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丰！你疯了！免费把衣服都送出去？”不仅是张帆，连刚好走进来的普朗，也吓得捂住自己的胸口。

“我的意思是送平裤，衬衫不送。”陈丰无奈道。

“那也是钱啊，平裤上我记得你加印商标吧？那商标都花不少钱了！”

“防伪标识，务必谨慎。”

“陈老板，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陈丰弹了弹手指，张帆急忙掏出烟，给陈丰点上一根。

“老张，我只问你一句，如果准备要吃饺子，你会怎么做？”

“这不废话么？吃饺子肯定找醋啊！”

陈丰笑了笑，又转过头看向普朗，“老普，你就想一下，你吃个面包片，然后没黄油刷了——”

“陈丰，我已经吃惯了。”

“我意思是你突然有钱了！”陈丰一头黑线，这外国友人是不按套路出牌嘛。

“肯定去买嘛。”

“那就对了，这世界很多东西，都讲究配套，饺子配醋，面包刷黄油，所以，我们的平裤——”

“要搭配格子衬衫套T恤？没衬衫就想着买？这不对啊陈丰，我上学的时候都直接穿平裤小褂的。”

“当然，以前是这样。但现在不同了，席琳的广告代言出来，我很有信心，会带起一股潮流。”

席琳穿着格子衬衫和平裤，在雨中拉小提琴的一幕，又隐隐在陈丰面前浮现。

仙子下凡，也不过如此。

“这方法应该可行。”张帆难得发挥老练商人的判断，“当初韩服饰的回春，便是这个道理。”

只要找对风向点，那么潮流必然是趋势。

“会不会赔了？”普朗咽了咽唾液。

“前期会赔得要当裤子。”陈丰淡定道，“但我们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与其让人一直堵着，倒不如趁席琳的代言，下注搏一把。”

“陈丰，你真是个赌徒。”张帆笑道。

一拳打得百拳开，只要能杀出重围，这四面楚歌的围剿，也便无惧了。

“张哥，明天你亲自带队，南下沿着城镇去送，普朗你也在云城送。”

卖是卖不出，但送的话，可能送不出么？你送把青菜还有人抢着要呢，何况是一件新衣服。

陈丰大概估算过，两百吨的衣服，除开上好色的格子衬衫，平裤的话，几乎有将近一百万件。

任重而道远。

“陈丰，要不然我找个几个菜市场，买把菜送添头？”张帆提议。

“可别，太掉价了。”

在陈丰的号召之下，除开南下的张帆，整个云城开始了轰轰烈烈的送温暖活动。

有个拄拐杖的老大爷，把胡须剃了又剃，硬是前前后后领了三次衣服，要不是陈丰不忍心直接塞了一包过去，估计大爷都要把胡须刨逛了。

“这衣服又不好看。”一个年轻女孩嘟嘟嚷嚷，不满地在母亲的推搡下，不情不愿地领了一件。

“不要白不要！”她母亲骂骂咧咧，“我当年做知青下乡，一件裤子在油灯下补了又补——”

女孩捂起了耳朵，陈丰也急忙捂起了耳朵，还顺带着塞了两件过去。

不到一天，仅仅在云城里，陈丰便送了快十万件衣服出去，当然，这还不包括特地从马家港那边赶来的。

消息传回了马家港。

很不巧，马西风又在叉牛排，这次直接叉在了盆子里，发出“叽呀叽呀”的声音，配合着他惬意的狂笑，在空荡的房子里，显得极为放肆。

“这、这傻子啊！先前装什么呢！现在好了，眼瞅着衣服卖不出去了，就想着送，怎么着？搏个公益商人的名号吗？”

马庆之在旁，神情也极为得意。

陈丰混得越惨，落差越大，他就会越高兴。

“二叔，他这是没办法了嘛，要不然，谁会傻到送衣服啊？”

“说的也是啊，现在陈丰不仅是那些烂衣服，连原本的韩服饰，也被人割了一块大蛋糕。赵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雷霆手段，重州那边，我已经收到消息，赵家占股60%的天字服饰，已经接盘陈丰云城服饰的市场了。”

“他没多少日子了。”马庆之冷笑。

“做人很开心？做狗不快乐？”马西风回味着这句话，下饭地把一小块牛排塞进嘴里，“狗的快乐，只要有骨头吃就行了，还特么尊严和骨气，小人物配谈么？”

“永远不配谈，这群狼环伺的世界里，活下去比什么都珍贵。”

......

重州天子服贸。

齐天怒其不争地摇着头，看着秘书交上来的报告书。

“我以为他会有些底牌，没想到连明牌也没有亮眼的地方，拙劣的小贩子，让我赢得不尽兴。小地方的人，生意死绝，大概也是这种市井的吆喝手段了。”

从夏都迁来重州，齐天原本是不愿意的，他有过更宏伟的蓝图，立足夏都，垄断夏都的服贸业，才从夏都兵发四方，逐步残食整个夏国。

当然，蓝图之所以叫蓝图，是因为还没有实现，而赵长龙的入股，是他仅能把握的踏脚石。

资金，人脉，销售渠道，什么都还好，除了迁来重州，大费周章对付一个小商贩。

小商贩要倒了，像禁不住风的娇弱姑娘，连裙子都吹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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