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音呼吸开始急促,原来,他那一个月是在国外啊。
“等我回来之后,了解到老太太的病情加重,是因为你的缘故,就着人去找你。”他本来是打算让人去送一张支票,然后请她回来学习怎么照顾家里病情不稳定的老太太,但是谁能想的到老太太撑不到他回来。
当他回到京都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接老太太回家,马不停蹄的去牢里把倒霉的小孩儿给捞出来,可就在见到女孩儿的第一眼,秦伯异就决定立马化验。
对比基因后才知道,原来这就是书中所说的,命中注定。
李淮音纤细的睫毛颤了颤,如果是这样,等他回来找人的时候,她就已经被人害进牢里了。
她误会他,她还以为……以为即使秦家没有故意设计她,让她走投无路,最起码也肯定是袖手旁观,任由别人这么对她。
毕竟她想以秦家的势力,没道理在她出事之前不出手,而刚好掐在那一点,最绝望又不甘心的时候再来救人。
“等我找到你,你已经被人带走了进了监管所,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是个小偷,但你敢打断警察局长的鼻子,这让我意识到你可能不是个坏孩子。”哪家坏孩子能有打断姜虎鼻梁的勇气和魄力,有这等本事的孩子还去当一个小偷?
“所以我只能回来的当夜就亲自看了你的档案,然后在车上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作为反驳的依据让姜虎重新彻查你的案子。”
“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没理由骗你。”是了,他没有必要来专门骗一个一无所有的女学生,也不屑于。
李淮音很是愧疚的低下头,只觉得肺里的空气使劲儿的出却没有进来的,疼的她眼泪大颗大颗的往被子上掉,立马晕染开打湿了一片。
秦伯异看的心里蓦得一软,去伸手帮她擦掉眼泪,她不爱哭,但是就这么短短几天,已经哭了好多次了。
或许他一开始就不该那样严厉的对她,让她产生了自己很卑微的错觉。
还因为她的出言不逊打了她,突然有些后悔,他到底跟个孩子计较什么?
“秦先生……”李淮音抽抽搭搭的。
“嗯?”被小家伙哭的心里一塌糊涂,秦伯异都没有察觉自己此刻的柔情。
“你手上有药味儿,你别碰我。”才摸了她屁股,就别动她的脸了,好恶心。
“……嗬。”他就知道,他不该试图跟年轻人交流。
被嫌弃的男人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领口,反正跟她解释明白了,他不希望这个可能是他后半生唯一的亲人有心结。
准备走了,见她还在哭,对她无奈的说:“不早了,睡吧。”
他回去洗手。
刚走到床尾。“秦先生……”被叫住的男人一侧首,还没来得及转过身来就被一个娇软温热的身子抱住了。
令人奇怪的是,他一直感觉燥热难耐的体温一下子就变得不那么难受了,仿佛恰好对症的一剂药,让一个容易暴躁不肯轻易低头的野兽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李淮音站在床上抱住了这个给她诸多关怀耐心的人,脑袋刚好在他的肩窝,这个人高的离谱,还好她知道踩高。
就像床高填补了他俩身高的差距,一份真诚填补了他们身份的沟壑。心与心之间,再也没有比这一刻,更近的距离。
这一抱,无关乎性别,也不关身份。就是单纯内心深处难压的悸动,让她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时候,肢体就自然而然的派上了用场。
半天了,她在他耳边说:“谢谢你。”
秦伯异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对长辈有什么好谢的。
但是他迈不动腿,对于一直躲避自己的小家伙,终于肯交付一颗真心,就像是一只曾经流浪挨饿无家可归的小松鼠,终于愿意待在你的肩头上结束流浪的时刻,谁能忍心走呢。
要不是被松开,秦伯异都怀疑自己是否是失去了语言能力,竟然让一个小孩子来主动贴近他。
他刚想回身,给流浪的小松鼠承诺一下,她以后都会有个家了,结果就被摁住了肩头。
然后身后的小松鼠趴在他肩膀上,指着看那扇门板,用极度蛊惑人心的语气说:“秦叔,我觉得你要是把那个门修了,就更厉害了。”
秦伯异的大脑自动翻译了一下:主人,我觉得你要是把那个洞口修了,就更厉害了。
啧,不就是个窝嘛!
