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冬猎?”
沈妤正坐在落雁居里翻看着近来化妆品店的收益,青栀拿着皇后的帖子,站在一旁道:“郡主,奴婢没看错,是冬猎呢!而且这帖子确实也是皇后下的!”
沈妤了然的点了点头。
皇后对自己示好,她当然知道其中原委。
若不是她出面,恐怕皇上都快忘记皇宫之中还有皇后这么一号人物了。
“可是这冬猎……以往历届不都是春猎吗?”
晋国四季分明,现在正是冷的时候。
冰天冻地的,长途跋涉去偏远的山区捕猎?
沈妤想想就不自觉的打寒颤。
“这,奴婢就不知了。”
青栀反复看着手中的帖子,确实没认错字。
“算了,冬猎就冬猎吧,这不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吗?”
沈妤轻叹口气,“这一个月的时间,你帮我多准备点御寒的衣物,我可是怕冷的很!”
青栀应声,这就准备去库房开始置办。
沈妤望着青栀的背影,收回了心思。
“还有两天了……”
两日后。
沈砚和徐婉莹早早便赶了回来,这让沈妤受宠若惊。
她端坐在清德堂中,望着满脸疲惫却掺杂着些许幸福神色的徐婉莹笑道:“大嫂此次玩得可还尽兴?”
回想起这短短几日的经历,徐婉莹羞红了面颊。
她从未感觉如此幸福过。
沈砚表现得对她极其关心,对她的喜好和避讳都做足了功课。
有人肯花这么大的心思来对待自己,徐婉莹感动至深。
但此刻,被沈妤问出口时,她竟然不知该如何对答了。
沈砚解围道:“你光顾着问大嫂,怎么不问问你大哥尽兴与否?”
沈妤望着沈砚眼底下的乌青,就知道他没少“尽兴”了。
“不管你在京中如何,这不比你在边关打仗的时候尽兴多了?”沈远从晨起就是一张臭脸,不敢训斥沈妤,更不敢对徐婉莹不好,只能拿自己的儿子出气了。
沈砚当然理解沈远情绪失常的理由,默不作声,算是对沈远的尊重了。
“父亲言重了,此次夫君在骊山上还打了一只鹿,听闻鹿血大补,特地带回来孝敬父亲您老人家呢。”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沈砚维护徐婉莹,徐婉莹何尝又能忍见到自己的夫君被训斥?
她连忙对沈远示好道:“而且那鹿茸的成色也是极好的呢。”
沈远的笑容刚刚绽放,就被下人的禀告声给定格在了面容上。
“来了来了,老爷,燕家的人来了!”
孔福心知沈砚因为沈妤的亲事已经上火了好些天了,这一大早就亲自去正门处守着,终于是把人给盼来了。
“请进来吧。”沈远整理了一番衣着,神色如常的端坐在了椅子上。
沈妤的小心脏扑腾扑腾的狂跳,来了来了,他终于来了!
“侄儿燕决,拜见沈伯父,世子、世子妃,宣宁郡主……”
燕决罕见的穿了一身青衣,虽说也是如平日里的白衣一般素净,但好歹算是有点颜色,整个人看起来颇有朝气。
徐婉莹和沈妤双双起身回礼,沈妤深深的垂着头,倒不是因为不好意思面对燕决,只是怕见到燕决那副假一本正经的形象后,爆笑出声。
“伯父就不必了……”沈远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总想在燕决的身上挑出点毛病来,可话刚一说出口,门外另一道声音便如期而至。
“不叫伯父叫什么?难不成直接叫岳丈啊?”
燕夫人身披着一件绛紫色的斗篷,姗姗来迟。
“沈国公,好久不见啊?”
自打燕夫人从边境回京后,就一次都没遇见过沈远。
哪怕是街上的乞丐,偶尔还会巧遇上一次两次呢。
要说这其中没有沈远的有意躲避,燕夫人才不信呢!
沈远的脸都要黑成了锅底色,但作为一个读书人,沈远还是黑着脸与燕夫人打了招呼。
“苏……燕……夫人安好!”
“好,好着呢!”燕夫人满脸笑意,边走边解开肩上的斗篷,还不忘对沈妤挤眉弄眼。
燕夫人也是个急性子,甫一落座,便从怀中取出了燕决的八字递给沈远看。
“来,这是我们阿决的八字。”
沈远:……
他虽没嫁过女儿,但也知道定亲的事情不是这么草率就能决定的吧?
“是这样的……苏……燕夫人,您看两个小辈真的合适吗?”
“我这八字不是给你了吗?你自己去算算啊?若是不合,你告诉我在哪家看的,我非去把他们家给拆了不可!”
燕夫人一瞪眼,好像看个傻子一般的看着沈远。
燕决和沈妤都习惯了这样的燕夫人,到没觉得有多意外。
反倒是沈砚夫妇面色而有些不大自然。
“不是,老夫的意思是,妤儿现在还小,若是他们两个没有感情的话,这事就先放一放?”
燕夫人当下就没摆出好脸色。
她随手端起一盏茶,轻轻的抿着:“安宁走的时候我已经去了玄清关,那时,妤儿还小,我还时常差人给妤儿送些女孩子的衣物,就为了弥补安宁的空子。”
沈远:……
这件事情他压在心底已经很久了。
那些女孩子的衣物,哪里是京城世家贵女穿的?
一年到头,苏妙雪给沈国公府里送来了不下百件的骑服,各种颜色、款式,应有尽有!
这是要他还不满三岁的女儿,日日都骑在马背上?
燕夫人又道:“还有,当年虽是玩笑话,但我可是记在心里了!安宁可说过,她的女儿要不就嫁给我燕家儿郎算了……这么到了今日,国公爷竟然想要反悔?”
