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心燃烧后发出的噼啪声,在静谧的书房中显得格外清晰。
燕决懒散的坐在木椅上,把玩着手中的信件,漫不经心的问向裴洛:“宣宁郡主给我的?”
“是,”裴洛面色凝重,总觉得宣宁郡主好像有什么大病。
“不过这信件属下已经检查过了,没有毒。”
燕决噗嗤一笑,坐直了身姿缓缓抽出信封里的信件:“我倒是希望这封信上有毒!”
打开信后,燕决傻眼了。
扭曲的字体不分大小,毫无章法的布满了整张宣纸。
依次试过很多读法,终于从左上开始横读,才能看懂信件上的内容。
他手握着信,抬眸看向裴洛:“宣宁郡主不是曾与几位皇子们一同听过太傅教学?”
裴洛想了想,应是。
“啧啧,看来谢太傅应该是被她气得不轻了。”
燕决嘀咕一句,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信件的内容上。
起初,他神色如常,没有一丝变化。
只过了一瞬,他的眸色便变得凝重起来。
待看完所有内容后,沉吟片刻,随手借着桌案上的烛火,将信件焚烧殆尽。
他放空的目光深邃,一言不发坐在那里。
裴洛也感受到了燕决突变的气场,试探道:“主子?”
“老爷子最近可有传信回京?”燕决忽然问道。
裴洛摇了摇头。
“明日一早你便带上人马,大张旗鼓的去沈国公府,找宣宁郡主讨个说法。”
裴洛不明白燕决所为何意:“什么说法?”
燕决邪魅一笑,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上的信封:“宣宁郡主送来的东西有毒,燕小侯爷碰触后卧病不起!”
“是!”
裴洛虽不解其中含义,但主子的命令他从来不问缘由。
……
翌日,裴洛果真早早就带上了人,穿梭在京城的几条正街里,直奔国公府而去。
当沈妤得知燕府来人时,才刚送入口中的半个包子差点就吐了出来。
她盯着眼前的小厮,指着自己的鼻子再次确认道:“你说,燕府来人找我要说法?”
小厮的头压的都要比腰还低了,他恭敬道:“是……他们说郡主给燕小侯爷下了毒,害得燕小侯爷卧床不起……”
他的话尚未说完,沈妤化身风一般的女子,瞬间消失。
小厮谨慎抬头,只见被咬了一半的包子还在餐桌上打转……
沈妤气喘吁吁的来到前堂,急声询问裴洛:“你家主子中毒了?”
裴洛整体气质就偏冷,此刻只要稍加控制一下面部表情,在外人眼中就有种莫名的敌意。
他看着沈妤寡淡的道:“主子在看过郡主的信后,便浑身起了红疹子。直到此时,还躺在床榻上。郡主难道就不给个说法吗?”
沈妤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真是人在家中吃,锅从天上来。
明明好心的想要提醒燕决,没想到竟然还是疏忽了!
昨夜太过着急,根本没检查信纸是否存在问题。
若纸张没有问题,那墨呢?
还有接手过信件的人……
难道是青栀?
沈妤缓缓转身,目光毫不避讳的审视着青栀。
青栀急的眼泪直在眼圈里打转。
“郡主,那信一直被奴婢握在手中,根本就离过身啊!若小侯爷是因为信件中毒的,为何奴婢没事?”
沈妤虽对青栀还不大了解,可看过书的她知道,青栀和阿芙这两个丫鬟对她还是很忠心的。
顿时,她心中冒出一个骇人的猜测。
莫不是那个人回来了?
“郡主?”裴洛语气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
“啊?”沈妤回过神来,忽然心生歹念,她问向裴洛:“那人救不活了吧?”
这下轮到裴洛大惊了。
他一言难尽的看着沈妤,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郡主去看看不就知晓了?”
沈妤灵光一闪的念头霎时间灰飞烟灭。
是啊,如果人死了,面前这男的也不可能兴师动众的来找自己算账。
就该对她拔刀相向了。
“那快走吧,别耽搁了小侯爷的病情,救不活可就不好了!”
裴洛:……
……
前次来燕府的时候,沈妤穿魂未定,根本无暇观赏燕府的美景。
此刻她踩在由青白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穿过层层假山石林,暗赞燕府果真具有将门独有的风格……庄重。
经她有意无意的拖延时间,最终还是绕过曲廊亭榭,来到了燕决所在的厢房。
青栀被裴洛无情的拦在门外,沈妤只好佯装淡定的走入房中。
“郡主,这会不会不合规矩?”
青栀拦住沈妤,看向裴洛的眼神中充满了恶意。
“是啊,这不合规矩吧?”沈妤一门心思都在拖延时间,她哪里知道青栀口中的规矩是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
裴洛淡淡道:“我家主子已经卧床不起,郡主还以为主子能对郡主做出什么事来?”
他前后看了眼沈妤的腰间,没见到宣宁郡主出名的“神器”软鞭,也没见到有匕首别在腰间,才道:“应该是在下担心郡主对我家主子行凶才对吧?”无广告网am~w~w.
沈妤尬笑,反驳不出什么话来,还想闲扯一些家长里短,只见裴洛握了握腰间长剑。
她转身便走了进去。
屋内,燕决正翘着二郎腿,侧躺在床榻之上。
手中还握着一把花生米,一颗接一颗的抛向半空,最后落入口中。
沈妤略有失望,但更多的是惊愕。
“你没死……中毒?”
燕决转过头来,顶着满面的红疹,冲沈妤呲牙一笑:“怎么?郡主就这么想我死?”
“没没……都是门外那男的把你说得好像马上要……一样。”沈妤结结巴巴的解释。
“他叫裴洛。”燕决起身坐好,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妤。
沈妤不解:“那不知燕小侯爷让裴洛叫我来是为何?”
有病就去治!她又不是大夫!
燕决摊开手掌,示意沈妤看他手中的花生米。
“我不吃,谢谢。”
沈妤还当燕决是要跟她分享,连连拒绝。
燕决笑了。
起身走到沈妤身旁坐下,将满手心的花生米放在桌案上,“郡主误会了。”
“我是想告诉郡主,我吃花生米就会起疹子。”
“你花生过敏你还吃?”沈妤大惊,忽然回过味来,她瞳孔放大:“你故意的?”
害她怀疑了青栀一路,原来竟是燕决自己所为。
燕决轻笑摇头,“不,这是郡主要害我。”
“你!”
沈妤一口恶气憋在胸膛之中,竟然对燕决的威胁束手无策。
“我已经跟你陪过礼了,你究竟还想怎样?”
不止赔礼,就连“天机”她都泄露了。
这人怎么还跟个疯狗一样,咬住她不放?
燕决目光蓦地变得阴鸷:“我想知道郡主所言可真?”
“比珍珠还真!”沈妤脱口而出。
她昨夜在得知府中有人对皇帝说明了她和燕决的事情后,就猜到皇帝未必会责怪自己。
而是会将矛头指向燕诀。
恐怕皇帝正苦无借口对付燕府,而他二人之间的矛盾正是这场事件的导火索。
沈妤在信中简要的说明了情况,若是皇帝有心责罚燕决,只要不离开京城,什么都好说。
但若要派遣燕决离开京城,那只能燕决自己想办法拒绝了。
特别是玄靖关,靖安侯燕啸所在的边境。
燕决是万万不可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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