多大点儿事儿啊!大男人听了之后立马大包大揽的撸起袖子,大半夜的,叮叮咣咣的一通整,修的热火朝天。
期间,好几个出来准备骂街的仆人穿着睡衣跑出来,可还没开口就偃旗息鼓的赶紧滚回去睡觉,假装没出来过。
直到修好了手里的门,男人满手机油,还略有骄傲走进去,期待一句夸奖,却发现……
小松鼠睡着了。
她真的是太小了,被棉被盖住也只有小小一团,似乎很怕冷的蜷缩着。
秦伯异一抬头,看到阳台的窗户还开着,就走过去帮她关了。
冷静下来,他啼笑皆非的摸着口袋,都不知道自己在激动个什么劲儿,很想来根烟冷静一下。
但是手头没有,他回到床边,看着她安心的睡颜,入迷一般的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俯下身,拢着她蓬松柔软的头发,印下轻轻一吻,晚安,我的小公主。
真好,这个世界上多了一个人,让他不再感到孤独。
我才那是谢谢你的人。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撒向窗口,吴妈敲响了门,叫她起床吃早餐。
李淮音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发现都七点十分了,顿时瞪大了眼睛,因为她定了闹钟是六点半的。
觉得起的晚了多少有些尴尬,赶紧起身准备下床,可是刚一坐起来,屁股就疼的她呲牙咧嘴,捂着后腰靠在床头,嘴里嘀嘀咕咕骂了一会儿才起来洗漱,出门的时候,她站在完好无损的门前呆呆的看了一会儿,脸上出现了温暖的笑意。
因为担心牛牛,虽然今天周末李淮音还是想回学校,好在秦老夫人竟然也微笑着同意了,没有了昨天那种非要把人绑在身边的劲儿,她就想着过会儿跟着秦伯异的车一起走。
吃着早餐,秦老夫人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也不喝,看着儿子跟小丫头叽叽喳喳的说话,又像极了很多年前的早上。
“秦叔……”
“秦叔?”
“秦叔!”
被一声声叫烦了,秦伯异伸手捏住了小丫头的腮帮子,撕了一小片面包塞进去,合上了,面无表情却眼底温柔的说:“好好吃。”
小丫头笑着嚼啊嚼,喝了口牛奶,继续叽叽喳喳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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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哥哥?”
“哥哥!”
被叫的人无动于衷,静静地翻了一页书,直到手里的书被黑鸦鸦的墨水泼了,面无表情的少年,从胆小的仆人手里拿过了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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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日美好的光景封存在回忆中,伸手只能抓住无谓的虚影。白玉兰心想,现在的这个儿子依旧会嫌弃话多的人,不过再嫌弃,也抵不过对打心底里的宠爱,他终究是学会了自己去抓住幸福。
只是,到底不同了。
小时候的秦伯异总是冷着一张脸,对谁都是冷淡疏离,即使是希儿也不例外。
两个孩子相处起来,总是希儿一个人闹来闹去,伯异像有一方自己的世界,无论身边的人再吵闹都能心无旁骛的读书。以至于希儿为了引起哥哥的注意,不是往哥哥腿上爬上爬下的,就是拿稀奇古怪的玩具来整蛊,甚至故意尖叫不止,来让异儿不耐的看过来一眼。
可是希儿永远看不懂,那个无所不能的少年总是拿一种很憎恶的眼神去看这个世界,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也憎恨着她们两个外来者。
一开始才接触他,白玉兰是提心吊胆的,但是老秦的儿子只要不是个孬种,她就会竭尽全力的去改变这个孩子。她曾有过很多努力,只是毫无效果。
反而是两个孩子拧在一起后,竟然慢慢的互相改变。
谁都猜不到,后来会为妹妹出头打架而习武的厌世少年,曾一开始,是会面无表情的抱着手臂眼睁睁的看着妹妹好奇的去徒手抓蛇被咬伤,故意让她爬上去再从山坡滚落,摔的浑身淤青,几度险些丧命。
他从未真的喜欢过希儿,白玉兰太清楚不过了。
但是当年能让秦伯异不讨厌的,也只有秦希儿了。
如果当初,她不是因为为了从仇人手里保住秦伯异而眼睁睁看着女儿被带走,或许应该她现在过得没有这么痛楚。
她每次清醒的时候,都在感谢阿尔茨海默病,感谢它能让自己忘却痛苦。
可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即使再来一次,她依旧会让那个杀红了眼浑身是血的少年躲进自己怀里,让已经暴露的女儿去引走坏人。
希儿啊,从小就是小笨蛋,唯一聪明了那么一次就是在仇人面前,蹦蹦跳跳的捣乱,戏弄,撒谎,最后说带他们去树林里找哥哥。
乖巧的小女儿至始至终没有往他们的方向看过一眼。
她明明那么笨,却那么聪明。
仇人都死在树林里,白玉兰是带着找尸体的心思,去挨个儿翻那一堆死人的。
可是,没有,她狂喜。
她以为女儿还活着,她还有机会弥补。
但是没想得到,那只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希儿还是没了,十八年前就没了。
梦醒了。
“我去收拾一下,秦叔你等我啊!”
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响起,打碎了幻想,老夫人看着走路还有些别扭的小丫头,歪歪扭扭的像个企鹅扶着楼梯上了二楼,进了房间。
很可爱的孩子。
“她叫李淮音,对吧?”看到儿子讶然后隐痛的神色,白玉兰淡然的笑了,“是希儿给取的吧,这孩子……”
总是会这么出人意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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