沈远:……
昔年安宁长公主在世的时候,确实当着他的面,与燕夫人讨论过这个话题。
可当年拒绝的人明明是燕夫人啊!?
她说:“你算了吧!我瞧着你女儿跟你一个模样生出来的,将来长大成人,性子肯定也和你差不多,我认识一个你这样的人就够了,可不想再娶回家一个!”
燕夫人似是也想起了当年的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在沈远反应过来前,先行岔开了话题。
“而且,妤儿和决儿的感情,也不用我再说了吧?我只能保证一件事,在我有生之年,绝不会让妤儿受到丁点的委屈,吃上半点的苦!”
说着,燕夫人对红菱使了个眼色,红菱立马将一直捧在怀中的木匣子轻轻的放置在了桌案上。
燕夫人道:“按照求娶公主的礼制,聘礼我燕家下了一百二十抬!不过,那些都是摆个样子给别人看的,为了表现出我们燕府对妤儿的重视,这里是靖安侯府中所有的地契、卖身契,以及所有库房的钥匙。”
燕夫人豪气的将木匣往沈远的方向推了推,抽个空子回眸对沈妤眨了眨眼。
沈妤一缩脖子,想笑又不敢笑。
沈远当真就要被燕夫人的诚意给打动了,却听沈砚道:“夫人言重了,这些夫人还是带回去吧,毕竟这些东西若都归了我们国公府,那将来妤儿要住哪里就是个问题了。”
燕夫人玩得一手好釜底抽薪。
但还是被沈砚瞧出来了。
她亮出了靖安侯府所有的资产,无外呼其他,左右她就燕决这么一个儿子,将来这些东西自然也都是沈妤的。
沈国公府自然是不能接这个木匣的。
燕夫人大有深意的看了沈砚一眼,对这个后起之秀的印象更加深了一层。
看来,国公府还有个聪明的人。
难怪皇帝那个老狐狸会选择沈砚!
“那依世子看,这样的诚意够还不够?”
“够倒是够了……”不过月前,他去徐尚书家下聘的时候,都不及燕家的九牛一毛,他当然是没有资格嫌弃聘礼的。
“只不过,这些都是夫人所保证的,而与妤儿相濡以沫的却是燕小侯爷吧?”
沈砚望着燕决,淡笑道。
燕决就知道今日不可能会那么简单的收场,被点到名,燕决含笑起身,对沈砚微微拱手:“世子说的不错,不过我早已对妤妤保证过,接下来的余生,全听妤妤的!”
“妤妤让我三更起,我绝不睡到五更!妤妤让我食粗粮,我绝不碰荤腥!妤妤要做什么,我定然陪在一旁,若是妤妤想家了,我……”燕决看了眼门外,冲沈远笑道:“不知我能不能陪妤妤回来住上一段时间啊?”
沈妤:……
在场的除了燕夫人对燕决暗暗投去了欣赏的目光外,所有人都肉麻的微微搓了搓小臂。
“若是还不够的话……”燕决灵机一动,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沈远打断了。
“够了,那暂时先这样吧!”他可不想再听燕决肉麻下去,冷哼一声:“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妤儿在燕府受到了半点委屈,我就算拼上这把老骨头,也要求着皇上下和离书!”
这哪里是警告?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
皇帝若是知道沈妤受委屈的话,还会下和离书?
不踏平燕府就已经是万幸了!
燕夫人才不管是威胁还是恐吓,当即双眼发光的看着沈远:“那成,日后我们就是亲家了!”
沈远从前就不大喜欢燕夫人活蹦乱跳的性子,就算是现在成了亲家,也是看不上眼!
他巴不得燕夫人赶紧离开国公府!
“妤儿还有三个月方才及笄,至于婚期,相信皇上会让钦天监推算,其余的便不劳燕夫人费心了。”
“那最好不过了。”燕夫人笑意甚浓。
娶了沈妤,这可让她这个神经大条的婆婆省下了不少的事情呢。
又是寒暄了一阵,基本都是燕夫人自言自语。
直到门外暮色四合,燕府的聘礼才完全的被抬入国公府。
见最后一箱系着大红花的聘礼落了地,燕夫人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那我就等国公爷的好消息了。”
燕决也随之一拱手,对沈远和沈砚进行辞别。
“夫人请留步。”沈砚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喊住了燕夫人。
“世子还有事?”
沈砚语气谦和:“既然是大婚,那公婆自然都要在场的,不知靖安侯何时归京?”
燕夫人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在她看来,沈砚定是查到了什么才会如此相问的。
不过自家老爷那个死板的性子,也没什么可怕的。
随即对沈砚道:“不瞒世子,早先我已经飞鸽传书给侯爷说明了此事,相信……不久便会归来了。”
沈砚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夫人有心了。”
沈妤在人群的后方,小幅度的对着燕决摆手,燕决眨了眨眼后,才跟随着燕夫人离开了国公府。
人都走了,沈妤忽然感觉轻松了许多。
人生大事就这么定下来了,或许她真的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苟到大结局了!
“妤儿,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届时你若是改变了想法就跟为父说!”
沈远依旧不死心,轻轻的劝说着沈妤。
沈妤憋了一天没怎么说话,刚一开口,声音竟有些嘶哑。
“爹爹,您放心吧!我可是宣宁郡主沈妤,是您的女儿沈妤,您瞧着我会是那种委曲求全的人吗?我同意嫁给阿决,是我感受到了他对我的好,还有燕夫人。”
“所以,爹爹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最后,沈妤撒娇似的挽住了沈远的胳膊,“坐了一整日,我都饿了,今晚的菜系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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