾右盼的打量着这所谓的皇家猎场。
驻扎的营地特别宽阔，率先到达的士兵们已经扎上了好几处营帐。
不用说，沈妤也知道最中央的那处最宽敞的营帐肯定是皇上的了。
而自己的，肯定也差不了。
沈妤正想着，常公公却在身后叫住了二人。
“咱家参见世子，参见郡主。”
“常公公多礼了。”沈妤狐疑的看着常公公，常公公一甩拂尘，对着沈妤笑道：“郡主，您的营帐皇上已经命人安排妥当了。喏，就是前面那处。”
常公公指了指前方不远处刚刚搭建好的一处营帐说道，随即又看向沈砚：“世子，皇上有请……”
沈妤这才了然的点了点头。
“那大哥你先去吧，我先去放下行李，随后就去找大嫂。”
皇上在这时候找沈砚，肯定是有事情商议的。
沈妤知道二人刚刚成亲，蜜里调油的，生怕沈砚担心徐婉莹，拍着胸脯保证道。
沈砚轻嗯了句，便跟着常公公走远了。
“你就是沈砚？”
常公公带着沈砚紧赶慢赶，却还是在见到皇上之前，被一道娇声喝住了。
耶律菲菲一袭红衣胜火，好奇的双眸不断的打量着沈砚。
那日在皇宫中，沈砚新婚燕尔，带着娇妻去了骊山，没让她逮住机会见识见识这位玉门关的常胜将军。
今日可算是“有幸”见上一面了。
“阁下是？”
沈砚语气平和，其实心中早已对耶律菲菲的身份有所了解，但口上却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常公公恭敬的道：“回世子，这位是西凉九公主。”
“哦，沈砚见过九公主。”
耶律菲菲随即道：“听闻世子不仅学识渊博，兵法骑术也是堪称一绝。”
她望了眼周遭莹莹篝火，想了想道：“不过今日已晚，不如我们明日来一场比试如何？”
“九公主，皇上正等着召见世子呢……”常公公打断了耶律菲菲的话。
此次冬猎，明面上是将春猎提前了。
但背后真正的原因，已经是人人皆知的秘密了。
要与西凉九公主和亲的人究竟是谁，看上去是由九公主定下的，实则没有皇帝的点头，这件事情还真说不好。
眼下，耶律菲菲明显是对沈砚感兴趣，而沈砚刚刚才成亲，常公公岂能容得下这种不在计划之内的事情发生？
沈砚一摆手，微微笑道：“既然是冬猎，每年都会有些小节目来助兴的，九公主不必操之过急。就算没有在下，我大晋人才辈出，定也会有人陪九公主玩耍的。”
“至于此刻嘛……”沈砚故意放缓了语气，“皇上确实召见了在下，所以九公主还是先回营帐休息吧。”
说完，沈砚便转身离去了。
常公公含笑对着耶律菲菲点了点头，也紧随着沈砚的步伐跟了上去。
耶律菲菲愣了愣，气得磨了磨牙。
合着闹了半天，他们竟然以为自己是来玩耍的？
……
偌大的营帐中，无不彰显着华贵的气质。
皇帝站在暖炉旁烘烤着手，忽然一阵寒风袭过，厚厚的帐帘被人掀开，一道玄色身影走了进来。
“微臣参见皇上。”
见到来人是沈砚，皇上这才笑了笑。
“砚儿，坐吧。”
“皇上，微臣刚刚见到了西凉九公主……”沈砚坐到了一旁，轻声对皇帝叙述了一番刚刚见到耶律菲菲的经过。
皇帝也坐回了软塌上，漫不经心的喝着茶：“不错，朕叫你来，为的就是这件事。”
“你瞧着世家公子中，骑术上好的人都有谁？”
虽说是和亲，但经过总不能只派五位皇子上场。
那几位皇子……还有两三人的骑术根本入不得眼。
皇帝怕丢了晋国的颜面，想了一路，才刚刚到达猎场的时候，就召见了沈砚商议此事。
“回皇上，按说昱王殿下的实力应该是够的，再者五皇子也应该可以与九公主一战。”
沈砚谨慎的分析着，将他所知道的世家公子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至于其他家的公子，要说燕小侯爷的实力，恐怕到现在微臣都是看不透的。还有尹公子，功夫不负有心人，近日确实上进了不少。”
尹明辰是京中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他苦练骑术的真正目的虽不得而知，但那效果还是有目共睹的。
“就这些?”皇帝的眉心染上了一抹愁容。
“看来，该把晋国儿郎的骑术提一提了。”
沈砚又道：“也不仅仅是这些，徐尚书家的公子，徐意……实力也是深不可测。”
徐意的存在感不高，和徐婉莹差不多，在人群中，总是那个让人最容易忽视的存在。
若不是那日成亲，徐意背着徐婉莹上花轿，身姿矫健，连徐婉莹的头饰都没颤动一下，沈砚是绝不会发现这个深藏不露的人的。
“徐意？”皇帝显然是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
沈砚微微颔首，“不错，内子的长兄。徐尚书家的庶长子，徐意。”
“他可来了？”皇帝问道。
“徐尚书家没有嫡子，嫡女又……”沈砚不想再提有关于徐婉芯的事，转而又道：“所以，徐尚书定然会带上徐大公子的。”
这位自己的大舅哥，沈砚也堪堪见过一次。
只那一次，这个人就给沈砚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甚至在和徐婉莹闲话家常的时候，徐婉莹都没有刻意的提及过徐意这个人。
