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说笑了。”
沈博一言略过沈瑶的话题。
“今日我与瑶儿来找二姐，是来拜别的。”
“拜别？”沈妤凝望着他，他如沐春风的笑容很真切，使她清醒的将对二房的反感全部收敛，没流露出一丝排斥之感。
沈博点头：“是，中秋已过，我也要回国子监了。”
“噢……”她应了声，又淡漠的望了眼沈博身后的沈瑶：“那你一人来就够了，五妹妹来是几个意思？我这还没准备午膳呢……”
沈瑶面色青红交替的垂下了头，一连几天都被薛氏和沈博警告着，不要针对沈妤！
她也想那么做。
可当见到沈妤的时候，那股被她极力压制在内心深处的憎恨仿佛瞬间就突破了封印，不管不顾的漫上心头。
“二姐，瑶儿反省过了，日后定不会对二姐不敬的。”
沈博打着圆场。
他当然不喜欢沈瑶的性子。
可谁叫她是自己胞妹呢？
沈妤微微颔首，沈瑶近来还算安分，只要她不惹自己，自己也懒得理她。
“那三弟什么时候走啊？”
沈博微笑：“过了午时。”
“啊，那岂不是快到时间了？”沈妤深深的看了眼沈博，即便这小子这么努力的考取功名，可那张红榜上依旧不会有他的名字。
“我这里只有一方青石砚是三弟能用得上的，其他的……”
“不必，我就是单纯的来与二姐道个别，希望我不在的日子二姐能保重身体。”
沈博关切的语气让沈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联想到那日的梳簪……
“那我就先回了，二姐我们年关再见。”
“好好好，好好学习啊！”沈妤赶忙将人打发走。
沈瑶也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她默默跟在沈博身后，临出落雁居的时候，还愤恨的回头瞧了眼沈妤。
只见沈妤根本没回房中，正张罗着要出门。
沈瑶双眼微眯，暗暗下了决定。
……
燕府，晨曦阁。
“哟，今儿郡主还带尾巴来了？”
燕决“怕怕”看了眼门外，满脸的不屑。
“连你都能看出来，那说明我这个尾巴也没什么用处。”
沈妤轻叹口气，沈砚对他的关心未免也有些过于紧张了。
她到现在还没见过那二人的人影呢，就只是知道自己有两个小尾巴整日跟着。
丢开手中的花生米，燕决浑身的骨头像是被人抽走了一般，他瘫躺在椅子上，朝着沈妤伸出了左臂。
“怎么？郡主莫非是瞧不起我的武功？”
说到武功，中秋夜的御花园中，沈妤那套降龙十八拳的动作忽然浮现在了脑海。
燕决嗤笑出声。
“倒也是，比起郡主拳拳致命的招数，我这点功夫还真不算什么。”
沈妤指甲“不小心”的抠了抠燕决的皮肉，边上着药便咬牙切齿的道：“往事不要再提了行不行？”
疼的收回了手，燕决面上难掩笑意，他起身仔细回忆了一番，便当场学着拳击手的动作轻跳了起来。
被解开的纱布还缠绕在他的小臂，他却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不断的朝着沈妤挥舞拳头。
“啊嗒！”
沈妤气归气，不过看燕决那架势，还真有点拳击内味了。
“行了行了，我这招传女不传男，你快点坐下我给你上药。”
燕决收回了手，别说，蹦跶了几招过后，还真感觉神清气爽的。
“燕小侯爷，我要稍安勿躁到什么时候？”
静静的为燕决上着药，沈妤还是没按捺住的问出了口。
燕决眼皮微抬，看了眼窗外，“郡主没找世子帮忙？”
“你放……废话呢？”沈妤用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对着燕决翻了好大个白眼。
莫说曹元娘是不知底的人，这下如果曹元娘真的是黄员外家逃出来的，那身世肯定不干净。
沈砚会让这种人留在她身边？
燕决又道：“听说皇上也已经知晓黄家惨案了，还加派了人手彻查此事。如果现在找出曹元娘……我觉得不妥。”
这是燕决分析出来的结果。
聪慧如他，从沈妤坚持要找曹元娘的态度上来看，就知道那死状凄惨的女子就并非是曹元娘了。
那背后一定有着什么天大的秘密。
“我不仅要活人，我还想要她清白！”沈妤也顺着燕决的目光看了看门外，贼眉鼠眼的凑近了燕决小声道：“而且，我敢保证，凶手另有其人！”
“就是因为凶手另有其人，现在找出曹元娘才是危险的！不过也不是不行，安置在我燕府也可以，就是吧……”燕决欲言又止的口气，让沈妤的右眼皮猛跳了跳。
“加钱是吧？”
燕决满意的笑了笑：“孺子可教也！”
“加多少？”
“这个数！”燕决右手摊开手掌，白皙修长的五根手指在沈妤的眼前晃了晃。
“五两？”沈妤错愕。
回应她的只是燕决那无尽嘲讽的目光。
沈妤险些惊呼出声：“五十两？”
在这个年代，五十两都够娶一房媳妇了，他丫的随便动动嘴皮子就“打劫”她五十两？
燕决绝望的闭上双眼，“五百！”
沈妤蓦地加重了手中力道，狠狠的勒紧了缠绕在伤口上的纱布。
五百！让你五百！你全家都五百！
燕决猛地吸了口凉气，那突如其来的痛感让他莫名的有些痴迷。
“嘶……都做了这么多次了，郡主的手法依旧如此拙劣。”
“燕小侯爷抢钱的功夫到是日渐上涨呢！”沈妤也不甘示弱，回怼道。
燕决假意求饶，语气稍有正色：“我说郡主，此时真的未必是找人的好时机，或许，过了这段风波，或者先找出真正的杀人凶手后，再找曹元娘不迟。”
“要不然，就以大理寺李大人那性子，曹元娘必定是凶手无疑！”
见他总算说了句人话，沈妤泄了气的点了点头。
燕决的话不错，曹元娘若真没死，那她此刻出现一定会被众人推到风口浪尖的位置受千夫所指，背负着几十条人命的罪名。
“行吧，那我先回了！你留意一下大理寺，若是案件有什么进展，就马上派人告诉我！”
说罢，沈妤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晨曦阁。
“还使唤上瘾了？”
燕决唇角微勾，对着空气呢喃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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