他总觉得徐意的存在不会是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简单。
皇帝凝神片刻，“好，那这几个人你安排一下，不过明日上场，你也要紧随其后！莫不能让大晋儿郎输在一个女子的手上。”
沈砚轻声一笑，“皇上请放心，就算没有我，想必几位皇子也会在这件事情上统一战线的。”
他不敢保证燕决会不会在乎大晋的颜面，毫不保留的上场。
但关乎到国家的名誉，想必几位皇子还是会很默契的针对耶律菲菲的。
皇帝揉了揉眉心，“要说这件事情还是老五提出来的，你觉得老五他……”
“皇上，五皇子有这个心思才叫正常。如今朝局，五皇子的威望日渐升高，虽说他平日里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实际上他从未做错过任何一件事。”
沈砚分析着几位皇子，对于五皇子挑衅耶律菲菲以此来吸引她的注意力，丝毫没感到意外。
“这件事情，总要有人起个头，而这个头，万一是昱王提出的，那皇上您觉得又当如何？”
沈砚反问道。
皇帝认同了沈砚的话。
若是昱王与耶律菲菲打了照面，就算耶律菲菲自持甚高，那西凉的使者定然也会咬住昱王不放，要西凉与昱王和亲。
而昱王本就是皇子中最出类拔萃的，如今再有了西凉的加持，恐怕事情就板上钉钉了。
想着想着，皇帝忽然放声大笑。
“你啊你，还是你看得透彻。”
“皇上过谦了。”
“若你是朕的儿子，恐怕朕都斗不过你了。”
沈砚连忙起身单膝跪地：“微臣口无遮拦，请皇上恕罪。”
“诶，起身。”皇帝是真心的欣赏这个外甥。
也对亏这是个外甥，他可以无条件的信任。
“朕只是随口说说，你不必在意！”似是想到了什么，皇帝又问：“妤儿的婚事就定下来了？”
沈砚点头，算是默认。
“成吧，朕会叫钦天监安排个吉日，不过朕也说了，若是两年之内妤儿没怀上燕家的骨肉，那计划一切照旧。”
“是。”
……
走出了营帐，望了眼周围一望无际的山峦，沈砚在心中轻叹一声：恐怕此次回京后，东宫之主就会定下了。
回到营帐的时候，徐婉莹正整理着带来的行礼，见到沈砚归来，忙上前为他解开肩上披风：“夫君还没吃晚膳吧？”
马车刚停，沈砚就被皇上叫走了。
猜想他们有重要事情商议，定是忘记了吃晚膳，徐婉莹早就贴心的安排下人一直把食物温热着了。
“你呢？吃了没？”
徐婉莹温柔浅笑：“吃过了，妤儿陪我吃的，她刚刚走。”
她一边为沈砚布菜，一边笑道：“还说是夫君派她来陪我的。”
沈砚唇角勾了勾，吃着菜肴，忽然问向徐婉莹：“对了，婉莹的兄长可有来？”
徐婉莹的身形明显一顿，她不解的看向沈砚：“来了，夫君怎会问起兄长？”
“没什么，刚刚皇上说起明日捕猎赛的相关事宜，打听了一番世家公子骑术较高的人……”
徐婉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正色的看向沈砚道：“夫君，我有件事情想和你。”
沈砚似乎等待这一句话等了很久的样子，他凝眸望着徐婉莹，点了点头：“洗耳恭听。”
“夫君也知道我与家兄都是庶子，我倒还好，女儿家家的，只要安分守己，嫡母是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但是家兄却不同！从小，嫡母担忧自己因没有儿子，地位会受到动摇，便没少给家兄使绊子。”
“家兄十二岁才上族学，十七岁才第一次骑马。”
想到了昔日里徐意受到的委屈，徐婉莹的眼角渐渐湿润了。
“而这第一次骑马，还是因为他遇见了命中的一位贵人。”
沈砚点了点头，“昱王殿下？”
“夫君怎么知道的？”徐婉莹诧异的看着沈砚，没想到这个就连自己都不曾发现的秘密，沈砚竟然全然知晓？
“猜的。”沈砚轻拍了拍徐婉莹的肩头，示意她不必紧张。
他确实是猜的。
徐意看上去绝不是泛泛之辈，如今朝局昱王是最有发展前景的一位皇子，若他沈砚也是普通官员之子，他也会义无反顾的投靠昱王。
更何况，徐意这种不被家中重视，却身怀大志的人了？
徐婉莹感激的看了眼沈砚，她之所以会在这时候对沈砚说出这些，是因为她看出来了沈砚或许想要在明日的猎场上让徐意出场。
若徐意真的一鸣惊人……
那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不过婉莹不必担心。”沈砚轻轻将徐婉莹揽在怀中，“明日的局势可能未必有婉莹想的那般重要，重要的是不是晋国中谁有本事，而是晋国要以压倒性的胜利战胜西凉公主。” 17727/9840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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